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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哥拉著母親的手,淚眼汪汪的望著沈穆清。

  沈穆清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不忍,又出言相勸,加上悅影跳出來保證再也不敢頑皮了,為寶哥求qíng,魏氏這才留了下來。但孩子們身邊加派了七八個媽媽,走到哪裡都浩浩dàngdàng一大堆。

  悅影就埋怨寶哥:“都是你!哪裡也不能去了。”

  寶哥羞得滿臉通紅,想著法子丟開了身邊的丫鬟媽媽,還要把這些人鎮住,不讓人到魏氏和沈穆清面前去告狀。

  這裡到底是蕭家的宅院,寶哥把魏氏瞞住了,卻沒能瞞住沈穆清。

  沈穆清覺得孩子跑跑跳跳是天xing,把孩子託付給常惠,自己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三個孩子上樹掏鳥窩,下河摘蓮蓬,就這樣瘋了一個夏天。還好寶哥曬不黑,要不然,魏氏那裡肯定瞞不住。

  看著寶哥臉上一日比一日多的笑容,魏氏走的時候不禁拉了沈穆清的手:“冬天的時候我們再聚聚吧。寶哥身邊有悅影和子揚,人也開朗了!”

  沈穆清想到京都的局勢,卻沒辦法答應。

  皇上訓斥梁伯恭的話像推倒了一塊多米諾骨牌。

  先是有御史彈劾梁伯恭“不孝不悌”,又有人彈劾他“以庶承爵,危及社稷”,又有人出來反對,說“梁伯恭有才氣,以德承爵”,符合取士之道;又有人不gān了,把梁伯恭宣同戰敗被俘之事拿出來說。就有機敏者岔開話題,說“梁氏三兄弟,長無能,幼無德,只有次子梁叔信可繼承爵位”,這樣一來,就把梁叔信和人合夥開百花酒樓的事扯了出來。百花酒樓在京都號稱第一樓,自有好事者不願意放過,把內幕挖了又挖,最終把富華公主給扯了出來。

  皇上覺得顏面盡失,讓皇后把富華公主叫進了宮裡。

  過了幾天,百花酒樓就關了門。

  此事還沒有完,群臣們由單純的爭論梁家的是非轉移到了立儲的問題上來。

  皇上有四個兒子,皇長子是皇上少年所得,太后在世時就被立為了太子。後來晉王登基,太子被奪了封號。皇上重登九鼎,卻一直沒有恢復長子的儲君之位。皇三子是皇上近年所得,生母王貴妃雖然出身不高,但獨寵六宮;而皇次子和皇四子生母出身名門。這樣一來,大臣們不免會各有各的想法和打算。

  有的說立長,有的說立賢,七嘴八舌,臣子在廟堂上吵,后妃在內宮裡爭,一時間,皇上焦頭爛額,無立足之地,跑到了沈箴處。

  “這是皇上的家務事,皇上自己拿主意就行了。”沈箴自然不會給皇帝出主意。

  皇上卻自顧自的向沈箴吐槽:“國家昌盛,自然要明君,我想立賢,可幾位皇子年紀都小,現在又看不出來,不早一點立儲的話,大家又吵個不停。真是讓人頭痛。”

  沈箴讓人拿了金華酒和皇上喝了兩杯。

  皇上回宮的時候已經有些搖搖晃晃了。

  皇三子的生母王貴妃殷勤的迎了上來,一邊讓人去拿醒酒湯,一邊讓人把兩歲的皇三子抱來給皇上請安。

  皇上一碗醒酒湯還沒有喝完,皇次子,皇四子都被自己的生母帶了過來。

  望著一屋子的鶯鶯燕燕,突然覺得很寂寞,問:“皇后娘娘呢?”

  有女官回答:“皇后娘娘在教大皇子讀書呢!”

  第二天早朝,皇上立了大皇子為太子。

  立了太子,自然要盛宴群臣,大赦天下。

  沈穆清帶著孩子回到南薰坊,去參加在坤寧宮舉行的宴會。

  皇后瞎了一隻眼,加上皇上先是被俘,後又被圈禁,她跟著受了很多的苦,看上去容顏憔悴。除了開場的時候按禮說了幾句話,她就一直靜靜地端坐在鳳椅上望著大殿內的內,外命婦們,自己並不進食。以至於大家都有些緊張起來,儘量不吃東西,不用碗筷,免得發出刺耳的聲音,影響儀容。還好這種氛圍沒有持續很久,王貴妃站起來向大家敬酒。

  她是個和皇后完全相反的人。容貌嬌俏,笑容甜美,語言幽默,不一會,大殿裡的氣氛就變得輕鬆了很多。

  皇后突然就站了起來,說了句“本宮身體不適,王貴妃代本宮招待諸位姊妹和夫人”,就在女官的攙扶下回到了坤寧宮的後殿。

  皇后一走,王貴妃臉上的笑容更是艷麗,氣氛也變得熱烈起來。

  其中有小宮女上前低聲問沈穆清:“蕭夫人可要上淨房?”

  蕭颯管著皇宮的安全,這小宮女不問別人,只問她一個,難道是看在蕭颯的份上特別照顧她。

  正好沈穆清也想去淨房了,遂笑著點了點頭,由英紛陪著,跟著那小宮女去了淨房。

  收拾完畢,出來淨了手,剛邁出門欄,就看見一個穿著天藍色妝花褶衣的十來歲男孩子站在屋檐下。

  沈穆清微怔,一眼望過去,就發現了他腳上穿著的明huáng色繡五爪金龍的便鞋。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打扮,

  沈穆清忙跪下去恭敬的喊了一聲“太子千歲”。

  “是蕭卿家的夫人吧?”太子的聲音很溫和,穩沉,“快請起來吧!”

  沈穆清應“是”,規規矩矩的站到了一旁。

  太子喊了身邊的一個小太監:“既然遇上了,就賞點東西給蕭夫人吧!”

  小太監忙應了一聲,從衣袖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匣子遞了過來。

  沈穆清又跪下去謝恩,太子只讓“起身”,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去。讓她不由猜測,難道太子走錯了地方?

  回到大殿,大殿正熱鬧著,只有和她坐在同桌的幾位夫人知道她去了淨房,紛紛招了那個小宮女:“還煩請姑姑帶我們去趟淨房。”

  小姑娘聽了笑吟吟的笑著,熱qíng的帶了幾位夫人去淨房。

  好不容易到了huáng昏,宴會結束了,沈穆清鬆了一口氣,回到家裡和蕭颯笑道:“難怪赴宴前你讓我吃幾塊糕點墊肚子。”說著,想起太子給的賞賜,“沒機會看,也不知道是什麼?”

  “你見到太子了?”蕭颯的臉色一沉,“如今群臣都在下面議論,說這次皇上能下決心立太子,全因老爺那晚的建言,你今天又遇到了太子,我看這件事,只怕是太子自己也相信了這樣的傳言。我們左避右避,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劫!”

  “這可怎麼辦好?”沈穆清眉頭直皺,“皇上正值chūn秋,太子又已經慢慢長大,歷史上不知道有多少太子因為等不及做錯事被圈禁殺頭的。這件事,要好好的商量商量老爺才是!”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匣子。

  “紅色的絨布上,放著一塊半新不舊的汗巾。

  夫妻倆都露出驚愕的神色,面面相覷半晌,蕭颯用手拎起那汗巾:“這是什麼?”

  沈穆清湊過去看。

  白色的綾綢,挑繡著麻姑獻壽的花樣,綴著紫色的穗,並不是內造之物,只是一般富貴人家所用的汗巾。

  她左看右看不得要領。

  蕭颯的臉色越發的凝重:“明天拿去給老爺看看,也讓龐德寶去查查這繡工,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

  沈穆清點頭。夫妻倆一夜無眠。第二天一大早,得了揚州那邊的消息。說蕭詔在揚州召開一個什麼武林大會,在會上將幫主的位置傳給了漕幫的一個副幫主。

  英紛不由低聲嘀咕:“大爺真是說到做到!”

  “你懂什麼!”沈穆清笑道,“漕幫藏龍臥虎,你以為漕幫的幫主就是這麼好當的。

  就算是大爺有心相傳,還要蕭成幾兄弟有這個本領接下來才成。我早就問過了,漕幫建幫三百年,只有一家姓陳的祖孫三代連任幫主,其他的,都是有能力者得之。要不然,當年大爺憑什麼就做了漕幫的幫主呢?”

  第三百章揚州之事

  沈穆清不相信蕭詔有這麼狠心,蕭颯也不相信,大太太只是露出苦澀的笑容來:“他這人,一生如此,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打一棒子再給你一個甜棗。蕭成是聰明人。可要是平時,他或許能體會蕭詔想把茶秀bī回蕭家的心qíng,可現在,大老爺出言威脅在前,雷霆一擊在後,只怕也會犯糊塗。”

  “他不是很有骨氣的嗎?”蕭颯撇了撇嘴,“既然敢發脾氣,就要承擔後果。”他吩咐妻子,“以後少管他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今天收到父親的來信,說十一又考砸了。準備一心一意的走捐監這條路了,讓我們幫著找找路子。”

  “以前我也問過十一弟妹,”沈穆清笑道,“她說四太太已經找了人,所以我才沒有cha手的。現在父親這麼一說,好像qíng況又不同。你還是寫封信回去問清楚的好。免得我們幫了倒忙。”

  這件事,蕭颯並不知道。聞言點頭:“我知道了。等會就寫封信回去,讓父親和母親商量好了我們再行事。”

  大太太在一旁聽著卻突然cha言:“她一向喜歡‘不動聲色’,結果別人不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好心常常辦成了壞事,又招了她抱怨。這件事,還是穆青考慮的周到。”語氣帶抱怨,又轉身望著蕭颯,“你以後遇到家裡的事,不要亂拿主意,要商量穆青。”

  蕭颯眼含戲謔地望著沈木青:“您放心,現在我件件事都商量穆青的。”

  大太太滿意的點了點頭。

  沈穆清被蕭颯當著長輩這樣調侃,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低了頭,玩著手邊的茶盅蓋子。

  “那我先走了。”蕭颯站起身來,“我酉時要去宮裡看看。”

  這次沈穆清和蕭颯是特意帶了孩子們來西山別院給大太太請安的。

  大太太喜歡悅影活潑可愛,子揚天真無邪,蕭颯不在,兩個孩子更放得開。

  “去吧!外面天冷,把你媳婦留下來陪我說話。”大太太笑著讓玉簪送蕭颯出門,“路上小心。”

  蕭颯向大太太行了禮,沈穆清親自給他披了鶴氅,由玉簪陪著出了門。

  只是蕭颯前腳剛走,後腳龐德寶就來了。

  沈穆清微微吃了一驚。

  不知道大太太派龐德寶去gān了些什麼?

  龐德寶見沈穆清在,笑著給兩人行了禮,道:“您派我去打聽蕭成在泉州的生意,我剛得了回信,特來稟告大太太。”

  “怎樣?”大太太聲音里有幾分緊張。

  龐德寶苦笑:“成大爺把泉州的生意盤了共盤得了二十五萬兩銀子,借了鼎豐號錢莊,把二十五萬兩銀子全帶到了臨城老太爺那裡。和五爺合夥的幾樁生意也都把股份讓給了五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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