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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爺說完這些便撩袍角下跪老老實實給康熙磕了個頭,話說到這份上已然是九分真一分假,信與不信也只能這樣賭一把。

  四爺這話說得戳人心,跟阿瑪說句實話的顧慮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康熙聽得是五味雜陳,最後沒說信也沒說不信,甚至只告誡了胤禟一句少跟媳婦瞎胡鬧,就把兩人給轟出來了。

  「四哥,這怎麼個意思?我累死累活腿都軟了就得了一句話?」胤禟進去的時候迷糊,出來的時候也沒明白到底怎麼個意思。

  反而是四爺長嘆口氣,「等著吧,應該快雨過天晴了。」

  第四十九章

  御前侍衛圍住太子之後第二天, 太子風寒染病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行宮,這時候真病還是假病不重要,甚至為了幫皇上分憂把戲唱得更真, 不到一天時間太子院子外頭的孝敬就堆成了山,可惜這些東西連根毛都送不進去,徒留一地諷刺。

  太子不在意這些,前一天康熙過來他那一番傾訴勉強讓壓在心頭的大石鬆動了分毫,但他知道這不夠遠遠不夠。等康熙走後更是又拉著敖青廝混了大半日,期間那動靜聽得守在外邊的侍衛都面紅耳赤,不住的搖頭感慨堂堂大清儲君何至於此。

  不過太子如何荒唐也改變不了如今既定的事實,被風寒的太子連個太醫都撈著, 又僅僅過了一天康熙就決定中途迴鑾不去江南了, 藉口還是太子急病。

  聖駕要回京,誰也不敢勸不敢攔,哪怕後邊沿途的準備都做好了, 也只能全部作廢。為此四爺回程路上忙得腳不沾地,旁人只看到皇上出巡赫赫揚揚聲勢壯大。但後邊要籌備的細節,卻是數不清道不盡的。

  「以前只知道你在戶部忙,沒想到居然這麼忙,這差事要不你想個法子辭了吧,天天這麼熬著不是回事啊。」

  在京城的時候四爺早出晚歸,瑾玉雖知道但總以為他一貝勒爺頂多也就是在衙門看著, 有重要事情的時候讓他拿個主意罷了。現在在船上,戶部的陳條摺子全往他跟前送, 她才明白後世說這位爺是累死的在現在就已經有跡可循了。

  「辭了?辭了這差事爺幹嘛去, 哪兒還容得下爺?如今連內務府都被老八攥在手裡, 真要從戶部出來可是連伺候人的差事都沒了。」別人家福晉都是恨不得家裡的爺們兒摽著勁兒玩命往上爬, 自家這福晉倒好天天就慫恿自己趁早把差事全推了才好。

  「啊?胤禩真去內務府了,內務府總管明珠之後不是一直都是貝勒啟恆管著,他突然插手進去人家能願意嗎。」

  雖說這些皇阿哥們都心高氣傲瞧不上內務府的差事,總覺得說得再好聽但論究竟內務府還是伺候人的衙門,都是皇宮裡出來正兒八經的鳳子龍孫,誰都不願意領這份差事。

  但除了他們這麼想,在其他人眼裡內務府可是個好去處,差事輕省油水又厚,別說當個管事,就連內務府養在外頭的買辦,哪個不是家財萬貫,真真是個削尖腦袋都不一定能擠進去的地方。

  啟恆雖也是宗親但算不得本枝,如今已是紅帶子,不過當初明珠死後內務府就一直是他代管。這人圓滑聰明又不算貪得無厭,不管皇上還是宮裡的太監或是下頭的包衣世家,他上不算逢迎下不算苛責,都能說得上話,

  內務府在他手裡算不上至清無魚,好歹能相安無事,尤其宮裡各處剋扣相較之前還要好上不少,這位不算天子寵臣的啟恆就這麼靠本事坐穩了內務府總管的位置。現在胤禩突然要進去分一杯羹,人家能讓位啊。

  「誰跟你說老八能做內務府總管了,爺在戶部守了這麼多年戶部尚書不也沒讓爺挨邊。」瑾玉的話四爺聽得有些迷糊,想了想才明白她這是想岔了,不過被她這麼一問四爺也覺得覺得埋頭對著陳條有些眼花,乾脆停筆起身拉著瑾玉坐到窗邊仔細跟她解釋。

  「老實說太子走到今天這一步在爺看來就是遲早的事,別說大清朝,就是前朝也沒幾個像太子這般在儲君位子上一坐就是三十年的主兒。太子總看不慣我們有差事,他就只有監國的虛名,可他不知道我們這些皇子貝勒也想要他那麼個虛名。」

  康熙在養兒子這件事上,不知道說是好還是不好。要說好那是真好,沒從直郡王到十四,能當差的兒子沒一個窩囊的,就算是老三那也是明面上酸一點,私底下也是滿肚子鬼主意。

  但要說不好也是真不好,兒子都養成了狼,就這麼一塊肉誰都想吃到嘴裡,可不就只能嚴防死守著,好好的父子之間也變了味,哪怕隨口說的一句話也要琢磨半天,簡直是滑稽可笑。

  「我們被皇阿瑪分到各部,好一點的能得個口諭,差一點的也就在朝會上那麼一說,我還記得我當初進戶部也就是一句話:老四啊,明兒個去戶部跟幾個老大人學一學。一學就學到今天,都說四爺管著戶部,但其實我這腦袋頂上屁都沒有。」

  自從那天在御前被康熙逼問出內心所想之後,四爺這些日子話不多,大部分時候都只是埋頭辦事,連晚上同睡一個被窩也沒幾句話。今天也不知怎麼了,突然有興致仔仔細細跟瑾玉說這些。

  「怪不得呢,我之前看府里帳冊就好奇怎麼咱們四爺的俸祿每年都只有貝勒爵的沒有戶部那一份。我一直以為是戶部給的俸祿太少,四爺您沒往眼裡放,就根本沒往回拿。」

  原本是說老八的事,這會兒扯著扯著就說遠了。但瑾玉還挺喜歡挺四爺說道這些,聽得津津有味之餘還起身把槐花剛炸好的香酥魚仔和花生米端過來,一邊吃一邊聽四爺說,那愜意勁兒就只差一壺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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