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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那若是咱們只有一個女兒呢?」
「那麼……」
三皇子思索片刻,認真道:「女帝雖無先例,但也不是不可行,我可以……」
我道:「打住,算了吧,女帝無先例,其登基之路必定坎坷艱難,我可不想讓我的孩子受這份苦。」
「那就只能讓宸兒繼位了,有些事情也得重做打算,總不能讓咱們的孩子受委屈。」
我懶洋洋地翻了個身,見三皇子垂眸沉思,俊俏不失威嚴,可憐可愛,不禁親了他一口。
哦,發揮失誤,只親在了下巴上。
三皇子頓時渾身緊繃,喘了口氣,道:「陳娘娘,你可別再招我了。」
我道:「招你又怎樣?」便又吧唧親了他一口。
三皇子攬住我,狠狠吻了上來,最後輕輕咬了我一口。
「我怕我會情不自禁。」
冬日的某一天,大寧朝長公主伴豐年瑞雪而生,稱昇平公主,取盛世昇平之意,自此,帝後再無子嗣,昇平公主為天子獨女,備受寵愛,至尊無上,一生安樂。
帝後福壽綿長,皆病逝於玉鳳宮,帝享年六十九歲,後陳氏享年七十六歲,二人合葬帝陵,無嬪妃相伴。
有世子宸,恪慎明允,元良英奇,承皇天之眷命,為正德帝,其妻沈氏為皇后,性敏敦和,聖恩濃沛,帝後一心,琴瑟和鳴。
第151章 番外六
這一年裡,我未曾見過家人,身邊除了宮女便是三皇子——準確的說是皇上。
我也曾旁敲側擊地向皇上暗示過,表示我想見一見家中親人,就算見不著母親,見一見長姐和我那小外甥女兒也是好的呀。
然而我只要一提,皇上便開始嬉皮笑臉地插科打諢,或是對我動手動腳,轉移我的注意力,我實在怕了他,慢慢就不提這些事了。
馮靜儀和嘉嬪說好了會寄書信和風景畫來,可我卻什麼也沒見著,每次一問皇上,他便是很不高興的樣子,只拿路途遙遠、信鴿難行搪塞我,再多問幾句,他便……弄得我毫無辦法。
皇上雖然說過不強迫我,但我也清楚,既然他腦子裡想的是男歡女愛,這母慈子孝的假象便維持不了多久,果然,元宵那日,他拒絕了我出宮遊玩的請求,而後喝醉了酒,半夜闖進我的寢殿,我掙扎踢打,卻無濟於事,反而更加刺激了他,他將我捆在床頭,在我的哭叫咒罵聲中,撕碎了我的衣裳。
我很害怕。
他赤紅的雙目,讓我感覺他隨時會掐死我。
我已經忘了我是怎樣熬過去的,只記得最後皇上扇了我一巴掌,屈辱之下,我將自己咬出了血,然後他像是突然清醒了,給我蓋上被子,退到殿外。
最後是一個宮女替我鬆了綁。
這一場浩劫,我休養了十幾天,都沒能緩過來。
身體上的疼痛倒在其次,經久不散的是心中的恐懼,我有好幾日噩夢連連,畏懼酒氣,畏懼黑暗,尤其畏懼黑暗裡傳來的腳步聲。
當然,最讓我恐懼的還是皇上。
在我尖叫著打翻他手上的第二碗藥後,皇上便再沒有出現過,宮女們也沒有提過他,但我知道,每當我睡著時,他都會悄悄地過來——畢竟我被褥衣裳上的沉水香是騙不了人的。
皇上對先皇的厭惡幾乎已到了極致,恰如先皇也厭惡著他的父親,所謂皇家傳承,不過如是。皇上幾乎事事都要與先皇反著來,先皇后宮有佳麗三千,他便空置後宮,使後位空懸,先皇只敬生母為太后,將其餘人全部遣去了清靜院,他便非要留我在宮中,與我不清不楚著,先皇與先太后母慈子孝,他便非要行那父子聚麀的不倫之事,甚至連先皇慣用的龍涎香,他也要改換沉水香。
如此執拗,實在令人無奈。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皇上在朝堂之事上與先皇一樣勤政,至少這幾個月來,他從未罷朝,亦未閒置過一封奏摺。
可是很快,我便將這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也破壞了。
我又一次逃跑了。
我從來就不喜歡宮裡的生活,皇上對我再好,也改變不了我困居深宮的事實,更何況,他曾對我有過那樣的暴行。
趁宮女不備,我將安神湯倒進君子蘭中,當天夜裡,聽著黑暗中傳來的腳步聲,嗅著沉水香的氣味,我強忍恐懼,睜開眼,一把抓住了慌亂的皇上。
「煥兒,別走。」
我畢竟比皇上大了八歲,輕易便撩撥得他失了控。
雲雨過後,皇上小心翼翼地為我擦身,他沒喝酒,動作便沒那麼粗暴了,我好歹還剩了幾口氣,浸泡在溫水裡,強忍睡意,道:「煥兒,我想見見家中的親人。」
皇上沒說話。
我思考片刻,決定加大力度。
「你政務繁忙,我……我總是很寂寞,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難道你還不放心嗎?」
我畢竟看了許多話本,有些風月之語,我雖沒用過,但腦子裡存貨不少,只要拋棄了廉恥心,這些話,我信手拈來。
皇上果然被撩得不輕,倒吸一口氣,直接吻住了我,就在我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斷了氣時,皇上放開我,道:「好。」
第二天,長姐攜宜人進宮探親。
我給宜人包了個大紅包,又賜了無數精巧的宮廷貢品,閒聊一陣後,我便讓伺候我的宮女們帶宜人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