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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著吧。」姜溪將碗放一旁的桌子上:「冷了點就你喝了,一天早晚兩次,明天早上再過來。」
沒積分,沒錢,只能暫時讓她將這帖藥多喝幾次,雖然後面藥性沒那麼好,但也比不喝強。
「好好!」李愛梅連連點頭,對上她的視線,又羞愧拘謹道:「我、我只有六毛錢,藥錢應該不夠,剩下的能過陣子再給嗎?」
姜溪心軟道:「沒事,夠了。」
整體來說完成了系統的任務,得了二十積分,治她的病也才花了十五個積分,還是賺了五個積分,半斤肉呢。
李愛梅頓時大喜,她哪裡不知道這錢肯定是不夠的,她都中毒了,去鎮上診所少說也得兩塊錢,六毛錢連買藥都不夠。
但現在她拿不出來,因此姜溪的好意她只能接受,她想活下去!
為此李愛梅直接噗通往地上一跪,磕頭道:「多謝多謝!」
這陣仗,將姜溪嚇了一跳,上一世她治好了不少人,但年紀小,大家都只是感激,或者送錦旗過來。
不至於這樣的。
她趕緊將人扶起來:「不用這樣,你起來說話吧。」
李愛梅被攙扶著起身,又坐回椅子上,椅子有靠背,她靠著舒坦。
等她平復了情緒,姜溪才慢吞吞說一句:「其實按照正常情況,不過一點臭魚爛蝦,遠遠不止於這麼嚴重,只是你身體太虛弱了,再加上腸胃因長期飢餓,已經很不好,才弄成這樣,以後一定要吃好點,將胃好好養著,若是胃真的垮了,藥石無醫,你會更痛苦的。」
雖然這個時代大家都吃不飽飯,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有點胃病,但這麼嚴重的,在這周圍,估計沒幾個。
腸胃的毛病稍有不慎,成了癌症,那病人會痛苦死,在姜溪活著的年代,胃癌這些還沒被攻克,晚期時病人都形如枯槁,想吃不能吃,纏|綿病榻,痛苦至極。
李愛梅面色一僵,訥訥點頭:「知道了。」
「狗咬你,你不能咬回去,但是可以打回去,打到她怕了,就不敢再咬你了,不然你就只能被她咬死。」姜溪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這個時代的女人太苦了,可她得暫時靠著裴家才能活,沒有餘力去救助,只能提醒一二。
李愛梅怔了怔,下一秒看見裴母過來,慌亂的看了她一眼,低下頭。
教一個兒媳婦打婆婆被自己婆婆看見!
這小大夫不會出事吧?
卻見裴母神色自然,語氣溫柔:「小溪啊,這藥還留著?」
姜溪完全沒想到這一茬,她和裴母並不是傳統的婆媳關係,因此很淡定的伸了個懶腰,放鬆緊繃到疲憊的身體:「對,留著就好,娘,我有點累了,先回屋了,喜生媳婦等她休息一會兒就差不多好了。」
「好好,你去,老三也不用一直看著,你累了就睡會兒。」裴母叮囑著,見兒媳婦進屋,她就要回廚房去騰藥,一扭頭見李愛梅直勾勾盯著自己,納悶道:「喜生媳婦,你怎麼這樣看著我?」
李愛梅羨慕的垂眸搖搖頭:「沒,沒什麼。」
裴母盯著她兩秒,小聲道:「你也長點心吧,喜生娘個頭還沒你大呢。」
李愛梅心頭微動,緊張的握緊了雙手。
裴母不好再多說什麼,給她化了杯糖水,又給兒媳婦化了一杯,多加了一勺糖,送到房間後,她又去了廚房。
留下李愛梅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半晌,直到太陽即將落山,她肚子終於舒服了,身上的力氣也回來了不少,跑去跟姜溪和裴母道別,幽魂似的往回走。
*
徐翠照例提前一點回來做飯,家裡那麼多口人,煮飯就得花不少時間。
只是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喜生娘,她立馬眼睛一亮,少見主動湊過去:「芬嬸,你兒媳婦怎麼樣了?」
喜生娘眉頭皺了皺:「不知道呢,那賤皮子命硬的很,應該好了吧?」
徐翠眼眸一暗,這可不是她想聽的答案,故意道:「咦,想不到我那弟妹還真有點本事?那你兒媳婦應該都能幹活了吧?」
喜生娘撇嘴:「哪能這麼快?」
徐翠詫異,然後用不大卻又恰好讓走在她旁邊的人聽見的聲音說:「我婆婆可一直誇我弟媳厲害,我還以為怎麼說也能治個七七八八呢?這要是花了錢還沒治好,人還被折騰了,可真的是慘咯……」
喜生娘一向是個喜歡貪便宜的,許多人都不願意跟她打交道,因為沒理她都要爭三分,總能鬧一鬧。
如今不小心聽見徐翠的嘀咕,喜生娘眼睛都亮了,她下午非要讓賀軍媳婦給治,就是衝著撫恤金去的,聽說這錢可不少。
她丈夫早逝,唯一的兒子是個沒用的,兒媳婦也生不出兒子。
她總是愁,還想著換個媳婦,但是沒錢,要是能再訛到一點,不就能換個好點的兒媳婦?現在這個長得高大,但總是畏手畏腳,做事也不麻利,還迷得兒子都暈乎乎的,可不能要。
喜生娘想著,臉上的表情已經從不在意變成了慌亂,故作驚詫的大聲道:「哎喲,說起來我那兒媳婦還在桂芝姐那呢,桂芝姐說她兒媳婦厲害,我得去看看治好了沒,都這麼長時間了!」
路上有不少裴家村的人,聽了喜生娘的話,都有些驚訝:「喜生娘,你說的什麼呀?治什麼?」
喜生娘道:「我那兒媳婦不知道吃了什麼,上吐下瀉,苦膽都快吐出來了,跟要死了一樣,桂芝姐說她兒媳婦能治,還打包票說能治好,我尋思著去鎮上來不及,就把人給送過去了,這會兒去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