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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愛我吧,我救你

  任南野忽地攥緊掌心。

  不知道為什麼,嗅到宋玉風身上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沉香時,他居然感到一陣眩暈。

  宋玉風一改之前漫不經心的態度,他沉默兩秒,才鄭重開口。

  「我跟你講過我的父母,我的初戀,但還有更多的事,我希望你知道,」宋玉風抬首,眺望著遙遠的山巔,「嚴格來說,我挺幸運的,出身在一個經濟富足的家庭,9歲以前,不管我想要什麼,我爸媽都會第一時間滿足我,也許是出於這個原因,我對物質、權力的|渴|望都很低。在我的少年時代,這件事情一度讓我感到困惑,生命是這樣無趣又冗長,人如果鮮少有向上的|欲|望,又能依靠什麼去走明知是死局的盡頭。」

  「長大一些後,我才明白了不要去探索意義,那是最沒有意義的一件事,」宋玉風短促的笑了聲,大概在笑自己的年少輕狂。他說:「但人活著,總要有點什麼寄託。」

  整個宇宙都清冷,但此刻的宋玉風柔和得像一輪月亮。

  「我出國念書,是為了獲取更多的學識。做新聞,是想看到更寬廣的世界。但我後來意識到,了解得越多反而越敬畏,那種虛無感就越強,」宋玉風用手撫上任南野的臉頰,掌心與肌膚相觸時是熱的暖的,「我開始尋找某樣東西、某種力量或者某個人,直到能讓我覺得就算人生毫無意義也無妨。」

  一種寂靜的轟鳴瞬間席捲了任南野的心臟,他屏住呼吸,顫聲問:「.....那你找到了麼?」

  「是,找到了,」宋玉風逕自看著他,與他額頭相抵,「可是我怕他不願意。」

  任南野只覺得呼吸都變得綿長,他被宋玉風的氣息包圍,閃動的羽睫像蝴蝶美麗又脆弱的翅膀。

  「你也會怕嗎?」

  不懼子彈,不把權勢放在眼裡的宋主任也有害怕的時候?

  「怕啊,我怕死了,」宋玉風認真起來好看得要命,他說:「所以遲遲不敢明說,我怕他逃跑,怕他推開我,怕他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大多數人表明心意無非是你哪裡好,哪裡吸引我,再給他繪一個美好未來的藍圖。但宋玉風這個人,他既不說喜歡也不說愛,而是直接拿了把手術刀,在任南野面前剖開一切,把最誠實,最渴望的暴露在他面前,主動權交出去,讓他選。

  任南野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語言是如此匱乏。

  「你........」任南野支吾著。

  「你什麼?」

  此前任南野並沒有見識過這樣一雙眼睛,如浩瀚宇宙,裡面包含了太多東西,期冀、溫柔、包容、還有愛。

  他甚至不敢看宋玉風,同時察覺到自己的耳根在不斷升溫。

  「嗯?」宋玉風垂眸瞧著他,「說話啊。」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任南野一字一頓的蹦出幾個字。

  宋玉風簡直想扶額笑,但又捨不得破壞此時的氣氛,他微躬身,真誠地說:「追求你,想和你在一起的意思。」

  任南野看著眼前人,只覺得腦子發暈,空氣中充斥著一種微醺的醉意。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宋玉風迫近一步,還貪心的摸了摸他的臉頰。認真地說:「第一是答應我,第二是.....答應我。」

  任南野倏忽眨眼,被這人弄得哭笑不得,「這算哪門子的選擇?」

  「怎麼不算了?」宋玉風耍賴成性,也不打算改。他眉眼彎彎,說:「二選一,你選一個吧。」

  「宋玉風!」任南野後退,從他手掌逃脫,讓他笑得更臊。

  「我在呢,」宋玉風站直身體,笑意從眼底掉到了眉梢,唇瓣,蔓延成一片星海。

  任南野摸了摸鼻尖,「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宋玉風清清嗓子,收斂神色:「好好好,我的錯。」

  靜謐半響,任南野看著眼前的宋玉風,仿佛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他拿出時常攜帶在身上的透明藥盒,放去宋玉風手心裡。

  「在回答你之前,我有點事得跟你聊聊。」任南野表情變得嚴肅。

  宋玉風認得那個藥盒,從第四次見面開始,他就發現任南野會在每天的某個時間段服用。

  「得聊了才能回答我?」宋玉風說。

  任南野點頭。

  「行,那聊吧,」見任南野煞有其事,宋玉風也沒了笑,那雙眼睛就變得沉靜而有力量:「我聽著。」

  往事慢慢浮上心頭,任南野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開始。

  「其實這個藥是治療精神疾病的,」任南野從盒子裡拿出一粒藥片,碾碎在指尖,說:「每天兩粒,我吃了十年。」

  這是任南野第一次對別人說起自己的身世。

  打從他記事那天起,他就住在一條種滿梧桐樹的老巷子裡。

  院子不算大,但足夠他玩耍。

  任南野沒見過爸爸,也很少去想媽媽,但他依稀記得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她叫任蔓雲,黑色齊腰的長髮,總是穿一襲明艷的碎花長裙,身上散發著一種玫瑰味的香氣,好聞極了。

  任蔓雲笑起來像俏白的月亮,眉眼是彎的,聲音是柔的。她會抱著任南野坐在葡萄架下盪鞦韆,給他講安徒生的童話,唱搖籃曲哄他入睡。

  那真是他童年最好的日子。

  但幸福易碎,平靜的生活很快就被一個滿頭白髮的酒鬼給打破了,他闖進了他們的家,威脅任蔓雲給他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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