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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半妖世界也被這樣呈現出來,她相信畫面一定會很震撼人心,更何況是其中感人的故事。
沈雎洲不緊不慢看著女孩認真的眸子,忽而說道:「工作上的事情,你也可以和我說說,不用擔心我偏袒,你要相信我,會有自己的判斷力。」
江畔月微詫,沒想到他還是能一眼看透自己的心思。
「其實也沒什麼,我能應付過來,就是……有一點想不透,葉總監為什麼要舉辦一場競賽,感覺會很殘忍。」
同事之間的競爭,她不太理解。
或許是從未進入過社會,她總覺得,同事之間應該是一種合作關係,而不是競爭關係,不應該利用比賽去決定誰服從誰。
如果她贏了,這對經驗資深的凌深來說,多少有些掛不住面子。
但如果她輸了,那這個項目她是否參與,都沒什麼意義了。
一個曾經和自己決鬥過的助手,她相信凌深也不會放開手讓自己去設計。
原畫師這個職位很特殊,它不像其他職位需要同事之間的合作,這個崗位至多只能一位或者加一個原畫師助理負責,設計講究的是畫師本身的風格,就如同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君的道理,參與設計的人多了,反而會限制畫師本身的想像。
所以,這場比賽,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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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雎洲眼眸微動,他沒想到江畔月會為這個問題而困惑。
而這場競賽,是他親自剛對葉瑾城提出的。
垂眸看著她眉眼間一片單純清澈,是獨屬於涉世未深小姑娘的善良。
或許,給她上的第一課,應該是社會大學的必修課——論職場競爭。
「江畔月。」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冷冽而。
「出了學校你要謹記的第一條,職場無朋友,利益無情義。」
「心慈手軟只會讓自己被淘汰出局,就如當初你的海報被抄襲,也是因為你對合作方的無條件信任,讓人抓住你的弱點,有時候才華不能代表一切,權勢才是職場的主宰,這個世道便是如此,殘酷而現實。」
江畔月愣了半晌,怔怔看著他,問道:「那這次,你也是我的權勢嗎?」
沈雎洲摸了摸她眉心,淡淡道:「如果我是你的權勢,就沒有這場比賽的必要了。」
他深知她的傲氣,直接空降是對她才華的蔑視,可是縱然有這一身才華和能力,她也只不過是一個二十歲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一個大三學生,如何能讓一眾部門的同事認可和服從?
速度最快也最有說服力的,唯有來一場殘忍的競賽。
這就和《把酒論英雄》里的PK賽一樣,在公平公開的舞台上,用實力說話,比摸爬滾打養號升級來得快,又來得明目張胆。
這樣哪怕只是一個新註冊的小號,也會讓人心悅誠服。
只是結果的確有些殘忍。
對於輸者來說,會是難以抹滅的恥辱。
只希望他能認清,這並非對才華的不認可,而是《半妖》更需要一個懂它的人來勾勒設定。
這樣的抉擇對於資本家來說不過家常便飯,會出現在每一個投資項目上,利益取捨才是成功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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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沈雎洲對她開解了許久,也講了不少商場上的競技,但江畔月內心終究是有些過意不去,尤其是後面幾天去公司上班時,面對凌深每每投來的目光時。
或許,他本人也已經意識到這場競賽的結果了。
作為《半妖》網遊的創作者和投資者,陸導和沈雎洲都選擇了她,所以這是一場本就註定好結局的比賽,一場讓她可以錦上添花的比賽。
所以其實無論如何,沈雎洲都已是她身後不可忽視的權勢,這一點,她心知肚明。
職場競爭果真是,殺人誅心般殘忍啊。
然而她能做的,也只是用心做一份策劃,不辜負陸導和沈雎洲的期盼。
而對於凌深,她只希望他能釋懷,畢竟他多年積累的經驗,也是她一時難以企及的程度。
接下來這一周,忙碌而緊張。
臨近月底,沈雎洲出差去了M國談項目,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每天只有睡前和她通通視頻,以解相思。
江畔月則忙著《半妖》人物和世界架構的初步設計方案,沒有沈雎洲在家撩撥她,她還能沉下心來,在陽台上一天坐到晚,過起了從前想像過的插畫師生活。
自由而平靜。
只是夜晚一個人睡在這幾百平的大平墅里,在寬敞的軟床上翻來覆去,她竟然發現自己認床了!
或許認的不是床……是人!
她對自己就奇了怪了,也就之前兩個晚上被沈雎洲抱著入睡,怎麼現在一個人反而睡不著了?
一定不是因為想念!
一定是因為腦袋塞入太多東西,而明天就要交方案,她太過緊張才導致失眠的!
輾轉反側到凌晨,實在是精神越來越清明,江畔月只得翻身坐起,開了燈,無聊得掏出手機打開《把酒論英雄》網遊。
或許玩一把遊戲能釋放壓抑?
然而在登錄帳號時,她手一頓,忽然想起了什麼,手指比腦袋速度更快地登錄了另一個帳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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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時隔一年,消失許久的國服第一大神忽然上線,遊蕩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作為路人和粉絲,你遇見了該是什麼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