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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重案組也不用管!」
於是兩人打電話叫來了附近派出所的警察。
作為事件相關人員,陳蘭和安強必須跟著去做筆錄。
從派出所出來,葉箐眯著眼睛看向不遠處,那裡,有個鬼鬼祟祟的小鬼。
這一路都尾隨著她們過來。
因為感受不到怨氣,葉箐才沒有對她出手。
那小鬼在聞烈身後十米處。
聞烈擰眉:「你那是什麼眼神?不爽?」
葉箐回過神看向他,猜到一個可能,跟他說:「從現在開始,麻煩你不准跟我一條路,我往左,你往後。」
聞烈要去的地方必須往左,他冷哼:「你有毛病?」
說著轉身大步往左走,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不讓老子走,老子偏要走。
葉箐是故意的。
她並不著急往哪邊走,而是停在門口,等聞烈走遠。
果然,那小鬼跟上了聞烈。
跟上去之前,疑惑地扭頭看了一眼葉箐,仿佛在好奇葉箐為什麼能看見她。
看清小鬼的臉,葉箐好笑,還是個女鬼。
聞烈是警察,少有鬼魂能傷害他,那女鬼身上也沒有怨氣,知道她確實是跟著聞烈之後,也就沒再管這事兒了。
等陳蘭夫妻出了派出所,葉箐藉口去他們家看看。
轉了幾趟公交車,最後來到京市最偏僻的一個地方,陳蘭夫妻帶著她來到一間綠鐵皮搭建的小倉庫前。
陳蘭十分不好意思,給葉箐倒了杯水:「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啊,我們家條件太差了,都沒個乾淨的凳子給您坐。」
陳蘭有些緊張地用汗濕的手掌在褲子上擦著,表情侷促不好意思。
葉箐兩隻手接過:「謝謝阿姨。」
這間倉庫房,統共加起來還沒有二十平米,裡面除了床,擺滿了各種各樣雜亂的東西。
「阿姨,你們之前住的那個房子呢?」葉箐下意識問道。
陳蘭一愣:「小姑娘,你知道我們之前住在哪兒?」
葉箐這才想起來,她之前兩次送安立的鬼魂回家,她都沒有和這對夫妻正式碰面。
「嗷,我是安立的同學,她帶我去過你們家,不過我當時有點事情,剛到您家院子裡,就回去了。」
聽葉箐說是安立的同學,陳蘭和安強一愣,隨後臉上浮現出難以掩飾的憂傷。
「原來是立立的朋友啊。」陳蘭聲音已經哽咽,安強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看她們這樣,葉箐於心不忍。
「阿姨,抱歉提起你們的傷心事,我來這裡,其實是安立以前拜託我,讓我幫她照顧你們……」
葉箐是玄術師,不能撒謊,就算是善意的謊言也不行。
說到這裡,葉箐皺了眉頭,她要怎麼解釋安立是死了以後才拜託她照顧他們的。
畢竟沒死的安立,自己還在,不可能拜託這種事。
陳蘭卻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她想起女兒的魂魄來找過她們。
「謝謝你,姑娘。」她按住葉箐的手,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從眼角滑落,幾度欲開口,就幾度哽咽。
最終什麼也沒說,捂著嘴悶聲落淚。
葉箐實在見不得別人在她面前哭,溫聲安撫了幾句之後,給了兩人一個地址,讓夫妻倆明天去找她,她就抽身離開了。
望著葉箐匆匆的背影,陳蘭終於放聲大哭:「老安,這就是送我們立立來見我們的那位高人吧?」
安強黝黑的臉上表情鬆動,狠狠閉了閉眼,掩去裡面的哀傷,感嘆著開口:「人都說,姑娘是小棉襖,這話說得沒錯,都已經離開了,還忘不了她的父母。」
可是他們,什麼也不能為女兒做。
走出很遠的地方,葉箐蹲在地上,茫然地摸了摸臉上的淚水,為什麼光是看著那對夫妻強掩哀傷的眼神,她就會想哭呢?
好奇怪的情緒。
他們和她,又沒有關係,她為什麼會因為別人影響自己的情緒呢?
這是前世的她,從沒有過的情緒。
突然,遠處傳來「哎喲」一聲。
葉箐急忙站起身,看見不遠處有個頭髮花白的老爺子摔到地上。
葉箐趕緊過去把老爺子扶起來。
這一眼,葉箐愣住,小跟班?
雖然這老頭一臉老態,但不妨礙她認出這和她前世小跟班一模一樣的五官。
「是你?」先她一步開口的,是對面的老爺子。
葉箐錯愕,小跟班兒也有記憶?
正要說什麼,對面的老頭笑呵呵地說道:「丫頭,魂魄歸位了呀。」
葉箐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不清楚情況,沒有急著開口否認。
「您這是什麼意思?」
齊會長滿臉慈善地摸著她的腦袋:「不錯不錯,眼裡有神采,確實歸位了。」
他撫摸她腦袋的時候,葉箐明顯感覺到一絲靈力探入。
因為感受不到惡意,葉箐沒有抵抗。
「您認識我?」她再次問道。
齊會長笑了:「不僅認識你,還認識你爸媽。」
葉家父母當初會捨得把葉箐嫁給陸遲沖喜,完全是因為齊老會長給葉箐算了一卦。
斷定葉箐會在嫁給陸遲之後的一個月,魂魄歸位。
齊老會長在玄學界很出名,葉家父母又信佛,所以就很信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