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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就見小姑娘兩手撐在老人胸膛那,跪在地上一下下的按壓,按壓還不夠,幾下之後她還抬高老人的下顎親過去?
「你這是做什麼?你二|奶奶死了!」姜大牛大驚,推了她,這丫頭咋這麼大膽,死人都敢冒犯?!
姜溪力氣不夠,只能借著太重壓過去,被推了也沒動,頭也不抬道:「還沒真死,也許能救活,我在做心肺復甦,是一種醫療急救手段。」
姜大牛遲疑著沒動,想要相信,又不敢相信。
但他也沒再斥責,只是一雙虎目炯炯的盯著她的動作。
心肺復甦很費力氣,現在天氣還挺熱,沒一會兒姜溪就一身的汗,但她不敢停,一雙手酸疼得不行,才五十多個,她手就軟了,求助的看向姜大牛:「叔,你快來,學著我剛剛的樣子,速度要快,力道要重!」
速度和力量不夠的話,也是白費,姜溪力不從心,只能司馬當活馬醫。
陡然被委以重任,姜大牛本能擺手:「不成不成……」
「你可以的!人命關天,努努力有希望救活的!」姜溪直接強勢拉著他,按著他擺好姿勢,催促著:「快點,用力!」
姜大牛被她弄得腦子懵了,本能的用力。
他常年干農活,力氣大,這一下下力度到位,速度也起來了,姜溪沒想到他能做得這麼好,鬆了口氣,抬著春蓉奶奶的後頸,掐著時間人工呼吸。
忽然一聲怒吼響起:「你們在做什麼?!」
緊接著一個雙眼通紅的男人跑過來,一腳踹開姜大牛,扯著他衣領氣急敗壞的罵道:「你他娘的瘋了?我娘都這樣了你在做什麼?!」
姜大牛被打得回神,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一張臉漲紅:「不是,我是在救,是小溪說什麼急救……」
「救個屁!我娘哪裡得罪你了?要你這樣欺負她,你看這是救嗎?我娘胸膛都給按塌了,你他娘這是報復!」男人根本不聽,直接吼道。
直到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沙啞艱難的輕咳。
他陡然僵住,猛地回神。
就見前腳還昏迷不醒的親娘,此時面色蒼白的捂著胸膛咳嗽,眼睛也睜開了,不再是之前了無生氣的樣子。
「娘?」
男人驚喜出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娘,你沒事了?」
姜溪扶著二|奶奶,沉聲道:「有事,她這次昏迷心臟呼吸都停了,現在救活了,但肋骨肯定是斷了,得送去醫院急救,你要真這麼心疼你娘,就趕緊給錢,送她去醫院!」
男人頓時僵住,支支吾吾不肯作聲了。
肋骨斷了可不是開玩笑的,那是長在胸膛里的骨頭,跟胳膊腿不一樣,還去醫院救治,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他不敢應聲。
姜大牛惱火道:「姜水,你他娘的沒良心!剛剛嚷得厲害,老子還當你多孝順呢?將你娘氣得差點死了,現在好不容易救活了,你還捨不得一點錢?」
剛活過來,眼裡還含著淚水的二|奶奶眼眸一暗,眼淚唰的流下來,失望的搖頭,努力蹦出幾個字:「不、不救……」
姜水羞愧的紅了眼,就是不吭聲。
姜溪一陣無力,直接開口說:「叔,還是送醫院,錢我來付。」
要是別人她也管不了,這個世界上苦命人那麼多,但對原主有恩的人,她無法見死不救,不過她話音剛落,就聽一道女聲喊:「我來付,大妹,你不用操心。」
姜溪迅速看去,就見春蓉奶奶的閨女姜么妹跑過來,臉色難看極了,路過姜水身邊時,還惡狠狠踹了一腳。
被踹的人意外的老實。
二|奶奶身子一顫,眼眸里終於泛起一絲亮光。
去找繩子的人也將繩子送過來了,姜么妹幫忙纏著繩子,一邊罵罵咧咧:「姜水你這輩子就是個孬種!就知道找娘要吃的,不就是兩個包子?跟這輩子沒吃過飯一樣,還非得鬧成這樣,以後你再敢要娘的一點東西,我弄死你!」
姜溪看見她,心頭輕鬆了許多,她掏出五塊錢塞給急匆匆就要護著二|奶奶走的么妹。
姜么妹是嫁給知青,知青工分比不得農村漢子,日子過得比較拮据,怕有困難,而且這事還是她送的肉包子引起的,得負一點責。
姜么妹捏著錢,眼眶一紅,哽塞道:「大妹,謝謝你,姨記住了。」
她快步跟著姜大牛的自行車跑了。
姜溪目送她離開,一轉頭再看姜水這慫樣,那股氣又上來了,她故意大聲道:「叔,你估計是不知道,即使是親娘,你要是氣死了人,也是得坐牢的,雖說民不舉官不究,但只要么妹姨去跟警察一說,你就等著坐牢吧。」
正要走的姜么妹冷颼颼的瞥了一眼。
姜水臉色一變,驚慌失措看過來:「大妹,你淨瞎說!」
姜溪沖他露出一抹假笑:「要不咱們去警察局諮詢一下?」
姜水吸氣:「!!!」
*
將姜水嚇了一頓,姜溪才帶著兩個妹妹回去。
自行車被姜大牛騎走了,她們是走路回去的。
她心情不太好,一路板著臉,二妹和三妹也不敢多說話,竟走得意外的快,等到了裴家,她才感覺到累。
裴母留在家裡照顧裴賀軍,見她回來,第一時間送上糖水:「歇會兒歇會兒。」
姜溪大口喝了,回房間跟裴母解釋道:「我二|奶奶被她兒子氣病了,自行車借他們去醫院了,就沒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