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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放著也是白放著。

  所以當兩個鐘頭以後,神采奕奕的齊懋生出現她面前時,段纓絡忍不住大吃了一驚。

  jīng力真是好啊!

  而這個時候的顧夕顏,正掩耳盜鈴似的把頭埋在了被褥里,沉沉睡了過去。

  ******

  被帷幄遮擋了光線的屋子覺得有點暗,顧夕顏被gān渴驚醒,身子骨像散了架又被重新拼起來似的,骨頭fèng里到處都透著酸脹。和平常一樣,齊懋生已經不在身邊了。她正要起身倒杯茶,就聽到嫣紅歡快的聲音在外室響起:“爺剛走不到一個鐘頭呢,太太哪會這麼早起chuáng!”

  “那你也手腳快點,”翠玉嗔道,“你還沒看出來,爺不喜歡人進內室。”

  嫣紅還在那裡qiáng辨:“可是,我們是太太的貼身婢女啊!”

  “貼身婢女也一樣。”翠玉道,“秋實每次去給太太梳頭的時候,太太可都穿得整整齊齊的了!”

  聽到這裡,顧夕顏的臉色一紅,茶也不敢去倒了,生怕兩個小姑娘聽到瓷器碰撞的聲音跑了進來。

  她像鴕鳥似的把頭埋進了被子裡。

  這都怪齊懋生。

  現在她已全完隱私可談。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耐著xing子按照自己的要求收拾一下,可沒過兩天,就不耐煩了……gān脆每次都把那些帶著痕跡的被單隨便就丟在外間……自己又起得比他晚,翠玉、嫣紅每天一大早就會來服侍他洗漱,當然也就會……還有紅玉,那天聽到她對廚房的嬤嬤說,“以後要日夜輪值,爺一叫,就得有熱水”……只不過是有兩回在白天……但也用不著日夜輪值吧……

  說起來,自從那天為早飯吃素的事談開了以後,兩人之間就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就好像撕開了彼此蒙在臉上的那層溫qíng面紗,luǒ露出了藏在冰山下真實的一角。夕顏不是懋生想像中的不諳世事,懋生也不是夕顏想像中的俠肝義膽,生活突然變得踏實起來,兩人之間的關係也變得篤定起來。特別是齊懋生,擺出一副“你是我老婆”的姿勢,當著她的面盥洗、解決生理問題……chuáng笫之間,他也像那些初嘗qíng事的少年,簡直是樂此不疲,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著她的底線,不僅動作之間熱烈纏綿、香艷綣繾,而且什麼話能面不改色地說出來,什麼事都能毫不臉紅地做出來……

  想到這裡,顧夕顏臉上一陣發熱。

  自己也有責任吧!

  剛開始的時候,還真的被他這種熱qíng給嚇著了,可隨著身體的愉悅一點點地被發掘出來,自己就開始有意無意地配合著懋生,縱容他……並從中得到樂趣和滿足。

  第一百六十三章新婚燕爾(六)

  顧夕顏紅著臉,支起耳朵一聽到翠玉和嫣紅遠去的腳步,這才鬆了一口氣,窸窸窣窣地起身,從一旁的炕桌上倒了一杯溫茶。

  行動之間,三面的鏡台就晃過一個女人的影子。

  細白如瓷的皮膚,眼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面頰卻艷麗的像燃燒的火,眼波如chūn水般粼粼,嬌柔嫵媚從骨子裡透了出來。

  顧夕顏勉qiáng地喝了一口茶,就匆匆地縮進了被禍里,拉了用被子蒙住了頭,呻吟了一聲。

  再也不能這樣了!

  簡直是……荒yín荒唐了!

  難道那傢伙讓段纓絡每天早上用靜室的時候,就算準了自己早上一定是起不來的?

  她羞怒中,又有點沮喪,為什麼那傢伙就那麼有jīng神。

  每天一大早就去練功,然後到嘯傲軒去處理一些事務和吃早餐,有時候會回來把她從被子裡揪出來一起吃午飯,但更多的時候會留在嘯傲軒和齊瀟一起吃午飯。如果他留在嘯傲軒吃午飯,那就說明他下午也不會回來,顧夕顏就會自己找點事做;如果他回來吃午飯,那顧夕顏下午就什麼事也沒想做,得一直陪著他。

  如果他看的是什麼機要文書,就會讓她坐在他身邊寫寫字或是看看書,然後在不經意抬頭,告訴她哪個字寫得好,哪個字寫得不好要練練,這本書里哪句話有意思,哪些很無聊,可每次都沒等顧夕顏說話,齊懋生已低頭去看他的機要,批他的批示了,顧夕顏唯一能做的就是空嗟嘆一番;如果他看的是閒書,就會把她支來喝去的,一會要泡點茶,一會要捏捏肩,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把她抱在懷裡,讓她給他讀幾頁書,如果她不gān,她就會咬著她的耳珠在她耳邊低語,“最喜歡聽你的聲音了,嬌滴滴的,像在chuáng上……”,顧夕顏就忙掙扎著從他懷裡坐起來去讀書,他就吃吃笑著動手動腳的鬧一番……那兩回,就是這樣收不住了……

  想到這裡,顧夕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晚飯兩人總是在一起吃。

  吃了晚飯,定先生就會來和齊懋生談事qíng。因為每次都是在外間,所以到目前為止,顧夕顏也只是聽到過定先生的聲音,還沒有看見過這個人。

  他經常會給齊懋生帶來各式各樣的消息,有時候是齊懋生想聽的好消息,有時候是他不想聽的壞消息。但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齊懋生都會在睡前和她嘮叨一番。

  突然間,顧夕顏就有了一種天下大事盡握手中的感覺。

  比如說,她知道簡寶林生下的皇子只活了三天就夭折了;皇太子楊余的孺人余氏在二月中旬生下了一個兒子,余氏因此覲為了良娣,而作為太子妃的方少瑩卻什麼動靜也沒有;徐鎮三年前新納的小妾繼去年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後,今年又懷上了;晉國公吳棋的母親胡夫人和晉國公府的少府事羅維傑新年的時候結伴到大武觀去拜神,還不合禮儀的在那裡住了五天;還有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顧寶璋,前幾天因為“辦事勤勉”而被升至正三品的“太常寺聊”。

  至於還有一些誰升遷了,誰被貶了的,那些名字對她只是一個字符,她也無法從這些隻言片語中推測些什麼,自然就略過不記了。

  有一天顧夕顏就忍不住嘟努著嘴道:“不知道左小羽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真希望惠蘭她們沒事才好!”

  齊懋生不以為然,有些輕蔑地道:“一品以上的封疆大吏才到我這裡來!”

  顧夕顏就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指著手裡那張關於米霽的夫人連芳華懷孕的消息:“米霽什麼時候升的一品!”

  齊懋生眉角輕挑:“他不是差點成了你的姐夫嗎?所以我才關注的!”

  顧夕顏就撇了撇嘴。

  齊懋生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子:“我差人打聽就是了!”

  顧夕顏和齊懋生正是蜜里調著油的時候,恨不得別人都像他們一樣就好。她就嘆息道:“你說,如果米霽真的成了我姐夫,那該多好啊!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像普通的親戚那樣走動走動!”

  齊懋生當時正靠在迎枕上看定先生拿進來的匣子,那匣子裡面,裝的是燕地在各地的諜報機關送來的消息。

  他就放下手中的紙片沉思了良久,正色地道:“命運就是這樣不經意之間被改變的。當時,米家已經沒落了,你姐姐不進宮當女官,哪有米霽仕途上的飛橫騰達;同樣,沒有米霽在朝野中那幫同年和故jiāo,你姐姐在宮中也不可能那麼快脫穎而出。我想,在他們做出這種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是盤算好了的。只不過沒想到事qíng最後有了變化,皇上竟然違反祖制,納了女官為妃。現在好了,楊余有樣學樣,也納了一個女官為妃。我看,以後那些想入宮為女官的女子,恐怕要思慮了再思慮了!”

  顧夕顏不以為然地道:“有什麼思慮了再思慮的,反正是進宮,總不是伺候皇上。女宮說到底,只不過是變相的宮女而已!”

  齊懋生就很奇怪地望著她:“你難道對這些事一點也不了解嗎?”

  顧夕顏就很心虛地回瞪著他。

  齊懋生看著她的孩子樣,不由笑了起來,道:“你不知道,也是常理。這規矩,都是從太初王朝的李朝陽里壞的。原來夏國的皇宮裡,是只用女人的。宮女是僕役,女官是官員,宮女負責皇室日常生活的運轉,女官則負責對宮女們的教化,協助皇后管理內廷。宮女每三年一選,每十年一放;女官則不同,皇室每三年就會舉行一次女子六藝考試,那些通過了考試的女子會在吏部備案,當皇宮裡出現了空缺,就可以補缺進宮做女官了。一旦成為女官,就和進士及第一樣,根據能力大小、進宮長短等按品階享受國家的俸祿。女官裡面,也分兩種,一種就是掌握典籍的女吏,一種是掌管樂籍的女使。女吏一般都是些因為相貌太醜或是其他原因不願意嫁人的女子,立志終身侍奉皇室的。皇室對女吏的待遇也比女使高很多,有一些女吏甚至被封為正一品的夫人;而女使一般都是那些出身閥門的女子,她們以考取六藝為耀,以服侍過皇后為榮,希望通過與內廷的親密關係,得到皇室的指婚,嫁到更顯赫的家族裡去。而皇室也非常喜歡這種女使,不用付很多的薪酬,又可與各閥門士族保持良好的關係……但到了太初王朝李氏手裡,就全變了樣,竟然出現了宦官,”說到這裡,齊懋生臉上出現了鄙視的表qíng,“所以才有了現在的qíng況,內廷里竟然讓女官和宦室並肩而治。”

  看得出,齊懋生是很不齒宦官制度的。

  顧夕顏聽得一怔,想到齊懋生話里透出的訊息,有些不相信地道:“可是當初姐姐進宮的時候,是和米霽解除了婚約的,而且,她當的是女吏啊!”

  齊懋生笑道:“有婚約的女子,既不能當女吏,又不用被指婚,還進宮當女官gān什麼啊!再說了,女官進宮,頭三年都不分女使和女吏的。因為女使是沒有限制,只要本人願意,皇后同意,到吏部銷案後就可以回家了。可女吏不同,是終身制的,所以會給一段時間讓她們考慮,不會冒貿然就決定。女吏掌管典籍,她們才是皇宮中真正意義上的女官,才是掌握宮中辛秘的人,就是死,也要在宮裡火化了才能放出來的。”

  “難道,難道當初,姐姐進宮,就和米霽有了什麼協議不成……”一想到這個舉動里包含的意義,顧夕顏不由有些結巴起來,“可最後她還是選擇當了女吏,而且還騙我,想讓我也進宮去……”

  齊懋生就點了點頭,道:“應該是如此吧!要不然,為什麼米霽到了三十歲才娶妻。恐怕是等你姐姐無望了,所以才不得已為之。說起來,他是米家嫡嗣的獨苗了,為了子嗣,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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