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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怎麼了,被打著了嗎?」朝朝很少哭,只有生病難受的時候才會哼唧兩聲,這會兒見她哭得這麼厲害,華向陽便以為是自己剛才溜神的時候,她被邊上的枝條打住了,連忙蹲下身,將人從懷裡掏出來,「讓哥哥看看,打到哪裡了?」
朝朝抽抽搭搭的,「臭花花騙窩!她布吉島南花!」
正上下檢查妹妹有沒有受傷的華向陽:……
他突然有些跟不上他妹妹的思路了,她是怎麼做到自己把自己氣哭的。
然而妹妹是自己的,哭了還是得自己哄。
他輕輕將人抱進懷裡,拍著她的後背順氣,「好啦好啦,不哭啊,臭花花壞我們就不和它玩了。」
「要找蘭花是不是,哥哥不是說了,放學就去,還有兩節課,朝朝在堅持一會兒,好不好?」
「可系她騙我!」現在的重點已經不是找蘭花那麼簡單了,重點是她被騙了!
越想越傷心,眼淚完全止不住。
慌得華向陽手忙腳亂的,「沒事沒事,它騙了你,我們再騙回來就是,沒事啊~」
「唉,你們怎麼又在這,這破花壇能比打球好玩。」他這邊正安慰著,裴明鈞就從操場那邊大步走了過來。
腳剛沾上花壇的地界,就又被熏得倒仰了回去,「哎喲我去,怎麼這麼臭,誰把大糞池搬過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朝朝不好意思哭了,趕緊伸手抹了把臉,將眼淚憋了回去。
裴明鈞捏著鼻子走過來,正想逗一逗她,就看到了她濕漉漉的睫毛和紅紅的眼睛,頓時一愣,隨後就咋咋呼呼起來,「這是怎麼了這是!誰惹了我們妹妹,告訴鈞哥哥,鈞哥哥幫你報仇!」
朝朝嘟著嘴巴靠在哥哥懷裡,沒說話,但眼睛卻瞟向了身後不知為何略顯萎靡的石楠花。
那一刻裴明鈞的腦電波巧妙的和她對上了,立刻一擼袖子,「是這個花是不是,它打到你了?你等著,看我不給它薅光!」
「裴明鈞!」華向陽趕緊給他拽住,「瞎起什麼哄。」
裴明鈞眉頭一豎,正要反駁,華向陽又道,「你知道我們村哪裡有蘭花嗎?」
裴明鈞撓了撓腦門,滿腦子問號,「蘭花?你問我?」
他一個驕傲的山雞,能區分花和草的區別就不錯了,居然還指望他分辨花的種類,這是不是強求了點。
華向陽本來也沒指望他,不過白問一句,得不到答案是意料之中的事。
「沒事,一會兒我們去問問李老師,李老師見多識廣,她可能會知道。」
邊說他邊擼起袖子輕輕的給妹妹擦著臉上的淚痕,還沒擦完,朝朝就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華向陽一愣,趕緊看向自己的袖子,他還沒看出什麼來,朝朝就眼尖的發現了上面一個很小的白點,「蒲公英種子!」
老朋友了,朝朝在靈地最大的快樂就是蒲公英的種子帶來的。
這個時候看到他,小傢伙頓時驚喜起來,她趕忙抓住哥哥的衣袖,輕手輕腳的將那顆小小的白點捉了下來,放到窩成一個小圈的手心,用小手蓋著,走到一個無風的地方,細聲細氣的說道,「小種子,泥嚎~」
蒲公英種子:【你好,小人類~】
「你吉島哪裡有南花嗎?」
【南花?】蒲公英種子往手心上飄了飄,似乎在思考南花是個什麼花。
「就系,就系那個南花,那個南花呀。」小傢伙著急的解釋著,一邊說還一邊比劃。
一旁的裴明鈞看著,用胳膊肘杵了下自家同桌,猶疑道,「妹妹……都是這樣的嗎?」自言自語都能嘀咕半天。
華向陽斜了他一眼,「你小時候沒和你家狗說過話?」
裴明鈞:……
好吧,他現在也還經常和他家旺財說話。
兩人正嘀咕著,那邊解釋了半天終於成功完成交流的小糰子就雙手捧著自己的蒲公英朋友昂首挺胸的走了回來。
她仰著小臉,容光煥發,「哥哥,窩吉島哪裡有南花了,去找!」
「你知道了?」
裴明鈞訝然的看了眼小傢伙,又扭頭看向自己同桌,眼裡明晃晃的寫著——自言自語還能得出答案?這個功能也太神奇了吧!
華向陽一臉見怪不怪,順手抱起妹妹,「那我們放學後就去吧,估計要上課了,我們先去操場那邊。」
他正說著,上課鈴聲就響了,緊接著體育老師就吹響了口哨,「集合!」
作者有話說:
第9章
有了盼頭,時間就過得特別快,跟著體育老師做完廣播體操,又跟著音樂老師唱完《東方紅》,一上午就結束了。
吃過午飯,等哥哥寫完作業,太陽沒那麼曬了後,朝朝就帶著自己精心保護的蒲公英種子,興致勃勃的領著哥哥,和非要跟來的裴明鈞去往了蒲公英種子說的那片草地。
出發前,華向陽還抽空去問了下李光華,但李光華也不知道這附近哪裡有蘭花,只聽附近的老人說,以前他們這裡有很多九子蘭,打仗的時候,部隊裡有人得了癆病,咳嗽不止,就全挖出來給人治病了。
有了老師的回答,華向陽心裡就有了數,一路上都在演練如果沒找到九子蘭,該怎麼哄妹妹。
從學校後門出來,是一大片水田,這會兒水田裡的秧苗已經長到了成人小腿高,小小的朝朝走在田埂上,只冒出個腦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