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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光頭的公主。」
「所以才特別,公主不一定要穿華麗的禮服,不一定會魔法,不一定住城堡,不一定年輕,也不一定有長長的頭髮。」
「有道理,明天再見到48床的那個小孩,我就這麼跟她說。」
「還生氣嗎?」
「生啊,我都快氣死了。」
她大哭了一場,說話都在咳嗽,卿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你還記不記得初二那年暑假,你跟著程叔去鎮上,在學校附近的小賣鋪旁邊看幾個小男生玩彈珠的時候,幫一個撿廢品的人教訓了欺負他的同學。」
程挽月顯然不記得了,「有這事兒?」
「你猜那個撿廢品的人是誰。」
他都提醒到這個份上了,程挽月不可能反應不過來,「是你?原來我們認識得那麼早。」
卿杭連她那天穿著的衣服的顏色都記得很清楚,「嗯,比你記得的我們第一次見面還要早一年,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護著我了。」
程挽月也想起一些陳年舊事,「因為你,我還被同學取外號呢,叫我程小狗、程小雞,好難聽。」
過了一會兒,她又補充道,「但我一點都不生氣。」
同事撿到程挽月的帽子,在遠處朝卿杭揮了揮手,示意先把帽子放在辦公室,卿杭點頭致謝。
「現在也彆氣,我能處理好,」卿杭側過身,擋住路人的目光,「你不是總說我很厲害嗎?」
「再氣一會兒就不氣了,」程挽月情緒平復下來,她其實不在乎戴不戴帽子,也不介意被人盯著看,「帽子被人踩了好幾腳。」
「沒事,我再去買一頂一模一樣的。」
「先買眼鏡吧,那副舊的也被踩壞了。明天出院,我們一起去逛逛。」
這一階段的治療結束了,出院後等醫生通知下次住院的時間。
卿杭剛下夜班,陪程挽月吃完早飯後就被她趕回家休息。
白天是程遇舟照顧程挽月,程遇舟去醫生辦公室的時候,她下樓散步,一邊想著卿杭脖子上的抓痕會不會留疤,一邊走到了早上鬧事的地方。
卿杭的同事認識她,畢竟家屬早上剛鬧過一場,擔心她吃虧,讓她不要去。
程挽月不是來惹事的。
那個醫生看她不聽勸,就給護士站打電話,程遇舟知道後連忙趕過來。
程遇舟的擔心是多餘的,程挽月和家屬聊得很熱絡,她在講卿杭的履歷,卿杭自己夸不出口,她能加倍夸,使勁兒夸,讓病人放心,讓家屬安心,讓他們相信卿杭。
臨走時,早上還在撒潑罵人的家屬笑盈盈地往她手裡塞了一個橘子。
程挽月抬頭朝程遇舟笑,她把橘子拋到空中,又精準地接住,像是在說:看,我厲害吧。
「很驚訝嗎?」她拿著橘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讓他回神,「我也是有腦子的。」
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程遇舟心裡卻十分酸澀,「不驚訝,只是覺得我們家的妹妹長大了。」
他叉開話題,「卿杭晚上不來醫院,我媽來陪你,她又有很多新聞素材可以講給你聽。」
程挽月喜歡聽二嬸講那些,比看電視有意思,程遇舟說他和周漁在選月子中心,程挽月就忘了問卿杭為什麼不來醫院,平時趕都趕不走。
他工作忙,雖然她更希望他好好休息,但他不在又覺得不習慣。
卿杭收到程挽月的消息的時候已經在車上了,她估摸著他應該睡醒了,才給他發微信。
Y:等小月牙出生了,我這個當姑姑的,準備什麼禮物比較好?
lune:玩具?
Y:但不知道小月牙會喜歡什麼樣的玩具,我們買條狗,陪她一起長大,怎麼樣?
lune:比我想的好多了,薩摩耶小時候很可愛,長大了也可愛。
Y:言辭養的那種?
lune:嗯,他說很好養。
程挽月看到言辭發給她的視頻後決定就買摩薩耶,她給卿杭打電話,聽到他那邊有廣播聲,是在高鐵上。
她以為卿杭是去外地出差,最少也要一周,結果他第二天就回來了。
他因為缺少睡眠,眉宇間有些疲憊感,但心情好,抱著她說了很多話。
明天是她的生日,他在23點55分的時候敲門,給她唱生日歌,問她要一個生日願望,她不給,他又說去年他過生日的時候留了一個願望,想讓她幫他實現。
程挽月想了想,他去年確實只許了兩個願,「去年的已經過期了。」
卿杭在她準備吹蠟燭之前湊近吻她,單膝跪在她面前,「所以我不向上帝許願,而是向你許願,我許願……讓我和程挽月結婚。」
程挽月閉眼躺在搖椅上,有短暫的恍惚,「不行,換一個。」
「我會是一個好丈夫的。」
「不要。」
「元旦那天晚上你已經跟我求過婚了。」
「那是開玩笑的。」
卿杭拿出那枚她只戴過一個晚上的戒指,「我當真了,就不是玩笑。你說大一拍過一組特別喜歡的照片,我找到了那個攝影師,她也答應了。」
程挽月突然反應過來,「你昨天就是去找她……」
攝影師叫趙南霜,卿杭很早就開始聯繫她的工作室,但沒有透露程挽月的信息,直到昨天見到趙南霜本人,他才說了一些,「她工作排得很滿,拒絕了我三次,她記得你,知道我是想請她給你拍照後推遲了國外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