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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感到一陣劇痛襲來,仿佛被尖刀挑到了心坎上,痛得心都縮作一團。

  他咬著牙低下頭,卻看到,自己從肩膀到手背,仿佛被人開了一條小河般,一條血痕從上而下,紅色的血正如溪水一般汩汩流下。

  行雲目呲盡裂,「啊——」的瘋狂大叫一聲,然後砰的一聲,就這麼瞪著雙目暈倒在地。

  眾人目光齊刷刷地聚集在了葉潛身上。

  葉潛,右手穩穩持劍,劍尖猶自滴血。

  他深沉的雙眸透著嗜血的瘋狂,飛揚的眉梢寫著狂亂的不羈,剛毅的臉龐上是倔強和不悔。

  在這猶如暖春的椒房裡,在這旖旎淫靡的深閨中,他猶如標槍一般立在那裡,就像來自遙遠北方的一股寒流,凜冽刺骨,讓人不敢直視。

  葉潛握緊手中劍,雙目盯著自己的主人——朝陽公主。

  朝陽公主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白玉蓮花仙人杯,抬起眸來,輕輕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下手太重了。」

  語氣很淡,如煙雲般在椒房四散開來。那個樣子,仿佛在責備闖了禍事的調皮頑童。

  葉潛不言語,垂眸,掩下眸中的倔強和嗜血,可是緊握住劍的手卻輕輕發抖。

  他知道自己衝動之下做了不該做的事,可是——在他的眼前去冒犯朝陽公主,他不可能不出手。

  坐在他面前的那個女人,世人說她淫靡荒唐,世人說她魅惑眾生,可是在他眼裡,那是他的朝陽。

  任何人,都不能在他的眼前去碰觸她一下。

  即使他只是她那麼多面首中的一個,即使會因為自己莽撞的舉動而惹她不快,他也不允許。

  這無關他是如何的卑微,也無關她是如何的高貴,他就是不會允許。

  朝陽公主微微眯起魅眸,唇邊溢出一絲低涼的嘆息。

  一直沒有發話的碧羅夫人忽然笑了,笑得毫不介意:「葉潛,不要愣在那裡了,收起你的劍,趕緊陪在你主人的身邊。」說著她又指著地上的行雲示意下人道:「將他抬走。」話語之間毫無憐惜之意,仿佛倒在那裡的只是一塊石頭。

  此時立刻有下人魚貫而入,將行雲抬出,又迅速而低調地打掃著那片血跡。碧羅夫人治下有方,不過片刻功夫,椒房裡再也見不到剛才血污的任何痕跡。侍女們又點起了薰香,打開椒窗通風,很快屋子裡就連一絲剛才的味道也沒有了。

  這件事發生時,流風一直跪坐在公主腳下,他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當周圍一切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仿佛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時,他幾乎以為只是一場夢。

  他的手開始顫抖,後來身子也開始顫抖,他抬頭望著一旁的葉潛,那個在他眼中已經是惡神的葉潛,渾身顫得猶如寒風中的枯葉。

  碧羅夫人蹙了下眉:「流風,你若身子不適,也可退下。」

  流風聽到這個,忙撲倒在地,顫聲道:「多謝夫人成全。」說完小心翼翼膝行繞過葉潛,猶如躲開鬼魅一般奪門而去了。

  碧羅夫人冷笑一聲,對著朝陽公主道:「公主,別人都說我碧羅幾乎收盡天下奇男子,如今看來,我府中男子,實在上不得台面。」說著這話,她淡瞥了眼那個落荒而逃的流風,笑道:「這一個個的男人啊,也就是跪在那裡捏捏腿腳罷了,哪裡值得一提。」

  朝陽公主但笑不語,微上挑的媚眸餘光掃過猶自僵立的葉潛,涼聲道:「葉潛,還不見過碧羅夫人?」

  葉潛咬牙,下巴收緊,僵硬的面目慢慢轉向碧羅夫人。

  碧羅夫人,光著赤足,釵斜鬢松,香濃脂艷,此時見葉潛看向自己,雖是不語,可是嫣然一笑間,卻是眉梢帶媚,眼角傳情。

  葉潛斂眸,單膝跪下,硬聲道:「葉潛見過碧羅夫人。」

  碧羅夫人輕聲笑,望著葉潛的目光仿若看著鄰家的阿弟般柔和:「起來吧,好好坐在你家主人旁邊服侍。」

  葉潛默然起身,移步,如標槍一般立在朝陽公主身後,巍然挺立,眉目森嚴。

  宴席繼續進行著,樂器再次響起,舞女們收拾起驚魂重新戰兢兢地扭起了曼妙的舞姿。

  宴席過半,席上的白玉蓮花仙人杯撤下,換了乳釘紋夜光杯,衣著艷麗的侍女在夜光杯中斟滿了暗紅色的西域葡萄酒,公主纖纖玉指捏起夜光杯,將殷紅色的玉液一飲而盡。

  公主和夫人對飲幾倍後,饒是葡萄酒不醉人,卻也已經各自雙頰如塗抹了胭脂一般,兩眸水波迷離。

  碧羅夫人醉解羅衫,盈盈酥處溫膩如膏,兩顆紫晶葡萄養得晶瑩剔透,只讓人恨不得俯首採擷。她身邊的兩位侍者,一個扶著嬌無力的夫人,另一個則解開紅袍,展開胸膛,恭敬地將衣衫半褪的碧羅夫人抱在懷中。

  第34章

  碧羅夫人在男人懷中輕笑,笑得百媚生,斜眼睨著挺拔而立的葉潛,話語卻是對朝陽公主說的:「我天生怕冷,你是知道的。這椒房雖然暖和得緊,可是哪裡有男人的懷裡舒服啊。」

  公主飲下一口葡萄酒,兩頰賽落霞,見此情景一聲輕笑,便也解下髮髻,讓如烏雲一般的秀髮垂在婀娜的腰間,斜靠在榻上,逕自取樂。

  此時,另一個服侍碧羅夫人的男寵,開始動作起來。

  這一切情景,葉潛視而不見,他眼觀鼻鼻觀心,心無旁騖,將椒房中一切淫靡之音都排除在新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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