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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所有的留學生一樣,還有那種剛來倫敦的興奮。
周攢還需要做最後一件事情。
就像當初安給她鑰匙一樣,她把鑰匙給了陳曉思,匆匆留下一句話:「還有人在等我,祝你未來留學生活愉快。」
和Rebecca告別後,周攢小跑到路邊,郁孟平的車還等在那兒。
那是輛深藍色的轎車,看起來居家又很有安全感。
上了車後,郁孟平幫她系安全帶,之後又定定地看向她。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周攢摸了一把自己的臉。
郁孟平始終微笑著,從身後拿出那罐玻璃瓶,以及那份紅紙:「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周攢猝不及防,好像心底深處的那個秘密讓人窺探。她像個十五六歲情竇初開的女孩子很不好意思地臉紅,捂著臉輕聲問:「你哪裡翻出來的?誰說了這是你的東西?」
「哦,」郁孟平幽幽地說,「這上面寫了我的名字,還不是我的東西?」
順勢就要將紙張展開,周攢羞澀不願意,連忙解開安全帶,探身阻止:「還給我,不准你展開來看。」
周攢幾乎貼著靠在郁孟平身上,一陣打鬧下來,彼此都呼吸微喘,特別是郁孟平,胸腔脹滿,暖暖的,飽飽的。
他其實沒有展開來,只是嚇唬她而已。
四目相對,情意綿長,誰都知道那兩樣東西是什麼意思,又代表著什麼。
周攢往後撤,郁孟平一把纜住她的腰,柔情似水地撫著她的下眼瞼,寂寥地嘆息說:「周攢,你那麼好,我們要是早點能遇見就好了,說不定你就能遇到更好的我。」
周攢鼻尖泛酸,她最受不了這個人貶低自己。
他怎麼這樣?
明明他們都在一起變好,周攢堅持不懈地往上走,郁孟平為了掌握家裡的話語權,這兩年也拋卻了閒散浪蕩的行徑,兢兢業業地在公司賺了不少錢。而且在江家這件事上,基本都是他在策劃。
光在郁靖縈這件事上,他護著他奶奶和姑姑,就足以證明他人不壞,至少比大部分人都好。
他還要怎樣更好?
即使他們當初分開,周攢從沒後悔過,也沒怨過他,反而慶幸他們有過這麼一段。
周攢眼眶紅紅的,雙臂環住他的脖子往下壓,她輕柔地吻上去,主動撬開他的唇。
繾綣旖旎,捻轉廝磨。
分開後,兩人的嘴唇都透著層薄薄的水光。
「不准你這麼說自己,我遇見的你就是最好的你。」周攢看著他的眼睛肯定的說。
郁孟平喉嚨梗塞,一時間難以言語,揉了揉她的耳垂,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他們開車前往酒店。
五月的時候,周攢安心地在酒店寫論文,郁孟平有時候在,有時候不在。
無論哪種情況她都很自得其樂,酒店就在大英博物館附近,十五分鐘的路程,她有時候論文寫累了,就去那邊逛逛。
晚上的時候,夜未央,在房間的露台能看見泰晤士河,整個倫敦盡收眼底。
儘管如此,周攢還是覺得有郁孟平在身邊的日子快樂要一些。
他今晚9點到的倫敦,沒有晚點,周攢在機場接他,然後兩人打車回了酒店。
其實在回程的路上,兩人就有些按耐不住,一開了門,磁鐵似的吸在一起,郁孟平抱著周攢去了浴室。
從房門到浴室門口,衣服褲子洋洋灑灑地丟了一地,就像是一道爆竹的火引,一路燃燒到浴室,終於在洗手台上引爆。
之前住在周攢那兒的時候哪有這麼肆意,總歸是還要顧慮另一個室友,兩人做這種事總是很克制壓抑,每次到周攢點上的時候,她都要咬郁孟平的肩膀,才能不發出聲音來。
以至於Rebecca有時候見到周攢脖子上的那些紅點,驚訝地問:「when?你們中國人都不發出聲音的麼?」
弄得周攢又羞又臊,但郁孟平好像樂此不彼。
現在住到酒店來,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熱水汩汩而下,沖得兩俱身體久旱逢甘霖,像朵花似的舒展起來。
周攢的手幾乎抵在牆上,後來郁孟平就抱著她去洗手台。
這個位子對於他們兩人來說剛剛好,郁孟平也不用很累。
浴室門是透明的玻璃,周攢有時候支撐不住,手掌往下掉,在掛滿水珠的門上擦出滑跡。
朦朦朧朧,說不出的曖昧親呢,耳鬢廝磨。
之後周攢實在是有些受不了,腦袋懶洋洋地磕在他肩膀,皺著眉求饒,讓他去床上。
郁孟平安撫似地吻了吻,「就這一回,馬上就抱你過去。」
周攢只好忍著,不過還是哼哼唧唧地表達自己不滿。
在床上後,周攢光滑薄瘦的脊背彎成一輪初一最細的新月。
結束後已經是凌晨1點,兩人才想起各自都沒有吃飯,飢腸轆轆,餓得恨不得吃下一頭牛。
2018年的時候,到了凌晨,倫敦的外賣基本就不送了,他們只選了一家炸雞店。郁孟平看到大晚上吃這個,不禁皺了皺眉。
周攢罵他:「還不是怪你,每次都弄這麼久。」
郁孟平笑了,低著頭說:「好好好,就這家。我是不嫌棄,就是覺得你的胃受不住。」
周攢才不相信,睨了他一眼,又重新下單。
白天的時候,周攢就坐在窗前寫論文,郁孟平走過來,親了親她側臉,「我去露台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