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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四爺登基為帝,又一直壓著兄弟們的爵位不肯往上升,胤禩就把之前自己那些心思給強壓下來。身後倒是還有一些奴才秧子拱火,尤其下五旗的一些王爺宗室, 都覺得四爺這人太刻薄太不留情,手裡的銀子跟不願還回去, 就變著法的往自己這裡來攛掇。

  胤禩是有野心又不是個傻子, 先帝爺的遺詔清清楚楚, 上三旗有兩旗如今都在皇上手裡捏著, 正紅旗從來都在老四手裡,烏拉那拉家瞧著不顯山不露水但根基深,京城幾個老姓兒裡頭沒有那幾個國舅爺攀不上關係的人家。

  皇后一母同胞的兄弟五格在京郊大營里混得風生水起,一看就是老四養著有大用處的。再加上穩坐戶部兵部的老七老五,和老五身後的蒙古各部,胤禩就算真瘋了也不可能再跟已定的大局對著幹。

  況且老四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把總管內務府的差事分了自己一半,也算是把面子給自己兜住了,如今他府里連個阿哥都沒有還爭個屁啊,一天到晚除了內務府這些事,就是天天在家跟郭絡羅氏大眼瞪小眼,熬著日子等孝期過去,再想法子要個孩子。

  「得嘞,瞧瞧咱八爺,這才是真會說話。」以前胤禩這人處處周到卻也處處透著假,總讓胤祐覺著跟他處著陰惻惻的。現在沒了那些想頭胤禩反而坦然自洽了許多,這軟綿綿一顆釘子懟回來,胤祐不但不生氣,反而挪了屁股跟胤禩一起把胤祺擠兌夠嗆。

  不過擠兌歸擠兌,仨人今天進宮還真有事,而且歸根結底都是一件事。去年先帝爺駕崩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但說一千道一萬死了的就是死了,活人還得過日子。

  如今大家都還在孝期里不假,可今年也是太皇太后七十千秋,壽宴肯定要辦,只是怎麼辦辦多大這事得掂量著來。胤祺想的自然是辦得越大越好,畢竟太皇太后是長輩再是先帝爺走了也礙不著她老人家做壽。

  但千秋宴這東西可不是說大辦就大辦的,如今老三接了胤祐的手在禮部待著,光是千秋宴各項儀仗制式準備就多得數不過來,就更別說胤禩內務府這邊了。

  如今宮裡除了四爺這一家子,還有先帝爺整個後宮都沒往外搬,那麼多人那麼多事,胤禩還得抽出空來應對胤祺時不時的纏磨。偏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最要緊的是銀子啊。

  去年先帝喪事成山成海的銀子花出去,今年的稅銀可一分都沒往上收,除了年前皇上硬著頭皮要帳要了點回來,戶部哪還有錢啊。

  現在也就老七是個混不吝,卡在戶部當門神誰的面子都不給,連胤祺都在他那裡吃了好幾次虧,這才勉強東挪西湊的維持著。現在突然說要拿出起碼一百萬兩銀子辦千秋宴,談何容易。

  為此三人是各有各的心思,也都以為今天進宮肯定是為了這事。但沒想到進了暖閣,屁股還沒挨著凳子,四爺一句:「這年過得可好,家裡日子如何,跟福晉沒再像小時候那樣吵吵鬧鬧著吧。」愣了把人問蒙了。

  兩個王爺一個貝勒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大冷的天把人叫進宮裡來,不問戶部兵部和內務府的事,也不提西邊噶爾丹殘部又有蠢蠢欲動跡象的事,更沒說太皇太后千秋宴的事,一張嘴就問這個年在家過得如何,跟家裡福晉處得可還好。

  再說,去年這會兒大家還都在宮外府里各過各的年,怎麼就小時候了,這語氣怎麼聽怎麼陰陽怪氣的,看來今兒皇上這心情還真不咋地。

  三人聽了這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誰也沒說話,可皇上問話不能不回,最後還是胤祺拿手肘捅咕胤祐好幾下,胤祐才不得不硬著頭皮回話,「萬歲爺,臣弟早十來年見天跟納喇氏打仗那會兒也不見您操心這事,是不是有誰在您跟前亂嚼舌根子來著。」

  「就你廢話多。」四爺其實也知道是自己心裡有邪火兒沒處撒,才把他們幾個折騰著叫進宮來,「見天跟福晉鬧得滿胡同都知道,還有理了?」

  站在暖閣外邊頭一次聽了四爺的牆角,瑾玉捂著嘴好懸沒笑出聲來,這人也是真小心眼,氣自己數漏了他一個就轉過頭去霍霍他那些弟弟們,也虧他想得出來。

  不過暖閣里幾個爺們說話不會一直圍著家長里短這些事,保險起見瑾玉還是自己主動走開了些,去了暖閣後頭的花房裡看花。

  花房除了骨架基本全是琉璃瓦蓋的頂,比外邊要暖和許多,勉強算得上半個大棚,裡頭好些不應季的花草也養活了。只是瑾玉真不是個喜歡擺弄這些的人,平時修剪花花草草插花作詩那都是人四爺的愛好,自己頂多在一旁捧個臭腳還老捧不到位。

  今天四爺不在沒人在旁邊跟自己叨逼叨那些花草緣故詩詞歌賦,瑾玉一個人在花房裡溜達倒也有些意思,尤其擺在窗欞下的幾盆蘭花這會兒正開著,這都是四爺的寶貝,平時可不讓人多碰,看都最好隔遠了看。

  這會子瑾玉叫人搬了把凳子坐到窗戶邊看蘭花,冬日的陽光從外邊灑進來把人曬得暖洋洋的,瑾玉也慢慢塌了腰肢軟了胳膊,一副沒個正形的樣子。

  四爺進來的時候就見著她這幅曬太陽曬得昏昏欲睡模樣,還有一搭沒一搭的霍霍自己蘭花,剛有些笑模樣的臉又垮了。

  瑾玉往花房來的時候,就有太監進暖閣把皇后往前邊來的事跟四爺說了。昨天氣不順那會兒四爺就想,要是瑾玉能主動去前邊服個軟說個好話,說不定昨晚上他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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