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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征扯了扯被角,想給她蓋回去,卻發現小姑娘小熊似的把它壓得太緊了。
他只好俯身過去掰了下她的肩膀,雲渺睡夢中往回翻了翻,一下落進了他的懷抱里——
這次比之前靠得更近。
他的唇幾乎貼到了雲渺的鼻尖,他甚至能聞到她脖頸間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
黑暗裡,心臟正以一種失控的速度在狂跳著。
皮膚像是被一簇火點燃了,滾燙炙烤著他的血液,一滴汗珠落在了雲渺的唇上。
小姑娘睡夢中無意識地抿了抿唇,粉色的唇尖探出來,很輕地擦過釉紅的嘴唇。
她呼吸很均勻,氣息吐在他的臉上,麻麻的癢。
陸征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用細不可見的網子套住了——
饒是如此,他倒也不覺得討厭,反倒是像是被人下了蠱似的。
他低眉過來,很輕的吻住了她的唇。
雲渺的唇太軟了,就像某種果凍。
月光依舊在地上鋪陳。
他很輕地笑了下。
起身而去,在門點了支煙。
第27章
27.
客廳里靜悄悄的,陽台里有風灌進來,吹動著厚重的窗簾啪嗒作響。
陸征點完一支煙後起身,從一側的高櫃裡抱出一大疊資料。
這是從十年前到現在,局裡所有的刑事案件的記錄。
每一個都被他用紅筆他打了叉。
紅蛇組織早在九年前的那場圍剿行動後就銷聲匿跡了。
那次圍剿行動時,他才剛剛從警校畢業不多久,在任務中扮演的角色是通信聯絡。
圍剿行動從早晨六點鐘開始,預計結束的時間是七點。
當時帶他的老警員自信滿滿地說:「這次的行動費不了多少時間,小陸你在這裡等著,有突發情況給老黃他們聯繫,一會兒結束我們一起去隊裡吃早飯,今天早上食堂吃薺菜餛飩。」
可是,車裡的陸征遲遲沒有等到那些老警員的歸來。
八點鐘,他下車,走到那團瀰漫著大霧的草叢裡——
沿途都是倒下的同事,血灑在乾枯的草葉上,鼻尖是濃重的血腥味,他檢查了那些警員的傷口,都是刀子直接割斷了頸部的動脈,他們隨身攜帶的槍枝,甚至都沒來及開火。
這顯然是中了埋伏。
與其說是圍獵紅蛇,不如說是他們陷入了紅蛇布置好的圈套。
陸征將隨身攜帶的□□上了膛,一步步往裡走。
那間木質的小屋裡,空蕩蕩一片,紅蛇組織的人已經全部撤走了。
地上有乾涸的血跡,柯嚴洪夫婦倒在血泊之中。
陸征蹲下來檢查了他們的屍體,兩人都死於槍擊。
夫妻二人的衣服都被人翻找過,柯嚴洪的口袋被翻在外面,證件亂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
旁邊還落著一張轉學申請表,已經蓋過了章,日期是五天前,右上角的位置貼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的照片。
女孩上初一,原本就讀於N市最好的中學,遷去的地方竟然是一所鄉鎮中學。
多少人擠破了頭的要進的名校,竟然說轉就轉。
顯然有什麼特別的變故,讓這對夫妻不得不這樣做。
幾步開外的地方落著一個粉色的書包,陸征打開,裡面的書皮上寫著和轉學申請表上一樣的名字——柯雲渺。
陸征環視四周,在沙發邊看到一隻運動鞋,從大小來看,應該是那個叫柯雲渺的女孩的。
這個女孩也被帶到了這裡,可是卻沒有發現屍體。
陸征搜尋了一圈,在地窖里發現了她。
那之後,他住了一個多月的院,刑警隊發生了火災,那些所有關於紅蛇的記錄全部在大火里消失了。
從那之後,紅蛇這個神秘的組織再也沒有出現在視線里。
不,也許不是消失,只是以更隱秘的方式藏了起來。
雲渺睡了個把小時,醒了。
房間裡黑黢黢的,她坐起來拍了亮了燈。
她記得之前還是在車裡,腳上的高跟鞋被脫掉了,床邊擺放著一雙拖鞋,一旁的櫃門上掛著剛剛買回的裙子。
應該是陸征帶她回來的。
雲渺起來,提著衣服出去洗澡。
客廳里的燈還亮著。
陸征坐在沙發上,手裡翻著厚厚的資料。
聽到腳步聲,他抬頭看了過來:「醒了?」
「嗯,你還沒睡?」雲渺剛醒,聲音有些低低的軟。
陸征看看時間,說:「等會兒再睡。」
雲渺抱著衣服進了浴室,「嘩嘩」的水聲很快在裡面響了起來。
再出來時,陸征還在那裡坐著,他長腿敞著,背部筆直,就像一尊石膏做的雕塑。
雲渺有些渴,到廚房找杯子倒水。
黑色的料理台上放著一對馬克杯,hello kitty的圖案,一個藍色,一個粉色,這是很多年前雲渺心血來潮買的,沒想到還在。
陸征似乎洗過,杯壁上還有水珠。
雲渺給自己倒了杯水,也給陸征倒了一杯,順手端過來,放在了他面前的玻璃茶几上,白色的水汽冒上來,很快在空氣里氤氳著散開了。
陸征抬頭看了眼雲渺——
小姑娘剛洗過澡,臉上白里透粉,頭髮還有些濕,身上穿的那條裙子,是今晚買的那條,不僅僅是長度適合,也很貼合她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