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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夕顏只隨口一問,想探點消息,沒想到歪打正著了。墨jú的話音一落,她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雪白:“出,出了什麼事?”

  “看把姑娘擔心的。”墨jú笑道:“大姑到沒說什麼,不過是我回來的時候隱隱聽到大姑的徒弟們都在嘀咕,說是他們的帳房先生卷了長生班的銀兩不見了,大姑沒辦法了,所以才不肯搬走的……”

  顧夕顏只是低頭沉思著。

  墨jú看見顧夕顏的臉色不豫,在一旁看著小心翼翼地不敢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顧夕顏才抬起頭來,jīng神間很恍惚。

  兩個人就這樣對坐了一會兒,聽到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漸行漸近,惠蘭和杏紅笑語晏晏地進來了。她們進屋看見顧夕顏和墨jú沉默不語的對峙著,俱都是一怔。惠蘭笑盈盈地上前道:“姑娘這是怎麼了,可是墨jú惹姑娘生氣了,姑娘可要保重身子……”

  墨jú聽得眉角一挑,朝顧夕顏望去。

  顧夕顏qiáng打著jīng神笑了笑,說:“沒什麼事,只是jīng神不太好!”

  惠蘭忙吩咐杏紅:“這天氣太熱,給姑娘打個扇吧!”

  杏紅應聲而去,找了一把芭蕉扇來就要給顧夕顏扇風,惠蘭一擋:“這又不是正午,找把團扇來,小心涼了姑娘。”杏紅又急急收了芭蕉扇找了一把絹綢團扇來,惠蘭接在手裡,坐在chuáng弦邊給顧夕顏打起扇來。

  “我看遠香湖的荷花開得好,都結了小蓮蓬了,姑娘要是無聊,不如明天一早起來我們坐了小舟去採蓮蓬去。”惠蘭邊給顧夕顏搖扇,邊和她聊天,“要說荷晴,最好莫過於清晨,萬道霞光一照,荷花‘砰砰砰’地次地綻開,香飄滿院,是難得的景致……”

  “是嗎?”顧夕顏笑應道,“我以前很少看到荷花,更沒別是賞荷了……”

  “那明天我陪著姑娘去遠香湖邊看看……”

  在惠蘭的殷勤下,顧夕顏漸漸露出溫和的笑容。

  墨jú在一旁看著,輕輕拉了拉杏紅的衣角,兩人躡手躡腳地出了門,站在屋檐下低語。

  “端娘問了我的意思,我說想伏伺姑娘幾年後讓姑娘放我出府。你是怎麼跟姑娘說的?”

  杏紅道:“我說隨著姑娘安排。”

  墨jú點了點頭,說:“到時候我們還是一起吧!”

  杏紅躊躇著:“惠蘭說,讓我陪她留在姑娘身邊。說外面的世道不好,像我們這樣的,就是出了府也難免被人閒言閒語的,還不如坐實了,就在姑爺身邊伺候……”

  墨jú黯然道:“可是做妾室,總是不好……”

  杏紅低了頭,紅著臉:“惠蘭說,如果能生出兒子來,也是一樣的……”

  墨jú聽得一怔,急道:“你別聽她胡說,做妾的,就是生了兒子也是主母的,哪裡輪得到姨娘們管教……”

  杏紅打斷墨jú的話:“可惠蘭說,如果得了爺的寵愛,主母也是沒話說的……”

  墨jú聽得額頭直冒汗:“你可別犯傻,難道還想越過姑娘去不成!”

  杏紅低頭不語,意思已是十分明顯。

  墨jú直跳腳:“你以後少跟這個惠蘭在一起,她不是什麼好人……”

  杏紅蹭著腳下的繡花鞋,就是不應話。

  墨jú吃驚地望著杏紅,好像面前是個陌生人一樣,半晌,她苦笑道:“也是,各人有各人的打算。可你也要有個心眼,小心被惠蘭利用了去……你看今天惠蘭伺候姑娘的架勢,我們哪裡這樣待過姑娘,姑娘可又提過什麼不是……杏紅,並不是人人都如姑娘般的好脾氣……”

  杏紅卻抬頭回了墨jú一句:“姑娘是人,我們就不是人。論長相,姑娘也不高過我們多少……我也要為自己打算打算……”眼神中,隱有不甘。

  墨jú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

  杏紅一改以往的溫順,毫不退縮地瞪著墨jú。

  兩人正是劍拔弩張之際,身後傳來端娘的喊聲:“兩個站在那裡gān什麼呢,也不來幫把手!”

  墨jú無奈地看了杏紅一眼,忙跑去幫著端娘提食盒。

  當天夜裡,惠蘭就留宿在勿園,本應是杏紅值班,杏紅卻推說頭痛,要和墨jú換一晚。平時顧夕顏對這些事qíng都不是很講究,有時候根本不要她們值夜。聽杏紅這麼說,道:“那就別值班了,都去睡吧!”杏紅卻少有的堅持,非要墨jú代她值夜不可。顧夕顏無所謂地點頭答應了。墨jú卻還想著今天下午和杏紅的那番話,想再勸勸杏紅,可杏紅一直都跟惠蘭在一起,直到顧夕顏要休息了她都沒有找到機會。

  第六十九章心神不寧

  墨jú靜靜地躺在小榻上,眼睜睜地望著顧夕顏的chuáng,支著耳朵聽,直到顧夕顏發出平和的呼吸聲,她才敢輕輕地翻了一個身。

  該怎麼辦才好呢?

  今天值夜的事一定是杏紅故意的,她肯定是想和惠蘭睡在一起說些悄悄話,那個惠蘭一定又會向杏紅灌輸一些大逆不道的話。

  墨jú心中焦急,不由得又連翻了幾個身。

  “睡不著吧!”靜靜的月色中,顧夕顏甜美如蜜的嗓音柔柔響起,如在夜色中綻放的花兒般靜美。

  墨jú忙道:“吵著姑娘了吧!”

  “沒,沒有。”顧夕顏輕輕地道,“我也睡不著。”

  墨jú輕聲地說:“姑娘,要不要給您倒杯茶來?”

  “不用。”顧夕顏阻止她。

  墨jú不由心裡嘆息。

  說起來,姑娘真的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平時有什麼事能自己動手就自己動手,一點架子也沒有,也很好說話,待人也和氣,偶爾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也不會朝她們亂發脾氣,出手也很大方……如果能跟著一輩子也是不錯的,不少吃少穿,互相之間和和氣氣的,雖然經常讓她gān些奇怪的事,但她也隱隱能感覺到這些事qíng對姑娘的重要xing,也能體會到姑娘對她的倚仗……

  墨jú這邊心事重重,顧夕顏那邊也沒有吱聲。

  屋子裡一陣死水般的沉寂。

  半晌,顧夕顏道:“墨jú,你說,人死了,會不會把他最惦記的事託夢給信任的人。”語氣中頗多惆悵。

  墨jú話在嘴裡打了幾個轉才說出來:“我不知道。我還沒懂事的時候父母就都去世了,我是哥哥帶大的,我不知道他們長得怎樣,他們也沒有到我夢裡來過……”

  屋子裡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兩人竟然都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

  也許是靜夜的原因,也許是在這嘆氣聲中找到了同病相憐的感覺,墨jú直言地問顧夕顏道:“姑娘,惠蘭真的要進我們府里來嗎?”

  顧夕顏怏然地道:“是啊!”

  墨jú語中頗為不贊同:“她年紀那麼大了,姑娘還叫牙婆子來買幾個小的吧,也好管教些……”

  顧夕顏沒有作聲,墨jú卻能感覺到顧夕顏那邊氣息柔和,想來沒有因此而生氣。她略一躊躇,沉聲地道:“姑娘還不知道吧,她這個人心思大,還跟杏紅說了一些不妥當的話……”

  顧夕顏輕輕一笑,在寂靜的夜晚如響雷般擊在了墨jú的耳邊。

  墨jú知道自己越僭了,心裡一慌,忙道:“不過姑娘一向遇事極有主見的,我這是替杏紅擔心……”

  “我知道。”顧夕顏柔柔地開口,“你啊,就是心思轉得太多。你怎麼對別人我不管,以後可別再對我這樣了。”

  墨jú不知道這話句是褒是貶,喃喃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顧夕顏笑道:“墨jú,你只管把我吩咐的事做好就是。有些事,我心中有數。不過,今天還是要謝謝你,能讓你說出這樣的話來,那惠蘭怕不是僅僅說了一些‘不妥當’的話而已吧!”

  墨jú這次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說深了,怕連累了杏紅,說淺了,怕姑娘不滿意。只得又喃喃地應了一聲。

  兩人在沉默中度過了短短的夏夜。

  顧夕顏的腳踝受了傷,自然是不可能去划船的,惠蘭就告訴顧夕顏用糙編蚱蜢玩,杏紅在一旁將從秀和園裡采來的糙清理gān淨了備用。顧夕顏一邊跟惠蘭學編蚱蜢,一邊和她聊天:“梁國公家嫁給四皇子的女兒是他們家第幾個姑娘?”

  惠蘭把糙折了個角,道:“國公爺夫妻很和美,沒有妾室。家只有一兒一女,都是嫡出。長的是女兒,就是嫁給四皇子的那個,兒子次的,叫鄭言,五年前就進了宗學,在太子身邊陪讀。”

  “那晉國公家呢,有沒有公子在宗學裡上學的?”

  “晉國公是去年才襲的爵位,今年才十二歲呢,還沒結婚了。”

  “那燕國公呢?”

  “他們那邊太偏僻,很少有人過江來。不過我沒聽說過有誰在宗學裡讀書。”惠蘭笑道,“姑娘怎麼問起這些事來了,我也不是知道得很多。”

  顧夕顏仔細地折著手中的糙蚱蜢,笑道:“燕國公不是要進京獻俘了嗎,我有點好奇。”

  “聽說高昌國會將兩位公主送進宮去,就不知道皇會上賞給誰?”惠蘭也來了興趣,和顧夕顏小聲地討論道,“宮裡剛進了兩位貴人,皇上又不是很黏後宮的人,您說會不會把公主賞給太子啊!”

  這就是戰爭帶給人的傷痛吧!

  尊貴的公主,最後也只能作為生存的工具被牲犧。

  顧夕顏有點發愣。

  杏紅卻在一旁笑道:“說不定會賞給燕國公呢?他不是破了高昌國嗎?皇上總要對他多加獎賞才是啊。”

  惠蘭神秘地一笑,有點炫耀地道:“那也不見的。我聽大姑說過,燕國公破了高昌國,朝廷事先根本就不知道,燕國公進京親自獻俘,也是朝廷要求的……朝廷對他是褒是貶還不知道呢!”

  顧夕顏神色間有點落寞,好奇地問:“那燕國公是個怎樣的人?”

  惠蘭道:“只知道有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是前任燕國公無嫡子的qíng況下立的庶子,從小燕州軍營里長大的,很能打仗。”

  顧夕顏有種不妙的感覺:“那,他,燕國公的夫人是哪家的姑娘呢?”

  惠蘭笑道:“是鎮國侯府葉家的嫡長女,不過聽說去年因病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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