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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一弦面露讚許,對他笑了笑:「那你是想跟著車隊上山搜救,還是繼續守在山下?」

  沈青海猶豫了一瞬,說:「我守著吧,車隊有那麼多人上山了,我在山下還能給你遞遞消息。」

  曲一弦覺得這小子還挺上道。

  她視線往後一偏,看了眼身後的車隊,壓低了聲,道:「大概一個小時後會有一輛補給車上山,你不用攔著,直接讓他來一組營地找我。」

  沈青海怔了下,隨即用力地點點頭。見她交代完了,往後讓開幾步,目送著曲一弦開車上山。

  ——

  到了分岔路口,按計劃,一組二組分開行動。

  曲一弦帶隊往山上走,彭深和顧厭走緩坡去山谷。

  所有車輛的手台全部調至車隊內的通話頻道,每隔三分鐘報一次平安。

  夜深人靜,山道上已積了層薄雪,像雪粒子撒上的冰沙,輪胎碾上去還有些許打滑。

  許是長途行車令所有領隊都有些疲倦,車廂里安安靜靜的,只偶爾有電流聲滋滋流淌。

  此時若是有航拍器從上空俯瞰,定能拍下蜿蜒的山路上,壓雪前行的車隊。車輛有序地保持著車距,明黃的燈光照著雪地,照著山體,像點亮的火炬在雪山上緩慢前行。

  黎明將明未明的天色里,雪山被籠罩在昏寐陰沉的天色下,唯有幾束車燈,幾聲人言,惘惘撞撞,向著未知的深山行去。

  走了大約半小時後,對講器里的聲音漸漸斷續,像錄音機里的卡帶聲,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曲一弦估測了下兩組間的距離,把手台的頻道切回一組小組內:「報數。」

  ——

  行至山腰時,山道已越來越難走,連續不斷的上坡,損毀嚴重的公路,以及雪山塌方時落入山道中央的碎石塊。

  路上停了兩次車清理山道後,終於在半小時後抵達了計劃中的紮營地。

  營地選址地的地勢平坦開闊,足夠紮下一個大帳篷,擺放儀器設備。

  曲一弦下車查看。

  山腰處的氣溫已低至零下攝氏度,她穿著里三層外三層的保暖衣才堪堪擋住低溫和暴風雪的侵襲。

  傅尋跟著下車。

  他握著手電,走在曲一弦身側,未拉至下巴處的衝鋒衣領口探出個毛茸茸的腦袋,瑟瑟發抖地扒著衣領往外看。

  曲一弦轉頭見貂蟬冷得打顫,忍不住抬了抬下巴,問傅尋:「它冷你就讓它待在車裡好了。」

  「待車裡太浪費了。」他用下巴蹭了蹭這小東西的腦袋,伸手去牽她:「跟著我。」

  兩人都戴著厚厚的手套防凍,「牽」這一動作在這種高山低溫的環境下顯得尤為奢侈。

  但傅尋仍是用力地握住她戴著手套的手,領先她兩步,走在前頭探路。

  兩側的山壁雖嶙峋,卻草木不生。空地平整得也像是特意粉飾過的,饒是積了層厚厚的雪,仍能感受到這裡方方面面的人工痕跡。

  傅尋只看了兩眼,就肯定:「這裡應該是之前礦質探測隊炸出來的空地,可能用來紮營設據點,也有可能只是連接上下山的一個中轉站點。營地設在這,很方便。」

  曲一弦也這麼覺得。

  她晃了晃手電筒,覺得這個天氣沒法使用航拍器實在可惜:「要是有航拍器,在上頭晃一圈就知道什麼情形了。」

  傅尋探了一遍路,心裡有了底,牽著她往回走:「哪能什麼好處都讓你占了?」

  話音剛落,扒著他衣領的貂蟬忽然「咯咯」叫了兩聲,那聲音警惕戒備,在空曠無人的深山裡顯得尤為毛骨悚然。

  曲一弦的腳步一頓,跟著傅尋站在原地。

  他懷裡揣著的小東西順著他口哨的指示,從他衣領里鑽出來,三兩下躥上傅尋的肩頭,往右側的山上仰了仰頭,像是嗅了嗅,又像是在尋路。

  半晌,它又咯咯叫了兩聲,毛茸茸的臉蹭了蹭傅尋的耳朵,一溜煙地從衣領鑽了回去。

  傅尋挑了挑眉,手電筒往它所指的方向一台。

  燈光所指之處,從山石的矮隙里瞧到了一棟矮屋的屋頂。

  曲一弦和傅尋對視一眼,沒貿然行動,原路折回車隊臨時停靠點,分派了一部分人手紮營,另挑了兩個領隊一起上山去查探查探矮屋。

  矮屋的入口要順著狹窄的山道繼續往上,穿過碎石板搭建起的「山路」,才能摸索到。

  傅尋謹慎,獨自繞著矮屋周圍轉了一圈:「沒有腳印,也沒有清理痕跡。」

  這說明……屋子裡沒有人藏身。

  他率先開道,杵著登山杖從陡崤的小道上穿過,待站穩後轉身來扶曲一弦。待一個兩個全上了坡,他拿手電一晃,先照了眼門頭。

  山間的獨棟小矮屋,占地規模還不如一個公廁。

  門頭自然也沒什麼可寫的,木門上倒是掛了個門牌,螺絲脫落了一側,只歪著個牌子,刻了幾個字。

  曲一弦走近一看。

  前綴的字樣已經生了鏽,斑駁的鏽跡里辨不清字體,只隱約能看出後頭「衛生所」三個字,應是當時駐紮在雪山上的礦質勘測隊留下的。

  知道了這是什麼地方,未知的神秘感也沒了。

  傅尋推開門,率先進了屋。

  裡頭和廢棄的軍事要塞差不多,物資盡數撤離,只留了個櫃架子,白色的櫃體在手電筒的燈光下泛著黃,像打了一層膠片的濾鏡,透著股充滿歷史感的泛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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