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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以前每次康熙發這樣的真火時,當兒子們的多多少少有些敬畏害怕。今天卻格外不同, 一排兒子跪在外邊一個個都面無表情,包括還沒孩子的胤禩和胤祥胤禵。

  全壽去四貝勒府找四爺的時候, 出來正好碰見急匆匆從隔壁出來的胤禩, 去年胤禩好不容易進了內務府, 進去了之後才知道現實與想像中的區別有多大。

  內務府的包衣低賤卻現實, 他們世世代代頭頂上都被主子壓著,所謂的遠大抱負所謂的從龍之功,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廢話。誰能夠給實打實的實惠才是真的,誰能夠給他們抬出包衣籍甚至誰能夠實打實的給他們銀子,那誰就是他們的主子。

  胤禩這樣口頭花花的貝勒爺?進了內務府就差沒被那些包衣世家給折騰個半死。也就是胤禩這人要強又確實有能力,咬牙生扛扛到現在才算勉強立足,這期間其他兄弟的野心打算他是真沒精力去打聽了。

  也因為這樣,一直埋頭在如何才能更上一層樓,如何才能在離皇位更近的胤禩,終於有機會抬頭看一看,甚至停下腳步想一想,自己現在這條路走得到底對不對。

  不過還沒得人八爺想明白這道人生的難題,毓慶宮的異常和接連而來的意外徹底打斷了他的節奏。

  人在內務府總是能更早的發現異常,但胤禩拿不準太子到底想要幹什麼沒敢輕舉妄動,只是沒想到這一猶豫真就出了大事,胤禩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兩家緊挨著隔壁住,按道理說哪怕不是最親近的關係也得是過得去,但瑾玉和郭絡羅氏打一開始就不是一路人,胤禛和胤禩也暗搓搓的互相瞧不上,兩家的關係一直淡如水。

  胤禩能主動提出要一起進宮,別說全壽就連四爺也有些詫異,畢竟胤禩眼下還沒孩子,這事他要是願意完全能夠置身事外,最後說不定還能漁翁得利,但他第一次沒有選擇對自己來說最好的那條路。

  康熙在得知自己的大兒子和四兒媳婦擅自闖宮時是震怒的,震怒到由不得他多想就把所有兒子全都叫到養心殿前跪著,他希望他們能害怕,能畏懼,能主動請罪。可惜這些都沒有發生,他們無聲的跪在外面,如同在無聲的抗議。

  所以震怒之後自詡還是年富力強的帝王突然油然而生一股無力感,他一直都想平衡好兒子們之間的關係,更想在自己與兒子們之間的拉扯中始終占據上風。

  這次的事他心知肚明是胤礽又一次對自己發起的挑釁,他作為阿瑪不能容忍自己親手養育的太子如此喪心病狂,但作為帝王他必須冷靜,至少眼下他必須保住太子,才有可能捂住這個醜聞不傳揚出去。

  這股無力感來得毫無徵兆但又盤旋不散,踏出養心殿看著一個個脊背挺直又一言不發的兒子們,康熙最後只能主動妥協,派人去被圍得鐵桶一般的阿哥所,問問闖宮的胤禔和烏拉那拉氏到底想要什麼。

  自打進了阿哥所看到兒子暫時安然無恙之後,瑾玉的心暫時落了地,也有空想想自己眼下的處境。說來也是好笑,瑾玉一直覺得直郡王這人忒莽撞,但現在也就只有這個莽撞人,才願意毫無顧忌的為了兒子豁出命來。

  兩人安撫好孩子們之後就一左一右站在廊下隔著老遠的距離說話,瑾玉有些好笑都這會兒了兩人還能想到避嫌,但一想想還在外邊不知道急成什麼猴樣子的四爺,她又還是老老實實的往一旁挪了兩步。

  「弟妹打算怎麼辦,孩子你也見了都挺好,要不你先出去。出去就說這主意是我出的,老四是個有手腕的,現在出去說不定他還能想辦法保下你。」

  「直郡王說笑了,我既然進來了就沒想過要半路出去,當然,要是能把弘暉帶出去那就另說。我要硬挺著不走,將來皇上降罪我還能用心系弘暉當個說法,要是現在出去了,我可就真里外不討好了。」

  直郡王聽瑾玉這麼說聽得連連點頭,「本王一直覺得你們這些皇子福晉都是後宅女眷,每日操心的也不過是三兩碎銀的瑣碎事。現在看來還真不是如此,果然被大福晉說中決不能小瞧了女子。」

  直郡王說是這麼說,可言談間的輕視還是聽得瑾玉渾身不舒坦。只不過現在她沒工夫跟人掰扯女人到底能不能小瞧,因為兩人沒等來意料中衝進來抓人的侍衛,而是等來了獨身一人進來的李德全。

  直郡王跟李德全關係一般,瞧見他又不由自主的想起還在毓慶宮裡安然無恙的太子,乾脆他也懶得上前而是示意瑾玉過去,把人趕緊打發走得了。

  瑾玉看著眼前不卑不亢甚至頗有威嚴的李德全,心臟突突跳得幾乎要從嘴裡蹦出來一般。但開弓沒有回頭箭,都到這份上了誰認慫誰先死。

  「李公公,要說造反之心誰有我與直郡王都不會有,如今這局面多說無益,我們什麼都不要只要孩子平安無事就行。我知道你進來是跟我們談條件的,孩子們還病著呢,弘曙又出症狀了,要不你我有話直說吧。」

  李德全已經做好了進來之後先聽長篇大論請罪求饒,再聽滿腔迫不得已無可奈何,最後才能問明白勁兒這一出到底怎麼回事。沒想到人根本不跟他來這套,一記直球打出來把人李總管都說蒙了。

  「福晉您息怒,今兒這事說到底還是您跟直郡王不占理。帶兵械入宮已是大罪,又擅闖阿哥所,您說萬歲爺要是置之不理,朝堂之上宗室之間沒法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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