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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仁漆黑如墨。
上癮?
在做刑警的他看來,並不是個好詞。
那意味著,理智的全線崩塌和犯罪的開始。
那之後不久,他申請了個外派,出了兩三個月的差……
*
天氣有些熱,何思妍和劉宇都不在,陸征把自己的位置留給了雲渺,把採樣的水拿去送檢。
雲渺也不客氣,伏在他的辦公桌上繼續看書。
陸征回來時,雲渺手裡的書,已經看的只剩幾頁紙了,潔白的額頭暈在光里,莫名柔軟。
他指節在桌案上輕輕扣了一瞬。
雲渺抬頭看他:「是結果出來了嗎?」
陸征:「嗯,水沒有問題。」
雲渺掃完最後一頁內容,「啪」地將手裡的書合上了。
陸徵用下頜點了點桌案上的書:「看完了。」
雲渺:「嗯。」
陸征:「有什麼收穫?」
雲渺笑起來放鬆了下脖子:「季夢是個理科生,數理化學得非常好,邏輯思辨能力很厲害,愛恨分明,年幼時很可能受過虐待,對男性有一定的仇恨,這些可能都和她早年喪母有關。」
陸征:「可以看到這麼多?」
雲渺:「多麼偉大的作家也不過是在書寫他個人的片面而已。」
陸征笑:「挺有哲理。」
雲渺:「這是托爾斯泰說的。可以派人去盯著那個池塘,殺貓的人可能還會去。」
陸征抿了下唇說:「抓到他也沒有用。」
雲渺:「為什麼?」
陸征:「目前,國內沒有一條法律是可以拘留他的,有虐貓這個詞,但沒有這項罪。
如果這些是有主人的貓,他會因為毀壞他人財產獲罪,但這些貓,恰恰都沒有主人。」
雲渺還想說什麼,陸征的手機進了電話。
來電人是李彤。
雲渺的眉頭很輕地動了下。
陸征伸手在她頭頂揉了下,毫不避諱地在她面前接了電話。
「陸征,我們這邊有對夫妻,懷疑是有人下毒,你能來看看嗎?」
「好,就來。」陸征掛了電話,看了眼雲渺:「去醫院?」
雲渺撇嘴:「我不太想去。」
陸征笑:「不高興了?」
雲渺轉了轉手裡的椅子:「對。」
她覺得貓的那個案子沒破,陸征不該接新的案子。
人對比之下,就顯得他冷冰冰的。
陸征:「彆氣了,晚上我親自去等他。」
雲渺:「你不是說法律奈何不了他嗎?」
陸征:「找他算算別的帳,散播謠言、故意製造恐慌,可以五年以下有期徒刑、管制或者拘役,他污染了水,可以罰款。」
雲渺臉上終於有了笑意:「走吧,去醫院看你准女朋友。」
陸征眉頭挑了下:「柯雲渺,又成心氣我?」
雲渺:「沒啊,我只是陳述事實。」
陸征冷哼:「嗯,虛構的事實。」
雲渺:「我可是證人。」
陸征頓了步子,看進她的眼底:「什麼證人?」
雲渺:「那年她天天在你跑步的路上等你,你明明可以避開她,就不避,分明就是默認她來找你,好藉機增進感情……」
陸征嘴角勾了下,接著她的話往下說:「哦,所以那之後,你故意讓我每天提前半個小時送你去學校,是在幫我避開她?」
「!!!」雲渺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要往回圓已經來不及了。
陸征笑得格外燦爛:「渺渺,這麼看來,你都欠我兩個女朋友。」
當年不是陸征不想避開李彤,而是他想讓雲渺多睡半個小時的覺。
他從警校開始,早起的生物鐘就固定在了五點半。
雲渺起床的鬧鐘在六點。
這中間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差,正好夠他跑個步。
雲渺故作鎮定:「你別扯我,不關我的事。」
陸征眉骨動了動:「哦,那你說說,你睡覺的時候,怎麼發現她在路上等我的?夢遊還是偷偷跟蹤?」
雲渺一時語塞。
陸征在她額頭上輕輕彈過一記:「敢做不敢當的小騙子,那天把你抓起來,看你還怎麼賴帳。」
雲渺才不怕他,朝他攤開掌心:「陸征,做刑警的,抓人得有證據,證據呢?」
陸征俯身靠過來,溫熱的呼吸擦過耳畔,雲渺耳朵一瞬紅了。
他指尖探上去,很輕地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渺渺,證據都在你耳朵上了,需要我去技術部借個溫度計測測嗎?」
雲渺揪住他的衣領,往前一拉,將他拉到視線相平的地方,看進他的眼睛裡:「這不叫證據。」
下秒,她靠近,在他下頜上咬了一口,「這才叫。」
咬完,雲渺鬆手開他,拍拍手出去了。
陸征指尖在她咬過的地方碰了碰,無聲而縱容地笑了。
*
海平醫院裡,人來人往。
急診室因為剛剛送來的兩個病人,正在忙碌。
兩個人的臨床反應都是高熱、頭暈、嘔吐、咳嗽、呼吸困難、抽搐。
陸征和雲渺到的時候,醫生們正在給他們做驅汞治療。
李彤看到陸征朝他點了下頭。
雲渺大大方方地看著李彤,喊了聲「姐」。
李彤:「稍等下,是他們兩讓我報的警,但是他們現在在吸氧,暫時沒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