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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她家那個婆婆,不分家等死啊。」
「嘿,說得也是,楊麗珠聰明,用兩間破房子就換了後半輩子的清靜,要換做是我……」
「幾位說得挺熱鬧啊。」幾個婦女正激情熱聊著,冷不丁身後就傳來一道聲音,幾人頓時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就見楊麗珠正皮笑肉不笑的站在她們身後,她背簍里的小崽子也瞪著一雙眼睛氣鼓鼓的瞪著她們,顯然這母女兩已經在這站了有一會兒了。
幾個婦女神色頓時訕訕起來,中間一個麵皮稍薄的,起身紅著臉打招呼,「麗珠這麼早就來了啊。」
楊麗珠勾著嘴角,「不來早點,怎麼聽得到你們在背後誇我呢。」
幾人神色又是一變,背後嚼舌根子是一回事,被當事人抓個正著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尤其逮著她們的還是楊麗珠。
雖然她們嘴巴上埋汰楊麗珠不好相與,但同樣的她們也不敢和楊麗珠正面剛,誰知道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被嚇跑的周婆子。
於是幾人目光閃爍了,開始顧左右而言他,「麗珠今天沒和張紅英一起啊,聽說張紅英他們家……」
「我沒聽說。」那方挑起的話頭還沒說完,楊麗珠就徑直打斷了。
她看著開口的婦女,臉上依舊掛著笑,「我耳朵短,伸不到別人家裡去,也沒有趴別人家牆根的愛好。你有這愛好?」
那開口的婦女被她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囁嚅著嘴角連連道,「那自然是沒有的,那哪能有啊。」
看著她那副紙老虎的樣,楊麗珠就沒了搭理的勁兒,正好這會兒隊裡其他人也來了,張紅英和她的兒子小黑也在其中,她便沒再跟這幫子人耗,背著朝朝就迎了過去。
張紅英母子兩一看到她們兩就各自露出了一抹笑,同時開口打招呼:
「麗珠~」
「朝朝妹妹~」
小黑喊完就掙開了他媽的手,顛顛的就跑到了楊麗珠身邊,踮著腳去接她身後的背簍,「楊嬢嬢,你把朝朝妹妹放下來,我接著~」
楊麗珠聞言,沖他溫和一笑,「背簍重,不用小黑接,嬢嬢自己來就是。」
張紅英也上前扒開了兒子,「得了吧,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走半截路都嚎個半天,你能接你朝朝妹妹。」邊說,她邊自己從楊麗珠身後將背簍接了下來。
等楊麗珠從背簍里將朝朝抱出,嚼舌根子的那幾個婦女也已經拿著鏟子灰溜溜的去鏟草皮了。
看到那幾個人,張紅英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又努了努嘴,「那幾個長舌婦又嚼什麼舌根子呢?」
楊麗珠一邊安置朝朝一邊回,「說我呢,昨天我不是和周婆子吵了一架,幾個正義使者正翻著我的老底指責我的不對呢。」
張紅英又是一個白眼,「我呸,她們也好意思,自己家裡還一堆屁事,成天就知道盯著別人院裡看,也不怕得了青光眼。」
楊麗珠沒有附和她,將朝朝安頓好後,又囑咐她和小黑好好玩,便和張紅英一起去了上工的地方。
等大人們都走後,小黑就牽著朝朝往坡後面去,那裡有孩子們的秘密基地——一個像碗一樣的土坑。
那個土坑據說是打仗的時候被飛機炸出來的,因為長期有孩子在裡面玩,邊緣已經被磨得很光滑了,甚至還有一條大人們幫著壘的石頭階梯。
此刻隊裡的孩子已經都聚集在了這個碗裡,俯瞰下去,就像是裝了一碗各色混雜的芝麻湯圓。
看到小黑和朝朝過來,大小湯圓們熱情的就圍了過來,等他們一到碗底,一群孩子就開始嘰嘰喳喳的講了起來。
「朝朝,昨天你媽媽和周婆子吵架了嗎,你媽媽好厲害~」
「你爸爸是不是打了周婆子,你爸爸好兇啊,我爸爸都不敢~」
聽到他們誇她媽媽厲害,朝朝還有點小高興,可聽到他們說爸爸凶,還打周婆子,她就不幹了。
她嘟起嘴角,反駁,「我爸爸沒有打周婆子,我爸爸只系將她的掃把捏斷了,嚇了她。」
「哇,你爸爸還捏斷了掃把,你爸爸真的好兇!」
朝朝:?!
「我、我……我爸爸只是輕輕捏了下,沒有用力,是掃把不行!」
她漲紅了一張小臉,極力想解釋不是爸爸『凶』,而是掃把自己不爭氣,輕輕一捏就沒了。
然而小朋友們一向都是只聽他們自己想聽的,聽到她說『只是輕輕捏了下』,頓時又興奮起來,一個個眼睛亮得像燈泡一樣,布靈布靈的發著光。
「你給我們講講,講講你爸爸是怎麼輕輕一捏的。」
「對,講講,講講嘛,我們想聽你爸爸打戰周婆子。」
周婆子和村里其他幾個老人的威名,孩子們都聽自家父母說過,所以這會兒在得知朝朝爸媽打贏了周婆子之後才那麼激動。
不過他們的這種激動和剛才那幾個嚼舌根子的婦女不同,沒有摻雜那些羨慕嫉妒酸,只是純粹的為勇士戰勝了惡婆婆而興奮。
朝朝自然感覺到了,便抿了抿小嘴說道,「好吧,我給你們講講。」
說罷,她便在『碗』中心選了個位置相對平滑的地方,端著自己的小板凳就坐了過去。
她一坐下,其他小朋友也自覺的圍著她坐成了一個圈,遠遠看著,就像是碗底盛開了一朵花。
見大家都坐好後,朝朝才開口,「系周婆子先罵我的,她罵我系賠錢貨,我被她嚇到了,她當時的表情系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