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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征和雲渺找工作人員,查看了今天下午服務區內的大小監控。
下午兩點十分,張向東夫婦達到服務區,兩點五十分,兩人駕車離開。
前後在服務區停留時間約四十分鐘。
雲渺:「時間不算長,兇手是有備而來。」
陸征點頭。
事實上,這輛馬自達入鏡的畫面也很少,只有進入和離開的一段影響。
車子到底停在哪裡的,監控里根本看不到。
雲渺眉毛皺著:「兇手到底是怎麼知道張向東夫妻二人要停靠象山服務區的?」
這並不是他主觀意義上能決定的事。
即便是最精確公式計算,也會出現偏差。
而且他還要在短短的四十分鐘內,精準地找到張向東他們的車,再避開眾目睽睽,割破他們的輪胎……
陸征瞳仁漆黑如墨:「只能是張向東夫婦主動告訴他的。」
雲渺:「這次又是熟人嗎?可哪有人跑到服務區來見老朋友的。」
陸征偏頭看向夜風中的一株垂柳,他額間的碎發晃動,漆黑的眼睛裡冷意岑岑:「也可能是別的辦法。」
「什麼辦法?」雲渺追問道。
陸征沒說話,從口袋裡敲出一根煙來,銜在唇邊,按亮了打火機,藍色的火焰短暫地照亮了黑夜,也點亮了他的臉,迷濛的煙霧騰起來。
很快,藍色的火焰熄滅,化作他指尖的微弱紅光,除了那個紅點,他整個人都像是浸泡在漆黑的夜幕里。
雲渺莫名感受到了一絲壓抑——
那是一種緩慢的、沉重、密不透風的情緒。
屬於陸征的。
從不曾展露的另一面。
面朝黑暗,不見天光。
半晌,雲渺伸手拔掉了他里的煙,將它熄滅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吸菸有害健康,」
陸征回神,看了她一眼。
恰巧有車子駛過,大燈照著女孩的臉頰,那雙眼睛如星星一樣明亮。
他探了指尖在她細白的臉上輕輕摩挲了下。
霎時間,那種積壓的陰鬱情緒,頓時煙消雲散。
「陸征。」雲渺忽然喊他。
「嗯?」他的眼睛依舊深邃如墨。
雲渺:「你知道他怎麼追蹤的張向東夫婦的,對麼?」
陸征語氣淡淡的,「只有要手機號,就能精準定位對方的位置。」
雲渺擰眉:「可你說的這種方法,普通人根本操作不了。」
陸征:「嗯,目前就只有警方可以實現。」
雲渺一瞬愣住了。
警方……
黑夜裡的鬼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烈日下的笑臉。
他們戴著人的面具,做著野獸的事。
雲渺終有明白了他剛剛那抹情緒的由來。
她伸手牽住了陸征的指尖,「陸征,什麼地方都有好人和壞人,我們努力把他找出來,送進監獄。在那之前,我會一直陪著你。」
陸征眼裡的光瀲灩波動,下秒,他伸手將她拉到懷裡的抱了一瞬。
雲渺:「再去找找別的線索嗎?」
陸征:「好。」
他們繞著服務區走了一圈,這裡的攝像探頭很多。
雲渺私下看看,整個服務區只有一條線路可以避開中間的所有攝像頭,那就是靠著牆的那條道。
兇手把作案地方選在這裡實在太好了。
來服務區的人都是急匆匆來,急匆匆走,陌生人彼此認識的概率非常小。
即便當時真有目擊證人,但要找到他也是大海撈針。
這是一條小路,連通著衛生間、4S保養店和加油站。
這會兒4S店已經打烊了,光線有些暗。
雲渺沿著路走了一段,鞋子忽然踢到了一個金屬物品。
那是一把嶄新的金屬銼刀。
陸征很快彎腰將那把銼刀撿了起來,「渺渺,打個光,我看看。」
很快,雲渺開了手機電筒,光從她的手上照到陸征指尖。
金屬銼刀的花紋里,可以看到碎成粉的黑色橡膠。
陸征將它拿到鼻尖聞了聞,「是它。」
次日一早,那把金屬銼刀被送到了技術部,檢測的結果很快出來了,銼刀上的黑色粉末和張向東馬自達車輪上的物質一樣。
「有指紋嗎?」陸征看著報告問。
「有,不過只有您的。」
顯然,兇手是處理完後才把它就地扔掉的,陸征撿它的時候在上面留下了指紋。
線索又斷了……
雲渺吐了口氣:「他藏得可真深。」
陸征:「我反而覺得他暴露了。」
雲渺看了她一眼:「怎麼說?」
陸征:「渺渺,你覺得他為什麼要害死張瓊瓊?」
雲渺:「被敲詐?」
陸征:「會因為什麼事被敲詐呢?」
雲渺接著問:「什麼事?」
雲渺:「難道是因為張秀?」張秀的死亡時間和張瓊瓊收到錢的時間非常接近了。
陸征笑:「那他又為什麼要害張瓊瓊的父母?」
雲渺被陸征一連串的問題問住了。
兇手的確沒必要殺害張瓊瓊的父母……
他們千里迢迢,不可能掌握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陸征指節在木質桌面上敲了敲:「再想下,他既收了張秀做情婦,又收了張瓊瓊做情婦,他和張東強會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