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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葉奚瑤坐在沙發上刷著手機,看到搞笑的視頻拉了下旁邊的林映潼讓她看,抬起頭目光掠到陽台那邊,梁佑齊背著這邊彎腰靠在欄杆上,側著頭和葉奚沉說話。
他的臉容隱在細碎的暗影浮光中,隔著玻璃門,看不真切。
「怎麼了?」林映潼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葉奚瑤收回神,搖了搖頭,「沒事。」
頓了頓。
葉奚瑤靈機一動,問,「甜心,你想不想吃榴槤?」
林映潼眼睛都亮了:「想啊。」但是。
她搜尋了一下桌上,「這兒沒有。」
葉奚瑤眼神朝陽台上的兩人指了指,林映潼馬上會意,嘴角勾起,高興沒秒泄了氣,「你哥最討厭吃榴槤了!」
葉奚瑤靈動地眨了眨眼,「讓他去買,又沒讓他吃,再說不是還有梁佑齊嗎?」
麼意思?林映潼沒搞懂她的話,下一秒只聽見這小妮子著那邊甜甜叫了聲:「哥哥。」
本來聊著的兩個男人同回頭。
葉奚瑤眼波流轉,直接忽略了她哥,笑意盈盈望著梁佑齊,「我和甜心想吃榴槤……」
還沒說完,便聽葉奚沉冷哼了聲。
葉奚瑤沒管他的反應,仍舊看著梁佑齊,「我哥最討厭榴槤的味道了,你要不要幫我們去買?」
林映潼馬上說道:「不要超市的,要水果商場,佑齊哥哥你不知道怎麼走,還是要葉奚沉帶路吧。」
說著輕快而俏皮地朝某個臉色難看的男人眨了眨眼。
「……」葉奚沉磨了磨後槽牙,想發作又忍住了。
梁佑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兩個女孩在他們背後笑眯眯地揮揮手:「你們回來哦。」
葉奚沉回頭著林映潼冷笑了下,麼也沒說的,和梁佑齊一前一後走出了門。
水果商場就在小區附近,兩人步行過去。
雖然嘴上嫌棄,但在挑選的候,葉奚沉還是非常認真的根據顏色,裂開程度,果柄判斷哪個最好,還皺著眉頭聞了聞。
梁佑齊歪靠在貨架前笑道,「葉總不是不愛榴槤麼,看起來還挺專業?」
葉奚沉拎起挑好的榴槤裝進籃子,抬眸掃過去:「今情形你看見沒有?」
梁佑齊無可無不可地點了下頭,「確實,里兩個公主,難為你了。」
葉奚沉哼了聲。
梁佑齊會意,跟著輕笑了下。
買完回去,葉奚沉拎著袋子,和梁佑齊走在沉悶的空氣里,路燈淡淡灑落在前方的路上,夏的微風從遙遠的際吹來,樹葉微擺,LED投光燈下濃稠綠意涌動,絳藍幕在罅隙隱現。
梁佑齊收回視線,餘光划過不遠處寫字樓上一個舞蹈工作室的廣告牌。
跳芭蕾舞蹈的女孩兒單腳點地,如白鵝般翩翩起舞。
視線一凝,腳步不受控制般微頓。
乎與此同,十二歲的少女盈亮媚帶著朝氣的臉龐跳到眼前,「哥哥,我也要和你一樣追逐自己的夢想,我會一直一直跳下去,直到我跳不動的那,我要像安娜巴普洛娃那樣,將芭蕾舞和鵝裙當成我一生的信仰。」
唐聞舟的意外去世一度將他拖曳至暗境地,中考結束大概有半年,無法再靜心訓練,一坐在棋盤前就忍不住想起那個陪伴著他一路走過來的少年,那個說要和他拿遍冠軍,一同站在世界之巔的少年,再也見不到了。
以後,這條路上沒有人陪伴前行,雖然苦撐著也能走完,可是就算拿了冠軍又怎麼樣,沒有人可以分享喜悅,也沒有人與他競爭、切磋,他失去的不僅是一起成長的摯友和夥伴,更是一個能幫助他迅速成長起來的勁敵。
以後,再也沒有了。
很長一段,在棋技上無法獲得重大突破,像是卡在了一個看不到頭的瓶頸中,無論怎麼尋找出路都找不到路,他曾經熱愛的夢想,最愛的圍棋,就像是無法戰勝的敵人,他厭倦,一度想逃離,不知道這麼周而復始堅持下去的意義。
直到後來。
女孩兒帶著巨大的善意和溫暖,慢慢走進他的生活,一點一滴滲透了他堆砌的堅硬堡壘。
他被她眼裡的光芒和堅定刺痛了,折射出了那個軟弱破碎的自己,讓他感到慚愧和羞恥,有一簇火苗噗嗤在心裡燃起。
他想做她的榜樣,去成為最好的自己,重新迸發了往前衝刺的欲望。
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輕而易舉地放棄曾發誓要燃燒生命,一輩子追逐的夢想。
她怎麼捨得?
梁佑齊感到痛心,還有一種說不清的莫名情緒籠罩在心口。
像是因為,努力想成為某人的榜樣,卻發現她先放棄了,那他這麼多年的努力似乎變得沒有了意義。
雖然那外界和他的人生來說,絕非無意義,可是就像是一根支柱轟然倒地,那樣措手不及。
除此之外。
似乎還有的原因。
但他暫還不清楚,具體是麼。
只知道那看到她求救簡訊,知道那是錯發的信息,卻還是推開了繁忙的訓練和應酬,義無反顧的去了。
到現在都能清楚的想起來,看到信息候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