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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最後檢測下來,張翔的手上有一種特殊材質的手套包裹在手上,看起來和皮膚顏色一樣,那種材質的手套,在空氣中暴露超過一個小時,就會自動被分解。
可惜張翔忘記了指甲縫裡會殘留。
這不,立刻被抓了個現行。
到張翔的住處一搜,他在廁所下面的地磚里,藏了所有的作案工具。
安立和許靜兩位受害者被砍掉的手腳和眼珠,則被藏在了電飯鍋里。
而張翔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得了癌症,忽然想要報復社會,想要殺掉一切他覺得美好的東西。
安立和許靜,曾經都是他的對象,至於葉箐,則是因為她暴露了他的第一作案現場。
聽見張翔殺人的原因,葉箐唏噓不已,世人的心魔,往往比厲鬼還要可怕。
就因為自己要死,想把自己喜歡的人也毀掉?
這是什麼變態偏激的思想。
安立和許靜何其無辜,就因為這些變態的一念之差,她們喪失了生命。
聞烈送葉箐回去,路上,他問葉箐:「你是怎麼知道兇手的特徵的?」
他當然不相信是安立死後告訴她的,這簡直無稽之談。
兇手已經抓到,不會再有繼續害人的機會,葉箐自然也就不會讓他知道那些神鬼之說。
「你就當,是老天爺不想讓張翔繼續作亂害人吧。」
這一天內發生的事情太多,安立在得知張翔是個絕症病人,身無分文,無法賠償她的父母后,情緒變得漸漸不穩定。
葉箐不欲多和聞烈說什麼:「放我在這裡下車吧。」
「現在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遊蕩,不安全。」聞烈身為警察,肯定不會對葉箐放任不管的。
「隨便,我想去安立家看看,你送我去吧。」
聞言,聞烈愣了一下。
他只負責抓兇手抓犯人,被害者的家人情緒安撫不在他的工作範疇內。
雖然這麼想,但聞烈最後還是送葉箐去了安立家。
安立家住在京都最偏遠的一個郊區小巷子裡,巷子幽深,周圍房屋破破爛爛,上面寫著大大的拆字。
這條街的房屋就要被拆遷了,但安立的父母只是在這裡租了房子,並不是房主。
很快,他們就要找不到這麼便宜的房子居住了。
聞烈帶著葉箐來到安立家門口。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葉箐感覺到安立的魂魄越來越不穩定,因為聞烈在什麼,她隔了她差不多幾十米遠。
她的情緒在暴走。
安立已經死了,院子門口,一個頭髮花白的婦人,坐在石階上,兩手抱著一個骨灰罈,雙目渾濁地坐在那兒。
她顫抖著手用衣袖去擦拭骨灰罈,一邊擦,一邊把臉貼在骨灰罈上,渾濁的眼裡已經沒了眼淚。
她哆嗦著唇一遍一遍的呢喃著:「媽的立立……」
不多時,一個男人從屋裡走出來,看到婦人這模樣,痛苦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阿蘭,回家吧。」
「你不要碰我。」婦人像是受了驚嚇,猛地揮開男人的手,顫抖著抱著骨灰罈往後退。
忽然,她哭著跪在安強面前:「老安,立立說她疼,她好疼,她說她想媽媽了……你讓我去陪陪我們立立好不好?」
第30章 深愛的男人·
男人看了,一臉心痛。
「阿蘭,立立已經沒了……」
陳蘭當然知道她的安立已經沒了。
聽了安強的話,抱著骨灰盒伏在地上,泣不成聲,她的立立……
她那麼聽話的立立,被人傷害,還砍斷手腳,陳蘭只要一想像到她的寶貝女兒臨死前遭受的痛苦和恐懼,心裡就跟刀絞一樣。
她恨不得代替女兒承受這一切。
這可是她們的心頭寶,從小含在手裡怕化了,哇哇啼哭,到牙牙學語,再到一點一點長大。
那是她的命啊!
沒有人能理解陳蘭現在的痛苦,撕心裂肺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
看到妻子瘋魔了一般,安強痛苦地抱著頭,才四十多歲的男人,一夕之間,仿佛老了幾十歲。
葉箐看到這一幕,腳步有些無法往前踏出去。
「媽……」
安立則顧不上被聞烈的陽氣影響,猛地撲過去,想要抱住地上的安立媽媽,結果她只是魂魄之體,一下子就穿過了陳蘭的身子。
安立錯愕地看著自己的身體。
陳蘭卻好似有感應一般,忽然抬起頭,四處張望。
「立立,立立……是你嗎?」
「媽,是我,你看得見我嗎?」安立驚喜。
結果陳蘭根本看不見她,站起來茫然地朝周圍看去,渾濁地眼裡滿是急切:「立立,你回來看媽媽了嗎?你快出來呀,媽媽想你了……」
說著,陳蘭眼裡的淚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痛苦的哭聲幾乎淹沒所有人的情緒。
喪子之痛,無人能夠理解母親的那種心情。
陳蘭慌張地四處找,根本沒看路,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磕得頭破血流,她卻好似沒感覺一樣,爬起來仰著頭又開始茫然地尋找。
安立一直在後面追,追到一半,忽然跑到葉箐面前求她:「葉箐,我求求你,讓我媽媽再看我一次,好不好?我求求你。」
葉箐沉默地望著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