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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廈璐老是不相信她認識梁佑齊,應該把這張合照拿出來給她們看看的,只是忘記放哪兒了。

  梁佑齊是非常不愛照相的人,那次在葉母的要求下才不情不願拖著腳步走到她身邊。

  瘦高的少年滿身疏離,摻雜在玩世不恭的高傲裡頭,拽拽地站在她身邊,兩人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葉母端著照相機對他倆笑道:「茄子,笑一笑。」

  葉奚瑤揚起臉,笑得一臉燦爛,發現少年繃著臉,輕輕拉了拉衣角,少年低頭,觸碰到那暖陽般的天真笑容,軟聲軟氣對他說:「哥哥,笑一笑,媽媽拍照了。」

  少年梁佑齊歪了歪頭,咧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不明顯的笑意,卻確實是笑著的。

  那張照片後來一直被葉奚瑤保存著,放在她的錢夾里,這幾年日常生活用人民幣少了,珍藏著合照的錢夾被她秘密的存放在一個鐵皮盒裡,每次搬家都會帶在身邊。

  葉奚瑤根據記憶打開抽屜,發現沒有了。

  她翻遍了房子的各個角落,就連床底下也不放過,都沒能找到,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懷疑,她與梁佑齊的回憶,那些發生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為什麼連承載了回憶的物件也找不到了。

  可如果不是真的,為何每次想起來她的心都隱隱作痛呢?

  ×

  幾天後,葉奚瑤去莊曼露家裡吃晚飯。

  當她提出要喝酒的時候,莊曼露以為聽錯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你要喝酒?」

  莊曼露摸了摸她的額頭,「你這孩子今天怎麼回事?」

  葉奚瑤推開她的手,「你不是藏了好酒嗎,快拿出來。」

  十三歲那年喝醉酒,葉奚瑤難受了一整天,發誓再也不碰酒,她說到做到,即使後來成年了,也沒有再碰過酒杯。

  今天突然破戒,莊曼露會驚訝也正常。

  自己的好閨蜜,總得自己慣著。莊曼露還是挖出了自己的寶貝茅台,「我給你說,要不是你來,我才捨得拿出來……」

  葉奚瑤懶得聽她廢話,一把奪過來,打開酒瓶,噸噸噸給自己倒滿。

  「喂喂喂,」莊曼露阻止已經晚了,「白酒哪有你這樣喝的,別人都是一小杯裡面倒一半,一口一口抿著喝的,你這直接JSG一大杯,是想把自己喝死嗎?」

  葉奚瑤可不聽她嘮叨,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辛辣的酒味直刺喉嚨,嗆得她眼睛微紅,舉起杯子,醉眼矇矓,歪頭笑著,「乾杯。」

  這副樣子可把莊曼露嚇得不輕,「甜甜,你別嚇我啊,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啊。」

  葉奚瑤睫毛一顫,眼裡的光黯淡下了,「曼曼,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太累了,真想放棄了啊。」

  她聲音越來越輕,而後拿起杯子繼續喝著酒。

  莊曼露心疼不已,這次沒有再阻止,明白葉奚瑤需要發泄。

  她已經憋了太久太久,如果再不釋放,都要熬成內傷了,人是經不住這樣熬的。

  莊曼露拿起酒杯,碰了碰葉奚瑤的杯子,「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許是酒勁上頭,這次她再沒有避諱,抬起眼看著莊曼露,輕勾的嘴角帶著自嘲,「你是說夏明嵐嗎?」

  夏明嵐有新劇要上,鋪天蓋地營銷,最好的噱頭就是梁佑齊,不顧他現在已然在風口浪尖上,將過去的話題拿出來,樂此不疲地炒著。

  最近一次活動上,記者問夏明嵐,「大家都說你倆有婚約在身,是真的嗎?」

  夏明嵐捂著嘴笑,嬌俏道,「你好討厭啊,這種問題幹嘛來問我,你問他去啊。」

  當時莊曼露看完,就一個純純無語,忍不住吐槽:「夏明嵐這一看就是炒作啊,她不會真的和梁佑齊有婚約吧?」

  葉奚瑤還是和上次回答的一樣,「不清楚。」

  她確實是不清楚。

  她沒有聽說過這個,但不代表一定沒有。

  從嚴謹的邏輯上來說,夏家和梁家不會達成這樣的協議,因為以梁家的經濟實力,是不需要通過聯姻的方式,但如果從夏家的角度來說,那就不一定了。

  集團背後的利益,瞬息萬變,誰都說不準。

  但這些年,確實沒有兩家聯姻的風聲,糖糖也沒有對她提過。

  那如果是假的,單純為了炒作,夏明嵐膽子也太大了。

  所以葉奚瑤並不能一口咬定說沒有,毫無證據下,就連她也都快被那些八卦輿論說服了。

  想了想,莊曼露問:「你就沒想過問梁佑齊嗎?」

  說完,她馬上搖搖頭,「你肯定不會問,要不然還會暗戀這麼久嗎?」

  葉奚瑤沒在意她的調侃,兀自喝著酒。

  莊曼露感嘆道:「放棄就放棄吧,但你每次都說說的,你也不會真的放棄,不過說真的,換個人也許放棄也不會那麼難,可他是梁佑齊啊。」

  葉奚瑤沉默喝著酒,過了會兒,突然道,「可他沒有教過我放棄啊。」

  莊曼露「啊?」了一聲。

  酒勁上頭,往事悉數而至。

  葉奚瑤想起了小時候的事。

  「有一次學一個動作,怎麼練都達不到要求,非常挫敗,腿上也摔的都是青一塊紫一塊,我趴在地上不想起來,哭鬧著說再也不學了,他在外面看到了,走進來拉我起來,跟老師說帶我出去散散心。」

  「後來他把我帶到一個公園,一棵參天大樹旁邊長著幾棵細瘦的小樹,他告訴我,這些樹都是一個品種,當初建園的時候被一起移植過來,最多只能長到兩層樓那麼高。只有這棵樹超出了最高值,並且還在向上生長,他問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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