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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梨也有論據:“醫生病故的也不少。”
任西安牽她:“老蹊會好的,我看著呢。”
程梨想知道的是最後這一問:“那你呢?”
有這樣過嗎?
任西安肯定地說:“沒有。”
程梨抬眸視線和他對上,順著任西安牽她的手摸上去,握他的手腕。
她一捏,任西安沒什麼反應。
她用力一握,任西安蹙起眉。
程梨哦了聲,下結論:“這兒還沒好。”
任西安很隨意地解釋:“我捏你一下試試,好好的關節外力一碰能沒反應嗎?”
程梨看他,輕抬唇角:“不用遮了。甘霖那晚告訴我,你這兒有舊傷。”
掩飾失敗,任西安只好說:“老皇曆,別聽他瞎說說得瘮人。”
程梨嗯了聲:“你一天敲十小時鍵盤,也不會累著它、動著它,的確是他言重了。”
她說得是反話,很明顯。
任西安張了張口,最後說:“我注意著。拎你也用過它,還好用。”
拎她……是沒少拎。
程梨一直聽著,最後回他:“少扯。”
……
這兩個字說完,她才想起來他們似乎剛就她的耳朵進行過一次類似的談話。
程梨單方面選擇遺忘那時她的態度。
她告訴任西安:“你繼續做你想做的事,我不會攔你。我心疼我的,我說出來只是我/的/自/由。你不用有負擔。”
任西安安靜聽著。
李成蹊這個胃疼,怎麼就變成他也跟著受教育了?
程梨把他當個有點兒風吹草動就能受驚的小姑娘,她拿個罩子把他罩起來不對他說罩子外那些她經歷的風風雨雨時,那會兒她有這種愛護自己的覺悟?
可程梨好像忘得徹底,只說:“以後用手腕的活兒,能幫的我幫你,幫不了的你悠著點兒。你晚殘一天,我省一天心。”
任西安:“……”
他笑,這話里的那個他可真是不懂事兒啊。
說完程梨又催:“不是吃飯?走啊!”
出了門,程梨告訴他:“衛姐在裡面。”
任西安又笑了下,搖頭:“這會兒放她進對面,老蹊不太/安全。”
程梨:“會趁虛而入?”
任西安還是搖頭:“不是。可能會把人給罵醒,掐死也有可能。”
可任西安還是開了門,把衛葳蕤叫出來送了進去,讓她去看著李成蹊。
衛葳蕤進去了,他們倆繼續往外走。
任西安又對程梨說:“老蹊跟二哥挺像的。”
可衛葳蕤和秦曇不太一樣。
希望多推幾把這對能合起來,別那麼讓人唏噓。
**
頂樓的港式餐廳不算大,程梨對食物一向沒有高要求,任西安吃得也不算多。
吃到一半,程梨突然說:“我現在還是不會做。”
任西安眉目一動,低聲笑。
程梨今晚見了他無數笑,他在她眼前越笑越多。
有的笑得很好看,讓她心情也好;有的讓她想咬人。
任西安笑完嚴肅起來,他上半身往前一傾喊:“程梨。”
程梨嗯了聲,低頭攪著瓷盅里的粥,粥的味道不算好。
任西安平平靜靜地說:“可能是命吧。”
程梨聞言再度抬頭看他。
他這幾個字不常說,她此前沒聽到過。
任西安坦坦蕩蕩、毫無愧色地繼續說了下去:“我的理想型,一直是不會做飯的女人。”
這種事,不重要。
這世道變得越來越離譜。
程梨蹙眉。
人退化起來和進化起來速度都是驚人的。
***
結帳的時候,程梨去了趟洗手間。
等她回來,發現任西安站在餐廳前台。
任西安背對著程梨,程梨走近了,才發現他身前似乎有人。
程梨靠過去。
更近一點時,她看清了站在任西安身前的人。
看到那張臉時,程梨即刻停下了腳步。
第59章 番外春秋寫在你眼眸(三)
在世為人,總難逃一種怪相,和不想碰面的人狹路相逢。
越不想碰面,越容易碰面。
上次遇到方式,他和方蓀站在一起。
此刻程梨腳步停了沒過多久,有個儀態從容的女人從不遠處走到方式身旁,單手挽著方式的胳膊。
兩人那種依偎的姿態,是什麼關係不言而喻。
程梨站了沒幾秒,任西安回頭。
任西安一回頭,方式也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程梨。
都站著,誰也沒輕舉妄動。
程梨倒沒覺得晦氣,只是覺得這城市還不夠大,老讓不是一路人的人往一塊兒撞,很沒意思。
她對著任西安笑笑,視線沒往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放。
任西安也沒等程梨走過去,他主動向著她走過來。
任西安的眸色暗含擔憂,程梨便知道他和方式不光是面對面站了下,恐怕已經有過交流。
如今前塵往事任西安都已經知曉,他知道方式的存在。
程梨和任西安的關係也在網絡被曝過,方式有一點了解並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