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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島,就是楊過的轉折之地,來到終南山後趙志敬一行人對他不懷好意,他心裡對這些敗於郭靖手裡的道士,又有什麼好感了?!

  打!打!打!

  不停地被打,被打得血流滿面!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在這數不清的道士面前,在這數不清的「同門」面前,自己就這樣被光明正大地、名正言順地打著!

  沒有人為自己說話,沒有人為自己出頭,沒有人對自己哪怕適放一丁點的關心!

  丹田熱氣突然湧出,楊過雙腿自然而然地一彎,不知為何,竟然想起那破廟裡瘋瘋顛顛的義父的樣子了。

  「義父!是你救了我,又是你救了我!桃花島上不是你傳我的武功,我早就被姓武的悶死了!現在就再保佑我一次,活過今天罷!」

  心意到處,丹田熱氣勃然而發,口中閣得一聲叫喝,手掌推出時,已是西毒絕學再現人間……

  蛤蟆功!

  轟然一聲,鹿清篤胖大身軀直飛而去!

  血流滿面,狠勁上涌,看著眾道齊齊看護鹿清篤的樣子,楊過卻是心頭冷笑。

  「他被打了,你們就齊齊關心,師兄弟情深。我被打了半天,你們卻都冷眼旁觀!這就是郭伯伯口中的天下第一大派,全真教的風采!」

  心中恨極,卻也知道再呆在此處,定然難逃生天。

  逃!

  逃得不及尋路,逃得氣竭力盡!

  「嘿嘿……」

  身後忽然傳出一陣冷笑,楊過大吃一驚,轉頭一看,只見趙志敬橫眉怒目,面色陰沉,滿臉殺氣地望著自己。

  兩人怒視半晌,這一對師徒,終於撕破了最後一絲虛偽的臉面,雖是無言,但此生必殺對方的決心,已然立下!

  前方深溝絕路,楊過甚至沒有一點猶豫一點思索,直接涌身躍下,疲憊的身軀,不停的在山壁上翻滾,停下之後,猶自恨視背後之人。昏迷前最後一絲印象中,趙志敬被玉蜂蟄住,倒在林邊草坡上不住翻滾,大聲呼叫……

  「哈哈,我就是死了!你讓你活不安生!」

  「沒想到我楊過竟然會死在這沒人知道的荒山里,連屍骨想來都沒有掩埋,哈哈!我死後,郭伯伯或許是會傷心一會的。郭伯母估計會不放在心上,郭芙武氏兄弟肯定是要大肆慶賀的!甚至這全真教里,祖師想來會責罵趙志敬這牛鼻子兩句,隨後這世上就再沒有我楊過這個人了……」

  「也罷,死了也好,母親去世後,我這樣的人生於世上,沒人關愛沒人疼惜,還活著做什麼……」

  存留腦海最後的記憶,伴隨著深深的疲倦感一同沉入腦海深處。

  ……

  奇癢、劇痛!

  冰涼清香,唔,好吃……

  不知是幻是真,迷離的意志,被這股清香喚醒,迷濛之間,眼前忽然看到一張滿是雞皮疙瘩的醜臉。

  心中正遲疑之間,看到身處石室,又見對方奇醜的臉上,又含仁慈溫柔之意,頓時心中一暖,求道:「婆婆,別讓師父來捉我去。」

  不要讓趙志敬捉走我……

  這,便是他恢復思緒後,唯一的希望了……

  「好孩子,你師父是誰?」

  柔聲溫和關切的聲音,楊過突然就覺得胸間一熱,自母親去世後,自己又有多久沒再聽過這樣的關切了?

  這個狂傲偏激的少年,被人幾乎要打死時,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偏偏就在這老婦的一句話下,哭得毫不掩飾,心中難過、憂傷、憤怒、孤獨,盡數隨著哭聲發泄出來……

  多久沒有哭過了?

  楊過不記得了,只覺得這面貌醜陋的老婦,已經與母親的形象混合起來。在她面前,不需強裝堅強,不需忍耐痛苦,能夠盡情地抱著她哭。

  所有保護自己的堅固外殼全都消失,如今的楊過,將自己的脆弱完全地展露出來。

  就在這時……

  「孫婆婆,這孩子哭個不停,幹什麼啊?」

  楊過抬頭一望,頓時臉上一紅,立即收聲止哭,只覺得在這個聲音的主人面前,自己哭成這個樣子根本難以見人。

  這一眼,就是永恆……

  只見一隻白玉般的縴手掀開帷幕,走進一個少女來。那少女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裡,看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除了一頭黑髮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只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

  少女清麗秀雅,莫可逼視,神色間卻是冰冷淡漠,當真是潔若冰雪,也是冷若冰雪,實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悉是樂,聲音雖是嬌柔婉轉,語氣中似乎也沒絲毫暖意。

  「這姑娘是水晶做的,還是個雪人兒?到底是人是鬼,還是神道仙女?」

  ……

  這姑娘是水晶做的,還是個雪人兒?到底是人是鬼,還是神道仙女?

  上百萬武俠讀者,也想把林牧抓過來,問他這麼一句。

  這,就是……

  小龍女?!

  那個一劍未出,就敗退群魔的古墓仙子,就是這樣的形象?

  美,美得令人自慚形穢;冷,冷得讓人心生敬畏!

  先前喊著要成立「小龍女粉絲團」的一群讀者們,這時都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們覺得,這時候無論用什麼樣的言辭,都是對這個古墓仙子的褻瀆!

  面對黃蓉,他們可以嚮往地稱為「我家蓉兒」;面對李莫愁,他們更是嘻皮笑臉地稱為「女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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