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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冷靜地抬眸看著遠處岩壁上方,還差一點,4號線就要到頂了。
她再堅持幾下,就完成了。
時間開始緩慢流逝。
任西安沉默,一行人受到感染也便只看,不出聲。
幾個人靜立了一刻鐘,終於等到上面的人收繩下來。
***
圍觀的人不少,但並沒有影響程梨。
程梨著地之後,先活動手指、手腕,而後脫攀岩鞋,活動腳腕、腳趾。
老李幫她除裝備。
圍觀了許久的周鯨也靠過去,直白地撓頭問她:“我輸了,這會兒需要我趴地嗎?”
程梨沒有回答。
人在關鍵的時刻總能抓住最重要的東西。
程梨的視線穿過眼前的人,剝離眼前的聲音,自動地在人群中鎖定一個人,直直地看向不遠處立在那裡的任西安。
程梨以為他不會出現。
可此刻任西安立在那裡,安靜地像棵樹,鏡片上臉帶著些斯文,是一棵溫和的樹。
程梨看過去,任西安也望過來,四目相對。
程梨因這個四目相對滿意地輕笑,摘掉頭盔。
頭盔剛離手,站在程梨身側的老李突然問:“怎麼有血?”
程梨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手上是沾著點兒血,但不多。
難怪手感不對。
她想起最後沒避開打到頸後的那個石塊,往脖頸後摸了一把。
這次血沾了挺多。
難怪有點兒疼。
程梨笑笑,早晨沒被狗咬,這會兒倒是被石頭咬了一口。
她又看了任西安一眼。
此刻他蹙著眉。
也不知道聽到那個血字沒有。
程梨心底嘆口氣,這可是天意逼著純良的她用苦肉計。
她發誓她是無辜的。
第8章 我在追你(修)
戶外拉練經常會遭遇各種突發情況,天狼星應付皮肉傷的次數不少,繃帶、紗布和藥物齊全。
血雖然看著滲人,但傷口並不深。
程梨動了動肩和脖子,運轉正常,應該沒觸及骨頭。
她謝絕長途奔波前往醫院。
一向負責幫客人處理皮外傷的猴子接手處理程梨的傷口。
她後頸傷的位置偏右。
衛衣領不高不低。
程梨將衛衣脫了一半,露出右半邊肩膀,配合猴子的需求,方便清洗創口。
在俱樂部這段時間,猴子第一次遇到女顧客受傷,熟練的動作此刻顯得略微笨拙。
他拿著醫用酒精遲遲下不了手。
程梨見他站在身後沒動靜,回頭看他。
猴子為難:“衣服,還是會濕……”
程梨即刻會意:“沒事兒,洗吧。”
她總不能在這裡全脫了。
猴子:“疼你忍著點兒。”
程梨嗤笑:“嗯,不然還能怎麼辦,學殺豬叫嚇人嗎?”
猴子專注地清洗創口面:“忍不了的話叫一叫也行。”
程梨又嗯了聲,淡淡笑笑。
傷口在她瓷白的肌膚上張揚地裂著,猴子棉球摁上去的時候,程梨一顫。
是很疼,程梨咬牙。
她唇色霎時褪盡。
程梨身體一顫,猴子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她顫抖,且開始緊張。
他一緊張,下手時對力道的把控就沒那麼准。
如此惡性循環,一根根戳過來的棉球讓程梨差點兒把牙咬碎。
**
猴子替程梨處理傷口時,任西安和周鯨就站在二樓樓梯口看著。
樓梯下面就是身在天狼星會客廳的程梨和猴子,以及程梨那兩隻粘人的貓。
程梨此刻還堅/挺。
背挺得筆直,修長的脖頸也沒垮。
兩隻貓已經精神萎靡。
程梨坐著,貓窩在她腳邊,閉目休養生息。
站在二樓的位置,任西安能清楚地看到程梨側臉上的表情。
她在努力地維持冷靜,眉毛在顫。
眼睫也在顫抖。
程梨裸/露的那半邊肩,在他的視野之內也漸漸變得格外清晰。
膚白得失了血色,讓人覺得刺眼。
那些還沒被擦洗乾淨的血,讓人覺得刺眼。
她右肩的白色肌膚上盤踞著一個黑色的紋身,同樣刺眼。
紋身是一隻昂首跳躍,精神氣十足的豹子。
豹子正虎視眈眈地回視著看它的人,似乎隨時準備反撲。
任西安看了會兒,身體站得筆直且僵硬。
周鯨在他耳側念叨:“哥,真不用把人送醫院去仔細看看嗎?”
任西安:“尊重她的意見,我們不干涉。”
周鯨:“她膽很大。”
任西安嗯了聲。
周鯨:“我還以為她半路會慫。”
任西安:“所以是你以為。”
周鯨摸了下鼻子:“和曾閱不是一掛的,烈一點。我支持這個。”
任西安扭頭看他。
周鯨繼續:“不過哥,我最尊重的是你的選擇。”
任西安扯了下唇……
周鯨這小子到底是用哪個器官思考出來的,覺得他一定會和這些女人在未來里發生些什麼。
他將視線從周鯨身上收回來之後,也不再往樓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