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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西安戴著口罩,程梨看不全他的神情。
兩人就這麼站著在人來人往的航站樓大廳內像兩個路障。
已經忍了好多個小時了。
最終還是處於追人這種不利地位的程梨咳了聲先開了口:“還不走?”
任西安回盯她,吐字簡短:“等人。”
程梨很警惕,試探問:“周鯨?”
任西安說:“不是。”
程梨沉默。
一晃數年,任西安身邊人多了不少。
過去那群人她尚且沒認全見全,如今更多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人和事。
這種時間差,一時間還真是難補。
程梨安安靜靜繼續站著。
難補不是不能補,她倒不怕。
任西安等,程梨也不急,就和他一起等等看他要等的是什麼人。
過了幾分鐘,程梨聽見任西安的手機響。
程梨看他,任西安接聽,對著聲筒說:“在2號口。”
又過了兩分鐘,有人向著他們所在的方向走過來。
程梨看了眼,是個男人。
不是周鯨,來人和任西安看起來差不多同齡,比葉連召年輕比周鯨年長。
這男人還戴了副金絲邊框眼鏡。
鏡框架在他鼻樑上,將男人裝點的並非是斯文,而是一副精明不算好惹的模樣。
商人,程梨得出結論。
見了任西安,男人說:“大傢伙兒給你假是讓你回天狼星那兒休息下不是讓你奔赴大西北的。”
任西安說:“臨時決定過去,沒想到一離開會是這麼多天。”
男人替任西安拿行李,而後他又掃了眼程梨,審視一番。
最後他問任西安:“一起的?”
任西安還沒介紹,程梨卡在這個時間點先一步告辭。
有這樣看著就不好收拾的外人在,不方便她繼續得寸進尺,程梨覺得她得見好就收。
程梨對任西安說:“有人過來接你,我就放心了。”
她這話站得立場依舊很像那些追人的人說的話。
那種騎士般的體貼。
你有人接了,你不需要我了,那我就在任務完成時走人。
程梨又補充:“今天先這樣,我先走了。但還沒完,我有責任心。”
既然說追,就會追下去,追到底。
任西安給她安了個求婚,比她想得提前了一點,但他既然說考慮下給她個答案,那麼她也等。
她和他沒完。
程梨最後說:“說不好什麼時候就再見了。”
只要有時間。
任西安抱臂不動聲色地聽程梨有條理地說完。
程梨話落就開始走,任西安這才出手扯住程梨的行李箱拉杆。
程梨感覺到了阻力回頭。
任西安眉頭微皺問她:“走哪兒去?”
程梨鬆開拉行李的手,他清俊的眉眼上掛著點兒類似於無奈的東西。
任西安再問:“我什麼時候說過你這就可以走了?”
程梨挑眉,他有表現出留人?何況她身為個成年人還沒有來去自由了?
任西安將程梨的行李拉扯到他身後,對面前的男人介紹說:“程梨,水果那個梨。”
程梨不太滿意這個關於她名字的介紹。
然後任西安又對程梨說:“李成蹊,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李成蹊這下看任西安的眼神帶著些玩味。
身為最密切的合作夥伴,從創業至今他們攜手走過無數個日夜,任西安從沒帶著名字帶著姓的向他介紹過任何一個女人。
更何況……任西安在他面前剛上演了一出留人。
李成蹊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李成蹊伸出手,似笑非笑:“你好。”
程梨微一回握。
***
一直到車子駛入雍和宮旁的別墅區,程梨看到其中一座建築物上max的標識,才側身看一旁的任西安。
任西安隨李成蹊先一步下車。
程梨還留在車上。
一是因為她不明現在的情形。
二是因為她沉寂了多日的手機此刻震動了起來。
程梨在車上摸手機看,任西安和李成蹊也在公司園區內說話。
離程梨遠了,李成蹊問:“什麼來頭?”
任西安沒瞞他:“追我的女人莞家姑娘。”
李成蹊:“……”
這話……聽著真是很欠揍。
李成蹊沒好氣地啐他:“能不能說點兒我能理解的了的?”
任西安繼續解釋:“我考慮了下,可能會就這麼接受她。”
李成蹊想起一路上程梨疑惑的神情,問他:“底還沒跟人家交?”
任西安說:“還沒機會。”
在天狼星、在阿爾金山,他自己在一次次地掙扎,時而冷時而熱,幾乎沒有和她好好說過話。
在外面,可以放肆。
回來了,就該面對一切。
李成蹊接著任西安的話問:“你準備接受了,所以先帶她來認認咱兒子?”
任西安徒手勾了下鼻樑,算承認。
李成蹊斜他。
任西安輕笑。
程梨對他的認識可能還限於多年前的運動員,和多年後的戶外運動俱樂部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