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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梨沒出聲,用繼續咬、用力咬他告訴他答案。

  世界和平,愛人躺在身邊,沒有貧窮、飢餓和讓人提心弔膽的疾病,這會是很長很好的一生。

  **

  李成蹊和衛葳蕤自酒店那夜後,已經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聽完任靜瑜的名字,程梨又問陳宜光:“鹿原呢?”

  程梨沒瞞陳宜光,告訴她:“前些日子我和他見過一面。”

  陳宜光嗯了聲:“他說了。”

  她默了幾秒,而後突然問程梨:“你這會兒還想見他嗎?”

  程梨笑了下,這什麼屁問題。

  但這話里有一個好的訊息。

  陳宜光也笑:“他來找我,聊了幾句,這會兒我讓他過來,他會來,聽話了。”

  程梨還記得她對鹿原說過的話。她告訴鹿原,如果他不知道往哪裡走,讓他聽他的好姑娘的話。

  鹿原聽進去了。

  這是很好的事。

  這個冬天還沒過,但到春天到來時,這世上的許多人和事,應該都會有一個很好的開始。

  也許不夠圓滿,但已經讓人心生喜悅無邊。

  **

  任西安是在除夕那天回的北京。

  春節,必然是要在任家過。

  程梨原本想和陳九一道去機場接他,讓任東野攔下了。

  這幾日天寒風大,路堵成什麼樣兒不用想也能猜到。

  加上航班晚點,任西安和陳九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九點。

  家裡的兩男一女,任靜瑜等了會兒上樓準備先睡一覺,任東野摸著貓,程梨看著表。

  他們進門時,陳九拎著行李走在前面,任西安站在後面。

  見到多日沒見的那張臉,程梨沒有顧忌禮義廉恥,任西安也沒避諱其他人,他手臂一開,抱住程梨。

  可也只局限於抱。

  他一開口,嗓子啞得吐字讓人聽著都覺得費勁,聽不明白。

  程梨眸色一沉,任西安咳了幾咳交代:“小事兒,感冒。”

  **

  任西安怕傳染,程梨不怕。

  飯後他很自覺地窩在床上,吃藥休息。

  程梨盯著他。

  在上海他感冒已經纏綿了兩天,兩天沒打電話,沒露聲聯繫,倒沒露餡。

  被程梨盯久了,任西安從冷熱交錯中睜開眼看回去。

  程梨伸手蓋住他額頭,掌心觸到的溫度有些燙,程梨問:“去醫院吧?”

  任西安即刻闔上眼,乾脆地回絕:“不去!”

  程梨體貼地替他掖了掖被角,說了句大實話:“我怕你變成林黛玉。”

  任西安聞言眼又睜開,面色難看了點兒:“你坐床上。”

  程梨照做。

  任西安忽得伸出手臂把她拽倒反壓在他身下。

  原本蓋在他身上的被子掉到床下。

  任西安說:“我是我,她是她,我照樣壓你。”

  程梨:“……”

  人這是病糊塗了……幼稚極了。

  程梨無奈,只得好話說著:“好,你比她強一百倍。”

  他身上的家居服有些潮,是出的滿身汗。

  程梨見他喘得厲害,推他下去,給他蓋好被子。

  任西安也沒精神再和她鬧:“離我遠點,你要是也中了,咱倆誰都好不了。”

  他很快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任西安醒的晚。

  程梨聽他聲音,比前一夜的喑啞沒好哪兒去。

  體溫計一量,體溫也沒見降多少。

  重逢的這第一個冬天,都倒在發燒的石榴裙下。

  可任西安堅持出門,勸不動。

  程梨一問,是要去蟬鳴寺拜佛。

  最終還是聽他的,任靜瑜和他們一起上山。

  臨近傳統節日,寺里香火旺,車都攔在山下,人只能步行上山。

  程梨把任西安包的嚴實,還沒爬到半山,任西安已經把口罩撕掉。

  任靜瑜很自覺地不做電燈泡,走得快一些在前方消失。

  程梨見任西安呼吸聲急促,放慢腳步。

  任西安也沒逞能,累了又流了滿身汗,他靠在程梨身上說:“算了,不爬了。”

  程梨拭他滿額的汗,她站在高一級台階上,任西安剛好和她差不多平齊。

  他不上,程梨也便沒有往上爬的**。

  程梨只好奇:“淨空還在嗎?”

  當年他們在寺里共同認識的小和尚。

  任西安搖頭,嗓音像拉鋸:“不在,南下了。”

  程梨哦了聲。

  任西安隨後不再靠著她,不再拿她當拐棍,他支使她:“你上去,去燒柱香。”

  程梨考慮背不動他,也不想見他喘,於是只問:“求什麼?”

  任西安蹲下/身,很誠懇地指點她:“有腦子?求我別離開你之類的,隨便你。”

  程梨哂笑,這人真是跟過去越來越像了。

  穩重、成熟和高冷都不見了。

  還是那個嘴不饒人的小佛爺。

  程梨覺得自己倒是變溫柔了,母愛滋生。

  她把口罩重新給任西安掛好,嘆氣:“我去,你等會兒。”

  程梨往山上走。

  第一次來蟬鳴寺那天,她燒香燒起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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