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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使臣是個樂痴,對睢晝寫出來的曲子痴迷不已,恨不得把睢晝的畫像掛在牆頭,日日頂禮膜拜。

  皇后面上笑著,看不出絲毫異樣,著人去請了睢晝。

  睢晝翩然而至,一身玄色長袍,風姿如雪中青松。

  他多日不曾出現在眾人面前,這突然一現身,又把眾人驚艷得不住捂嘴驚呼。他如今可不是什麼聖潔高高在上的國師,不少高門貴女把他看在眼中,都躍躍欲試。

  鶴知知差點沒把自己大腿揪紅。

  那使臣行了大禮,換得睢晝拿一支長笛與他合奏一曲。

  一曲畢後,這位波魯大人已是暈暈乎乎,神色飄飄,看起來簡直根本不想回自己的國家去。

  他身邊的赤印國王子見他此般情狀,大感丟人地捂了下臉,輕聲勸道:「別這樣,我們,還會再過來的。我們都是,一家人。」

  看來在大金的這段時間,王子學了不少的漢話,也算是用心誠摯了。

  王子說完,又轉向皇后,恭謹地拱手道:「娘娘,我這次回去,是要繼承我國的王位。我已經決定,等我稱王之後,就回到大金,向元柔殿下求婚。」

  說完,十分和善地抬頭,衝著鶴知知一笑。

  睢晝「唰」地放下長笛,冷冰冰盯著王子。

  周遭眾人也慌亂起來,一片竊竊私語,原本和樂的氣氛登時緊張肅然。

  鶴知知心中大感荒唐。

  赤印國的風俗與大金不同,他們不知道大金的婚約需要媒妁之言,需要父母之約,更需要情投意合、兩廂情願,怎麼就自說自話地求婚?

  但這赤印國王子如今已是儲君,他說出的話,自然是有分量的,他做下的決定,也沒有那麼容易更改,而現在他們馬上就要離開大金,若不在離開之前說清楚,他或許當真下一次來時,便會帶著禮物和軍隊來迎娶公主。

  這不當機立斷不行。

  鶴知知正在心中想著說辭,打算快刀斬亂麻,皇后卻已先行一步。

  皇后臉上仍是慈和的微笑,伸手招來大金的譯者,同那赤印國王子一字一句道:「儲君恐怕有些誤會,本宮早已為公主定了親,王子不能再對公主提親。」

  赤印國王子聞言大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硬生生聽那譯者用赤印話重複了一遍,才驚訝問道:「公主已經有駙馬,是誰?」

  鶴知知聽著母后說的這話,內心的吃驚恐怕不亞於赤印王子。

  怎麼回事,她哪裡來的駙馬,她怎麼不知道?

  難不成,母后當真在樂然的筵席上選到合適的了?

  鶴知知急得手心冒汗,也不想管現在是什麼場合了,當下就要跪到母后面前,秉明詳細原委。

  但她的手被皇后牢牢攥著,一步也不能離開皇后身邊。

  皇后一手使著力氣,一手向人群中招了招。

  「睢晝。」

  鶴知知好似被施了定身術,方才還不斷扭動掙扎的動作赫然定住。

  人群自動分開,露出一道空隙,所有人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睢晝。

  睢晝定定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仿佛才終於回過神,邁著沉穩的腳步慢慢走過來。

  皇后隔著袖子輕輕扶住他的小臂,將他的手拿起,同自己抓著的鶴知知的手疊在一起。

  然後對赤印王子淡定笑道:「這位,便是公主的駙馬。」

  睢晝呼吸驟停。

  鶴知知呆呆地看著對面的他,看了一會兒,眼瞳突地睜大,臉上的笑容能咧到天上去,差點原地蹦跳著尖叫起來。

  母后說話最為莊重,一言九鼎,駟馬難追。

  她既然當著百官邦交親口宣布,就絕不會改變。

  赤印王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失落沮喪地咕嚕了一串赤印話,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退到一旁去。

  譯者忠實地用漢話複述了一遍王子所言:「原來公主的駙馬是這位天神。月亮一般的天神,與曜日一般的女神殿下,果然是一百分的般配。」

  使臣中的波魯大人驚呆地看著這一幕,根本不顧自家儲君的失落,當場就歡天喜地拿出小號仰天吹了一曲歡快的慶祝曲。

  夏日的桂樹十里飄香,暖融融的日光灑在每一個人的肩頭,皇后緩緩地放開手,含笑看著眼前人。睢晝與鶴知知連在一起的手相握得越來越緊,看著彼此的目光也似是黏連在一處,永生永世不會分開。

  赤印使臣的送別宴突然變成了喜悅溫馨的氣氛,眾人高高興興地飲酒,一直到出發的時間一催再催,使臣的隊伍才揮著手離開。

  熱鬧散去之後,鶴知知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母后,心裡又忍不住地打鼓,牽著睢晝的手,把他藏到自己身後。

  皇后見到她這個舉動,挑了挑眉,又看向睢晝。

  睢晝身形高大,卻也十分溫順地跟在鶴知知身後,臉上除了淡淡的揮不去的笑意,便沒有別的反應,只垂著眼睛看知知。

  皇后嘆息一聲。

  鶴知知立刻警惕起來,炸毛一般一口氣道:「母后我知道你方才是情勢所逼但是說出口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的我就是要和睢晝成婚!」

  皇后剛張開的嘴,又緩緩閉上。

  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鶴知知,半晌才重新開口道:「我是想說,方才形勢倉促,等過些日子選個好日子,再給你們兩個辦一場正正經經的定親宴,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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