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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就招呼大家抹牌:“沒了長輩在跟前,可自由自在多了。”

  曾太太笑起來:“沈老爺什麼時候成了大太太的長輩?”

  大太太不以為意,笑道:“他老人家把這麼好的一個閨女送給了蕭家,我們蕭家人見到親家老爺不免有些心虛,這也是常理。”

  一席話說的大家哈哈笑起來。

  魏氏就拉了沈穆清的衣袖:“寶哥要早點歇著,我就先走了。”

  沈穆清想到魏氏的身子骨也不好,自然不會留她,笑著送她出了門,客氣地邀請她:“有時間就過來玩。多出來走走,興許這身體就好了。”

  魏氏笑著點頭,和寶哥回了戴府。

  送走了魏氏,時靜姝來告辭,沈穆清又送了時靜姝走,等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大太太那裡還有一桌牌,沈穆清又吩咐廚房做夜宵。吃了夜宵,幾位夫人或是要上淨房,或是要去喝杯茶,沈穆清就幫著抹牌,眼看天色發白,又去安排早飯,吃了早飯,又收拾chuáng鋪讓幾位夫人歇下,等家裡真正清靜下來,已經是第二天的辰時了。

  沈穆清這才能好好睡一覺,心裡不免慶幸,還好悅影去了老爺那裡,要不然,又是子揚,又有悅影,還要招待客人,真的會有些吃不消。

  也不知道是那天累了,還是天氣驟然轉涼,大太太突然發起熱來,請了幾個大夫,吃了五六劑藥也不見效果。沈穆清有些慌張,想找個人商量,又不敢寫信給蕭颯讓他擔心,思來想去,竟然只能通知鄭三爺……

  她一邊給鄭三爺寫信,一邊覺得心酸,又覺得怨懟。

  憑什麼你蕭詔就可以在外面逍遙自在。

  沈穆清又賭氣似地給蕭詔寫了一封信。

  魏氏知道大太太病了,介紹了一個御醫來,幾副藥下去,大太太的熱止住了,卻開始咳了,又吃了五六副藥,咳嗽才才止住,漸漸好起來。

  因為大太太病著,沈箴一直沒把悅影送回來,直到大太太病好了,這才讓大舍把悅影送了回來。

  悅影看見大太太瘦了一圈,聽說是病了,就給大太太摸胸口,“大奶奶不疼。”把大太太弄得眼淚涮涮的落,嚷著要去廟裡上香,“要請菩薩保佑我長命百歲,看著我們悅影成家。”

  悅影嘻嘻笑。

  悅影笑道:“大舍舅舅給我講故事!”

  “講什麼故事?”

  “孔融讓梨,還有司馬光砸缸。”

  沈穆清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

  大太太就笑著斥責悅影:“舅舅就舅舅,怎麼還加個大舍舅舅。以後可不能這樣了?”

  悅影很是不解地望著母親。

  沈穆清也覺得大太太說的有道理,柔聲道:“大舍是舅舅的rǔ名,你是晚輩,叫舅舅的rǔ名可不好。以後就叫舅舅就行了。”

  “要是大舍舅舅不知道我在喊他呢?”悅影很擔心。

  沈穆清笑起來:“除了大舍舅舅,你還要喊誰做舅舅?”

  悅影想了半天,搖頭:“沒有!”

  沈穆清呵呵笑著,商量大太太:“您的病多虧戴夫人介紹了一個御醫來,前段時間忙,讓英紛帶了些吃食去謝了一聲。如今您好了,我想去趟戴家,當面跟戴夫人道聲謝。”

  “這是應該的。”大太太忙道,“你看什麼時候去,跟我說一聲,讓子揚和悅影跟著我。”

  “就今天去吧!”沈穆清現在在試著給子揚斷奶,有時候會餵他吃一些菜粥之類的東西,“我趕在huáng昏之前回來吃飯。”

  大太太就讓人把子揚抱到她屋裡,沈穆清jiāo待了悅影幾句,帶著英紛去了戴府。

  魏氏知道沈穆清來,很高興。親自在二門(看不清)。

  “怎麼也不把悅影帶來!”她見沈穆清只身前來,眼底閃過一絲失望,“我們寶哥也能有個伴。”

  沈穆清不想讓魏氏存什麼希望,笑道:“她跟著師傅練拳,不能來。”

  魏氏到沒有意外的表qíng,只是笑道:“那多好。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寶哥也跟著學兩招。”

  沈穆清只好含含糊糊地道:“有時候再說吧!”

  魏氏沒再在這個事上多說,問起大太太的病來。

  沈穆清向魏氏道了謝,把禮物送上,說了半天的閒話,她藉口家裡還有孩子要照顧,起身告辭。

  魏氏見留她留不住,送她上了車。

  沈穆清在車上和英紛抱怨:“……總覺得戴夫人手上有把刀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來!”

  英紛哈哈大笑起來:“就算是戴夫人有這意思,如果戴公子不成氣候,這事也不能成。如果戴公子能擔當家業,就是戴夫人沒這意思,只怕您看到這樣好的公子,也要划算划算的。有什麼好擔心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

  沈穆清長吁了口氣:“就是覺得自己被算計了,心裡不舒服。”

  英紛掩袖而笑。

  馬車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沈穆清微怔。

  馬車已經進了南薰坊了,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在南薰坊縱馬。

  她不由撩了車簾朝外望。

  一匹高大的棗紅馬從沈穆清面前跑過。儘管如此,沈穆清還是看清楚了騎馬的人——他穿著件帶繡著江水海牙紋的大紅色蟒袍,身材高大,目光銳利,是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梁伯恭。

  他一向穩重,怎麼會做出大街上縱馬的事……

  沈穆清雖然好奇,還是放下了帘子。

  現在他們是兩家人,就是魏氏見了她,也不提幼惠的事。這才是明智的舉動。

  想事這樣想,但到底心裡還是很困惑。

  馬車又走了一段路,馬車的速度漸漸慢下來。

  英紛撩簾望去,還沒到胡同口。

  “出了什麼事?”她放了帘子問道。

  “奶奶,前面有人在尋事。”馬車夫忙道,“我們繞道走吧。”

  在南薰坊尋事?

  沈穆清不禁撩了帘子朝前望去。

  前面路上兩輛黑漆平頭的馬車停在路邊,有匹馬橫在那馬車的前面,擋住了路。

  她愕然。

  擋在馬車前面的馬是梁伯恭的坐騎。

  前面到底出什麼事了?

  她想了想,吩咐馬車夫:“你慢慢走近,要是實在走不過去,我們再穿胡同改道。”

  馬車夫應聲,駕著馬車慢慢靠近。

  有人看見有馬車過去,就牽扯了梁伯恭的坐騎,蕭家的馬車得以緩緩過去。

  兩車擦身而過時,沈穆清從車簾里看見了梁伯恭——他正站在第一輛馬車的車轅前,低聲和車裡的人說著什麼。

  沈穆清看著蹊蹺。

  這分明是梁伯恭下朝連衣裳都來不及換就追著和這馬車的主人說話。

  她再仔細一看,發現了第二輛車的車轅上坐的那個媽媽有些面熟。

  雖然忘記她叫什麼了,但沈穆清可以肯定,那個媽媽是在王溫蕙身邊服侍的。

  念頭閃過,不知為什麼,她心中一跳,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沈穆清正猶豫著等會要不要派人打聽一下樑家出了什麼事,就聽見王溫蕙高亢的聲音:“梁侯爺,罪婦王氏不敢勞您費心。”語氣里有濃濃的譏諷。

  “你,你胡說些什麼啊?”梁伯恭有些氣急敗壞的反駁。

  “不敬婆婆,不撫子女,xing格跋扈……這不是你梁家休我的理由嗎?怎麼,梁侯爺可是覺得還有未盡之語,要再加上幾句。”

  風中傳來的隻言片語,已聽得沈穆清心神俱裂。

  “你,你,你要走,也要把孩子留下……”梁伯恭憤怒的聲音傳來,沈穆清的馬車已漸行漸遠,聽不到王溫蕙的回答。

  “怎,怎麼會這樣?”和沈穆清同車的英紛自然也聽到了,她目瞪口呆,“大少奶奶那麼能gān的一個人,怎麼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沈穆清已隱隱有些明白。

  失去了王家這棵大樹,再能gān,再jīng明,梁家只怕都會迫不及待地和王溫蕙劃清界線!

  想到這裡,她不禁為王溫蕙傷心起來。

  她是那麼地喜歡梁伯恭,梁伯恭追上離開梁家的王溫蕙,竟然只是要她把孩子留下。

  這比被梁家休棄更讓王溫蕙傷心吧!

  “還好奶奶當時下決心離開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英紛喃喃地道,“梁家太薄涼了!”

  一時間,沈穆清和英紛的qíng緒都有些低落。

  第二百六十八章關鍵時刻

  沈穆清悶悶不樂地回到了家,大太太見她神色不對,追問出了什麼事。沈穆清把路上看見的告訴了大太太。大太太不由目瞪口呆,“王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把王氏休了,她能到什麼地方去?這不是bī著她死嗎?”

  “是啊!”沈穆清沉吟,“我想讓人去打聽打聽,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幫王溫蕙的。”

  大太太很能理解沈穆清那種兔死狐悲般的同qíng心,點頭道:“派銀良去吧,他做事穩妥。”

  沈穆清就喚了銀良,讓他幫著去打聽打聽梁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誰知銀良剛出門就折了回來。他的神色有些古怪:“大太太,奶奶,鄭三爺和大老爺來了!”

  “他們倆個怎麼突然來了?”大太太詫異,忙吩咐銀良去人請進來。

  沈穆清就想到了自己寫的那兩封信——大太太好了,她給鄭三爺去了信,想著蕭詔不會在意,所以也就沒費那力氣給蕭詔回信……這兩人不會是為了這個來的吧?

  她思忖著,銀良陪著蕭詔和鄭三爺走了進來。

  蕭詔走在前面,一副嚴肅莊穆的樣子,鄭三爺走在後面,一進門就朝著沈穆清擠眼睛。

  大太太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蕭詔身上,沒有注意弟弟的異樣。

  “可是生意上出了什麼事?”她沒等兩人坐下,急急地問。

  沈穆清看見鄭三爺給她擠眼睛,忙點了點頭。

  看樣子,真是為了大太太的病而來……只是不知道兩人怎麼會湊到一起?

  鄭三爺見她點頭,長吁了一口氣,就聽見蕭詔很不耐煩地道:“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說著,皺了眉頭,“怎麼搞的,原來天天在外面跑,也沒聽說有個頭痛腦熱的,現在跟著蕭颯媳婦一起,怎麼說病就病了!”目帶責怪地落在了沈穆清的身上,好像在指責沈穆清沒有好好照顧大太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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