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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兒跟著主子爺回府的人多了一個,哪怕府里福晉連眼皮子都沒多抬一下,眾人也清楚這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福嬤嬤就更是氣不過,畢竟年初出門的時候,福晉想讓府里張佳氏跟著爺出門伺候主子爺都沒同意,當時福嬤嬤還高興得很,說是爺體貼福晉才不帶人出去,全了福晉的體面。誰知道這體面有頭沒尾,生是叫人膈應得厲害。

  但主子爺就是主子爺,哪怕十個福嬤嬤捆一塊兒也不能說四爺的不是。既然沒有四爺的不是,那錯處就都是新進府的小李氏的,就因為這個錯處福嬤嬤故意挑了自己手底下一個頂牙尖嘴利的丫頭過去伺候小李氏。

  紅花是府里的家,爹媽雖都不是管事,但爹在花房裡當差娘在廚房裡幹活兒,都不是沒油水的差事,家裡又只有一兒一女,這姑娘從小也養得嬌,現在得了福嬤嬤的令,哪能對李媚娘有什麼好氣兒。

  「你!」中午的時候福嬤嬤把人送過來李媚娘頭一打眼就看出來這丫鬟不是個好相與的,但再不好相與也沒想到還能渾到這份上,隨即也插著腰子就訓斥起來。

  「你也別拿這話來堵我,我知道貝勒府門頭高,瞧不上我這個外頭來的,可你也不想想我這麼個身份能進府,自然有我的本事。都是伺候主子爺的人,除了福晉誰也別笑話誰,什麼高啊低的我可不吃這一套。」

  紅花雖牙尖嘴利,到底是還是個黃花姑娘。李媚娘此時大喇喇的說起本事,眼角眉梢還帶著些許輕佻的模樣,裡頭的意思不言而喻,聽得紅花面紅耳赤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最後只能憋得跺了跺腳躲出去。

  「亂了亂了全亂了,喜福你說福晉是不是故意的。」李媚娘成了小李氏,整個府里最生氣的莫過於李氏,之前府里提起李媚娘客氣點的叫聲姑娘,不客氣的大多都是用一句外頭來的就打發了,誰也沒把她往眼裡放。

  現在福晉一句話就讓她成了小李氏,雖沒明說什麼但明擺著就是沖自己來的。有小就有大,自己好端端的一個人莫名其妙因為一個名字,就跟那麼個下賤胚子扯上關係,怎能叫人不生氣。

  「格格您小聲點,對門宋格格開著窗呢。」喜福得著信兒回來的路上,就猜到了她主子知道這事之後準保要生氣,「故意不故意的又有什麼辦法,總歸人已經進府了,現在福晉先發話奴才覺得倒是好事。」

  有了小就有大,往後不管那主兒是個什麼角色,好歹如今就把大小給分了出來。雖說跟那不知道什麼來路的東西牽扯上關係是有些晦氣,這種事端看人怎麼想,非要往窄了想日子自然過不得,但要是能往寬了想,那就還是能再湊合湊合。

  「你這蹄子慣是會拿話來寬我的心,到真是跟你的名字合上了,什麼都往好處說,到底是主子爺給的奴才,眼界就是不一樣。」

  李氏是小選進宮,被德妃挑中當格格送給兒子的,當時進阿哥所的時候就光溜溜一個人和一個小包袱,喜福便是當初跟了四爺之後,四爺送到她身邊的丫鬟。

  這麼多年喜福是她身邊最得力也最信賴的丫鬟,只有這種時候李氏才會想起來她是四爺當初覺得自己性子不穩,才專門派到自己身邊來的。

  喜福聽了這話沒回嘴也沒多說什麼,只笑笑便把這一茬給遮過去。來李氏身邊之前四爺只說過一句好生伺候,有事及時來回稟。這麼些年她把這話記得牢牢的,希望不會有『有事』的那一天。

  喜福不願意李氏出事,後院裡其他女人卻巴不得大小李氏趕緊鬧起來,最好是打一架,不拘得是誰把誰的腦花兒打出來都行,反正不管是生了好幾個孩子的格格,還是剛進府不知什麼底細的野路子,誰吃虧都不是壞事。

  後院的女人因為一個李媚娘心思各異,前頭書房裡的四爺卻顧不上那些。這次奉聖駕去五台山拜謁,順道巡視了一番永定河,皇上從三十一年起到如今,白花花的銀子不知花了多少,水患卻總不能徹底平息。

  如此下去不是長久之計,這次巡視永定河皇上給伴駕的兒子們都交代了任務,只有太子落了空。雖說得好聽太子是君其他兄弟是臣是奴才,幹活的事理所應當歸底下的這些貝勒阿哥。

  可惜菩薩被捧得再高也只是廟裡邊的泥胎,聽了滿耳朵的吉祥話手裡沒差事底下沒實權,再是太子也窩囊。太子如今又是個乖張性子,他窩囊了又怎會讓下邊這些弟弟們好過。

  尤其四爺與太子關係還算近,可不隔三差五的就被叫去毓慶宮說話,外人瞧著是太子爺給的恩典,內里到底什麼滋味也就知道四爺自己心裡清楚。

  今兒上午四爺又被叫了去,聽了好一通陰陽怪氣的話,到了人家太子爺也沒真問一句永定河堤的事,四爺主動說了兩句還被人太子爺不耐煩的打斷,氣得四爺臉色兒紅了黑黑了綠的,到這會兒了氣還不順。

  但再是氣不順張保也得硬著頭皮進來,誰讓外邊等著的是福晉身邊的淺草姑娘呢。這會兒屋裡伺候研磨的是蘇培盛,原本正提著心老實低頭磨墨的人,聽著動靜立馬抬頭往門口看,看到是張保進來沒忍住挑了挑眉,有些沒明白張保怎麼這當口進來了。

  張保見狀只能不動神色的把嘴角往下垮了垮,示意他也是沒辦法,「爺,外頭淺草來了,說是替福晉來問,問您今晚上有什麼想吃的菜,福晉好提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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