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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淺卻退後了幾步,搖搖頭,「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夜闌握緊拳,指甲深陷進肉里也不能抵擋心裡的痛十分之一。

  「黎兒,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

  「相伴十六載,縱使你我不能明媒正娶也已拜過天地,我曾以為你是我一生的依靠,是我最後的歸宿」黎淺說著,又去拿酒,「可是到最後,原來世間情愛都是如此情不如紙,不堪一擊」

  她灌的急,冰涼酒液順著脖頸滑下,夜闌劈手奪下她手裡的酒壺,把人抵在桌子上低頭去吻她。

  黎淺以前縱使反抗,那也是帶著一絲微妙的欲拒還迎,這次卻是一招一式通通往她身上招呼。

  夜闌在受了她一掌之後,心裡怒火一層一層往上涌,夾雜著心疼懊悔嫉妒讓她喪失了理智,她扼住黎淺手腕上的脈門微微一用力。

  「你別逼我廢了你的武功!」

  黎淺閉上眼,她毫不懷疑那人會說到做到,她從來都是那麼專橫驕傲的一個人,容不得別人半點反抗半點拒絕。

  她低聲笑起來,淚花四濺,「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你想要就收回去罷,我要這身武功何用」

  她想要的無非是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她緩緩抬起手,放在了自己額上,指尖泛起青光,那是自廢武功的心法。

  夜闌眼底閃過一絲陰騖,抬手一掌擊在她胸口,黎淺嘴角溢出鮮血,右手無力地垂在了身側。

  「你是我的人,我許你生便生,讓你死便死」她把那人推倒在床上,去撕扯她的衣裙,黎淺想護住自己卻已是無能為力。

  「黎兒……別反抗我……我好想你……」她埋頭在她身上低喃,滾燙的唇寸寸熨燙過肌膚,黎淺的心裡卻一片冰涼。

  她仰頭看著那人英氣的眉眼,劍眉入鬢,薄唇緊抿,這就是她心心念念了十六年的人。

  從一無所知到情根深種,向來都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是今夜過後,她與她終究回的了過去回不了當初。

  黎淺不再反抗,夜闌便溫柔了許多,進去的時候黑暗中她摸到黎淺滿臉是淚,於是低頭去吻她的額頭。

  她瘦弱的身子在她懷中瑟瑟發抖,似風中無依無靠的一葉孤舟,她滿臉是淚,哭聲卻壓抑而細微,像極了第一夜她在她懷中顫抖,在她身下婉轉低吟,雖是痛極卻仍然盡力迎合她。

  她想起邊關十里長風,她依偎在她懷裡淺眠。

  她想起江南新婚之夜,她端起那碗酒巧笑倩兮,說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她想起她埋在樹下的那兩壇酒。

  她想起許多往事,明明過了那麼久卻依然歷歷在目。

  「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對你說話……」驕傲如夜闌,頭一次在她面前低頭認錯,「我不像你,什麼都埋在心裡不說,我知你對我有意,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嫉妒」

  黎淺捂住唇,壓抑的哭聲把她的心揪成一團,於是夜闌從她身體裡退出來,抱緊她,「你相信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其實黎淺喜歡擁抱多過於床事,兩個人豪無防備地敞開自己,肌膚相貼,耳鬢廝磨,不為激情,只是靜靜相擁。

  然而她還是哭,一句話也說不出,夜闌低頭吻去她的淚水,「別哭,你不原諒我沒有關係,你不愛我了也沒有關係,我會重新走進你心裡,時間會證明一切」

  就當是最後的放縱吧,黎淺緩緩閉目,抬起下顎第一次主動去吻她,小心翼翼滿含生澀。

  夜闌一驚,隨即擁緊她,緩慢而激烈地回吻她,漸漸奪回了控制權,於是再也沒有黎淺插手的餘地。

  一餉貪歡,夢裡不知身是客,夜闌需索無度,黎淺終是累極在她懷裡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_〒一入碼字深似海,從此睡眠是路人。

  ☆、南音

  天色未晚,烏雲密布,山雨欲來風滿樓。

  夜闌玄黑色的袍子被風獵獵揚起,一頭烏髮翻飛,負手而立的姿勢倒頗有幾分睥睨天下的氣概。

  七弦摺扇輕搖,終於能明白黎淺為何鍾情於她了,這樣優秀的人連他都有幾分欣賞呢。

  「說吧,你要什麼?」

  七弦卻答非所問:「當年江南畫舫上曾有幸目睹黎姑娘醉顏驚為天人,後來若不是御劍使及時趕到,恐怕英雄救美的就是在下了」

  夜闌瞳孔一縮,轉過身有無形殺氣瀰漫開來,「不過,晚一步便步步晚,貴使你說是嗎?」

  七弦依舊笑的溫文爾雅,只是眼底卻划過一絲奸詐,「你說陸掌門若是知道他兩個最優秀的弟子如此惺惺相惜甚至以身相許,會不會覺得欣慰呢?」

  「天下女子何其多,為何偏偏是她?」夜闌咬牙,拳頭握的死緊。

  「這話恐怕也要問問御劍使你了,奕劍聽雨閣百年基業,從小培養你長大的師門,你不會忍心看著它一蹶不振吧」七弦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語重心長。

  夜闌卻忽然笑起來,清朗笑意穿破陰霾,「早在八年前的太古銅門前我就已經做過這個決定,一人之重天下輕,恐怕是要讓貴使失望了」

  七弦猛地合扇,溫潤如玉的假象再也掛不住,轉而換上了一副陰霾。

  「你不要不識好歹!」

  再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噁心,夜闌轉身邁下了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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