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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身上已經遍布箭矢，精神幾乎完全迷失。
眼前的半空中，突然顯出三個字來。
「我是誰？
我是誰？
我是……林……不對，我不是林子和，『子和』這個名字是我祖先，我是林……牧？
這裡，這裡是《天地》之中？」
因為殺戮而帶來的混亂，乍現一絲清明，身上的傷痛一瞬間消失無蹤，世界……崩碎！
崩碎的世界碎片間，只留下混亂後，平靜安坐的林牧，再睜開眼，卻已經是身處《天地》遊戲的入口界面，琉璃仙境之中。
一旁的素還真默然不語，只在那裡彈琴，拂平林牧心神。
見林牧醒來，素還真笑道：「好友此次心劫，當真艱險！可要素某再指琴一曲？」
林牧點頭笑道：「有勞好友了！」
琴聲，再次流轉……
……
「呼！這次好險，好在有《天地》的輔助……」
打開遊戲倉，林牧長長舒了口氣，現實中，才不過幾個小時，自己卻已經經歷數百年的時光……
這是牧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清晰的基因信息，大部分都留存於表面，唯有「剃髮令」這一段記憶實在「恨之入骨」，這才受到了這麼大的影響。
「堵不如疏，看來以後要著重進行這方面心情的疏導、發泄了……
嗯，對了。
還有一件事……」
第1324章 天之第一號大漢奸
孫之獬，這個記憶深處，自己祖先怨毒詛咒，這個各路清宮戲、清朝故事中，都幾乎沒有聽過的人，是誰？
眼看著還要兩三個小時才天明，林牧乾脆就習慣性地打開電腦，查起這個人的資料來。
沒想到，這一查之下，幾乎要顛覆他的三觀！
漢奸，提起這個名詞，每個人腦海里總能冒出些名字來，但真要說誰是最大的漢奸，那還真要考慮好一會。
而這個「孫之獬」，卻幾乎可以稱之為「天字第一號大漢奸」！
他本是明朝進士，在魏忠賢當權時，就投了魏忠賢，過了一段好日子，後來魏忠賢倒台，他抱著《三朝要典》去太廟哭，崇禎就把他罷官回了家。
這樣一個投機的人，顯然是沒什麼節操的，當清兵入關後，他在山東直接帶著家人，迎接新主，想討滿清主子歡心，對方為了收買人心，就讓他做了禮部侍郎。
這一下就不得了了！
就像拍馬屁拍到了甜頭，為了更「迎合上意」，他在某一天上朝時，不僅剃髮留辮，還換上了滿人官吏的官服。
此時滿清剛剛入關，正在安定人心的時候，對此並沒有硬性規定，其他明朝舊臣依舊是前朝裝扮，也沒剃什麼頭、留什麼豬尾巴。
這時候孫之獬猛地來了這麼一著，頓時成為全場焦點。
只可惜，把自己打扮成韃子模樣的孫之獬，想走進滿人官吏的隊列，這些「主子」哪裡瞧得起他這個「奴才」，直接就不讓他進入自己的群體。
旁邊的明朝舊臣，對他這種無節操哈巴狗的行為，同樣十分地瞧不起，也不讓他進入自己隊列。
一個人，夾在兩班人中間，沒人要他，這貨當時的尷尬程度，可想而知。
換成一般人，被兩拔人排斥，這前途就算是完了，直接掩面而去。
可是對於孫之獬這貨來說，無非就是臉面受挫，惱羞成怒，這貨也是極品，當下就上了個奏疏，成為史上最有名的一份漢奸「投名狀」。
「陛下平定中國，萬事都應該以新朝建立而更新，唯獨衣冠束髮之制，仍從漢人之制，此乃陛下從中國，而非中國從陛下。」
這古話並不難理解，隨便一個中學生細看兩遍，也都明白其中意思了。
此時滿清入關，安定人心的事情已經做了一些，局勢穩定，並且多爾袞先前已經有過一次「剃髮令」，只是因為當時的阻力太大，所以又自己收回。
現在倒好，有孫之獬這個奏疏，即使實行剃頭令，天下人怨恨的也只會是孫之獬，正好當個替罪羊。
於是，帶著剃頭匠的兵丁，一處處地「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在殺了最少有幾十萬、甚至是數百萬的人後，將這個民族的骨頭徹底打斷，自此麻木不仁！
這就是那句「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的由來了！
……
時逢冬盡春生，生機已顯，即使是天還沒亮，外面依舊有著一些蟲鳴之聲，盡顯一派融融生氣。
但坐在屋子裡的林牧，眼瞧著這一切，卻是從心裡冒出一股滔天怒火來！
原來，基因深處那句深沉到極致的怨毒詛咒，竟然就是為了這個孫之獬！
好一個天字第一號的大漢奸！
林牧幾乎無法相信，這樣一個「知名人士」，在自己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中，竟然沒有聽到一個名字，無論是那些中學歷史書，還是各種顯示「滿清聖主」的電影，盡都對這個名字，視若未聞！
猶還記得，唐國強扮演的野豬皮（就是那個「努爾哈斥」的真實意思）電視劇中，大漢奸范文程那意真言切地「陛下準備好州、府、縣的官員治理天下了麼」地慷慨忠臣形象。
猶還記得，清宮戲中那一個個滿清的「豪傑」，是怎麼打下江山，又是怎麼結束亂世，一派英雄豪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