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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一個魔咒,突然打破了所有的甜蜜激qíng。

  齊懋生全身僵硬。

  不能在這裡,不能在這個時候……

  他放開懷裡的柔軟,明亮的目光瞬間就犀利如鷹。

  顧夕顏滿臉通紅。

  竟然會在這裡,在這個時候……

  她在齊懋生的鐵臂間輕喘,目光迷離地望著齊懋生硬朗的面容。

  齊懋生迅速轉身,用高大的身子把顧夕顏護在了懷裡。

  有腳步聲和低低的議論聲從身邊飄過:“……秋夕節……現在的男男女女……真是傷風敗俗……”

  顧夕顏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一抬頭,卻看見了齊懋生懊惱的臉:“讓他們遠遠地跟著,誰知道竟然會……”

  可憐的懋生!

  顧夕顏微笑著,伸出手去,細細地撫摸他的輪廓,想那些思念、愛戀都化成了指尖的一縷溫qíng。

  雪白晶瑩的小手,描繪著他的眉眼……齊懋生舒服地閉上了眼睛,那些因撞破而漸漸消失的qíngyù,卻再次在他身體裡叫囂起來……他不由皺了皺眉。

  雖然皺著眉,神色間卻沒有倦意。

  顧夕顏突然想到了餛飩攤子上的議論,不由道:“你從哪裡趕過來的?”

  齊懋生突然間就鬆了一口氣。

  夕顏最是俏皮,越是自己覺得尷尬的時候,就越喜歡逗自己,可偏偏自己又沒這個定力對抗她……真是命里的魔障!

  思忖間,齊懋生立刻張開了眼睛,忽略著自己的不適,笑望著顧夕顏:“從白螺鎮來。”

  顧夕顏目光靈動:“那是個什麼鬼地方?”

  “哦,離這裡不遠……”

  顧夕顏俏笑著:“在chūn州、康州還是高州?”

  齊懋生抱住了顧夕顏:“都不是!”

  她嘟著嘴,很懷疑齊懋生的說辭:“那就是在新州或是封州了呢!”

  齊懋生哈哈笑起來:“在chūn里的南邊,離這裡有兩天的路程。”

  “十天,嗯,踏平五州?”

  月光下,粉嫩的雙唇閃耀著珍珠般的光采一張一,讓人怦然心動。

  他不由得湊了過去,輕輕地噙住了它,口齒不清地道:“小傻瓜,哪能踏平五州……只有新州、封州和chūn州,另外兩州,是梁國公特意開的城門……”

  顧夕顏微怔,避開齊懋生的吻:“那,那你根本就不在合縣督戰咯!”

  糟糕!

  齊懋生心中暗暗叫苦。

  顧夕顏雙臂就軟軟地搭在了他的脖間,似吟似哦地喊了一聲“懋生”,喊得齊懋生心尖顫抖。他不由道:“真的從白螺鎮來……離這隻有兩天的路程……打康州和高州的時候我就不在梁地了……我們四家要在江沙商討對策……我拐道過來的……”說到後來,聲音越來越小,顧夕顏要集中jīng神力,才能聽得見。

  顧夕顏就驚訝地望著齊懋生。

  齊懋生點了點頭,笑的有點躊躇滿志。

  “你這個狡猾的傢伙!”顧夕顏目光璀璨,嫵媚地斜睇著她,讓齊懋生某個地方隱隱生痛。

  不能這樣,自己並不是為了……才來的。

  儘管如此,齊懋生還是緊緊地把那具嬌柔的身子摟在了懷裡揉捏了幾下,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放開:“走,我給你買花燈去……免得你總嘮叨著從來沒有好好過一次秋夕節……”

  是啊,今天是秋夕節,懋生特意趕過來和她過節……可兩人一見面,總像著了火似的……

  顧夕顏臉訕笑著,卻被齊懋生最後的一句話惹惱了火。

  她不由嘟了嘴:“我什麼時候嘮叨過了?”

  齊懋生望著身邊如花般的嬌顏,心裡軟軟的,不由揄挪道:“還沒有嘮叨……說從來沒有機會穿那件百花不落地的裙子,還說,都不知道雍州的燈市擺在什麼地方……不是每年都要嘮叨一遍嗎……”

  顧夕顏不依:“我不就在前年的秋夕節說過一次嗎,怎麼就成了老嘮叨了……齊懋生,你給我說清楚,我那叫嘮叨嗎?你是不是沒有聽見女人嘮叨過,我多說兩句就成了嘮叨,再說了,我那說的也是實qíng。我是沒有穿過那條百花不落地的裙子嘛……”

  牽著顧夕顏纖細的小手,聽著她喋喋不休的抱怨,在月光下,兩人慢慢地走在靜靜的巷子裡面,齊懋生嘴角微翹,心裡覺得即篤定又穩實。

  和夕顏在一起,會這樣一直慢慢地變老吧!

  ******

  兩人出了巷子,顧夕顏就發現周圍有幾個身形魁梧的陌生大漢。

  顧夕顏用目光詢問著齊懋生。

  齊懋生笑道:“我等會就走……”

  顧夕顏一怔:“這麼快……不在這裡休息一晚嗎?”

  不舍的目光,讓那狂野又在他心裡抬頭。

  齊懋生不由低低地笑了起來,醇厚的聲音帶著曖昧在她耳邊低語:“高姑姑讓我臘月來接你,你忍忍……”

  這傢伙……不過是看他趕路辛苦,留留而已……給三分顏色,就要開染房了……

  顧夕顏故作驚訝:“哦,我還準備到明年開chūn再回去……我不是體寒嗎,正好到這裡養養……”

  齊懋生臉色微僵。

  顧夕顏故作不見,繼續道:“爺從白螺鎮趕來,一路辛苦了,還是早點啟程,免得耽擱了正事……”

  她的話音未落,就被齊懋生拽住手腕猛地轉身緊緊地貼在了一旁的牆壁上,硌得她背脊都有點痛起來。

  “夕顏,別胡說……我不喜歡你說這種話……”目光中,竟然有著淡淡的痛苦。

  顧夕顏一震,就怔在了那裡。

  第二百五十六章柳暗花明(六)

  齊懋生緊緊地貼著顧夕顏,一手撐在牆上,一手輕輕地撫著那嬌柔細膩如花瓣般的臉龐:“夕顏,你都不知道,送你來chūn里,我,我有多自責……再也不能說這樣的胡話了,嗯……”

  寬大溫和的手掌,指腹帶著薄薄的繭,能輕而易舉地把她舉起來,充滿了力量……這時,竟然帶著一絲顫抖。

  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可齊懋生的這個顫抖卻如千鈞重負般的一下子把顧夕顏擊得粉碎。

  她嘴角翕翕,無法像往常一樣用調侃的語氣去化解兩人之間縈繞的淡淡悲傷。

  是因為夏季進補的事嗎?

  那個時候,懋生旦旦而伐,只想到怎麼讓自己快點懷上,而自己則一心一意想著怎麼在懋生的身上找個原則xing的錯誤然後好把婚姻失敗的理由推到他的身上……誰還去注意那些……說起來,自己還會做藥膳,都沒有看出來,更何況是懋生。要說責任,自己的責任更大一些吧。就是到了今日,拿著那些方子讓端娘問了幾位雍州的名醫,都含含糊糊沒有誰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可這些話,她是一個字也說不口的。

  那豈不是更讓懋生傷心。

  顧夕顏抿著嘴,目光閃爍地望著齊懋生。

  齊懋生露出一個勉qiáng的笑容:“來,我陪你逛花燈!”

  顧夕顏咬了咬豐盈的唇,摟著齊懋生的腰,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身上。

  隔著薄薄的夏裳,他身體的變化一覽無遺。

  顧夕顏的舉動,讓齊懋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聲音喑啞,有著一絲哀求的意味:“夕顏,我陪你去買個花燈,好不好!”

  顧夕顏的目光閃爍。

  今天是十五……日子雖然不是最好,可也不算很差……有時候,上帝總喜歡和人開玩笑……

  想到這裡,她不由抿嘴而笑:“懋生,你今天,要聽我的……”

  熠熠生輝如寶石般的眸子,期盼地望著他,讓他怎能拒絕。

  “好!”齊懋生下意思地點了點頭。

  顧夕顏笑了起來,白淨如梨花般的臉,瞬間明亮起來。

  “跟我來!”

  她猛地拉著齊懋生手,朝著燈火通明的地方跑去……

  “夕顏,夕顏……”齊懋生不敢用勁拽她,撞撞跌跌地跟著顧夕顏的身後。

  花紅柳綠的衣裳,淡薄濃郁的脂香,吆喝嬉笑的喧語,時高時低地在她身邊飄過。顧夕顏卻顧不得這些,憑著記憶在人群里穿來穿去,顧目四盼。

  “夕顏,別跑那快!嗯……”齊懋生跟著她,走過那些火樹銀花,熙熙攘攘。

  人聲漸漸遠離,繁華漸漸淡去,泛著青光的石板路上,顧夕顏駐足。

  “夕顏,你找什麼?”齊懋生不明所以地跟著她。

  “客棧!”顧夕顏停在一個招牌前,“我在找客棧!”

  “你……”齊懋生望著顧夕顏眼中如chūn水般流淌的明艷,他不由呆在了那裡。

  顧夕顏轉身,笑顏如花,聲音如醴:“老闆,我們要住店!”

  ******

  小鎮的客棧,十天半月也不會有一個住客。

  兼店小二的老闆撐著一盞昏huáng的油燈走在前面,偷偷用眼角打量著身後的兩個人。

  男子高大健壯氣宇軒昂,女子嬌柔嫵靜美如花,雖然穿著樸素,可怎麼看都不像是窮家小戶的,怎麼會……

  想到這裡,他不由眼角一跳。

  難道是,趁著秋夕節偷qíng的……

  心念轉動間,他就想回頭去仔細看看那女子,可惜客房就是眼前了,他有些遺憾地掏出鑰匙開了門,正想趁著這機會嘮叨兩句,誰知道那女子拉著男子一踏進門檻,就“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老闆避之不及,鼻子被撞得一陣生痛。

  “喂!燈……”他剛喊出聲,就把餘音咽了下去。

  不要,正好節省幾個油錢!

  ******

  顧夕顏眼中毫不掩飾的qíngyù,像一把劍,刺穿了齊懋生粉飾太平般的鎮定自若,又好像有道無形的繩子勒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又無法掙脫。

  怎麼辦?

  拒絕?念頭一起,身體就咆哮起來;接受,想到這裡,心就隱隱作疼……

  那些晃動的燈火,竊竊的指點,曖昧的眼神,齷齪的打量……都如同隔著一層玻璃,看得見,卻聽不到,他的世界,只剩下一隻雪白嫩膩的小手,他如同傀儡般隨著她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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