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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戴貴笑道,“我的長隨在外面。要是閔先生來了,他會告訴閔先生你在這裡的。”

  火石電光中,夏志清突然意識到,這個叫戴貴的將軍和這個叫蕭颯的男子只是想困住自己……把自己困在這個房間裡……

  可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聽戴貴這麼說,那個叫常惠的就高興地對夏志清道:“是啊,你也別回自己的雅座了,等會閔先生來了,我們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戴貴笑道:“夏公子,常師傅說的對。有緣見面就是朋友,你就安心在我這裡吃酒。”

  “夏公子既然單獨請閔先生吃酒,只怕是有什麼事要商量。”蕭颯突然開口,“我看,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那怎麼能行!”戴貴立刻反對,“今天我是東道,我說了算!”

  蕭颯眼底的猶豫一閃而逝。他拉了戴貴到一旁說話。

  常師傅卻摸著頭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我還有話要說呢?”

  夏志清對這兩人沒有什麼好感,卻直覺地喜歡常師傅對他的友善。見戴貴和蕭颯在一旁嘀嘀咕咕的,沒人理會常師傅,他不由道:“常師傅,是不是有什麼有趣的事?”

  常師傅見夏志清很感興趣的問自己,qíng緒立刻高漲起來:“我告訴你,梁季敏被人打了……我看見了!”

  他的話音剛落,夏志清就看見戴貴和蕭颯兩人的身子一僵。

  常師傅卻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看見夏志清表qíng有些恍惚,並不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忙道:“我看。聽你這口音,應該是江南人吧!肯定不知道梁季敏是什麼人?”

  夏志清忙道:“我知道。”

  屋子裡一片死寂。

  就連常師傅,都瞪大了眼睛望著他:“你,你知道啊!”

  夏志清想到自己和沈家姑奶奶的事還八字沒有一撇,這個時候說出來有些不妥,就解釋道:“我剛才遇到了他。他就在我隔壁吃飯,聽說是尚寶司卿。”

  他的話說完,屋子裡的氣氛就明顯地一輕。

  常師傅就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的釋然,剛要介紹梁季敏的qíng況,那戴貴已跑了過來:“常師傅,你說你‘看見了’,看見了什麼?”

  “看見梁季敏被打了啊!”嘗試神色很興奮,好像梁季敏被打的這件事讓他很激動似的,“你是沒有看見他那樣——眼睛也打腫了,鼻樑也歪了,嘴也破了……我看他明天怎麼上朝?我看他怎麼對別人說,熱孝期間竟然在百花樓被打了!”

  戴貴看了蕭颯一眼。

  蕭颯輕輕咳了一聲,笑著朝外走:“我去看看閔先生來了沒有?”

  “怎麼你們聽到了這消息,竟然沒有一點反應?”常師傅狐惑望著他們,“你們不會是早就知道了吧?”

  夏志清就突然想到了戴貴和蕭颯兩人往樓上跑的qíng景……

  他不由心中一動,仔細地打量著戴貴和蕭颯的表qíng。

  “我們是聽到了一點!”戴貴笑著,神色有點幸災樂禍。

  “那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常師傅有些不悅地道,“不會又遵守什麼君子‘非禮勿聽、非禮勿言’之類的規矩吧!”

  戴貴呵呵一笑,只拿眼睛看蕭颯。

  只是蕭颯神色如常,讓夏志清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我原準備吃酒的時候把它拿出作佐酒菜來說的,”蕭颯笑望著常師傅,“誰知道您這麼沉不住氣,沒等閔先生來就說了出來?”

  第二百零一章影響深遠

  常師傅被蕭颯說的訕訕然地笑了笑:“我也是看他那個樣子太láng狽了。打他的人好像專門跟他過不去似的,竟然全都打在臉上——一點qíng面也不留……”

  “常師傅,”戴貴打斷了他的話,“你說你看到梁季敏被打了,不知道看沒有看清楚打他的人是誰?”

  不知道為什麼,戴貴的話音剛落,夏志清就感覺到了一股緊張氣氛,特別是那個叫蕭颯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只看到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梁季敏,”常師傅笑道,“並沒有看到是誰打他。不過,幸虧沒有看到,要不然,我是去勸架還是不去勸架,還真不好選擇!”

  屋裡的緊張並沒有因常師傅的這句話而有所減少,反而是更qiáng烈了。

  “那,你都聽到了些什麼?”戴貴看了一眼蕭颯,“大家都怎麼議論這件事?”

  常師傅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困惑道:“你們在搞什麼鬼?一會說知道梁季敏被人打了?一會又問梁季敏是被什麼人打的?一會又說這件事等閔先生來了再說……”

  “什麼事等我來了再說?”正說著,閔先生推門而入,跟在他身後的長興則滿臉無奈地望著戴貴。

  屋裡的人都上前行禮。

  閔先生還了禮,大家分主次坐下。

  夥計進來奉茶,走到門口就被長興攔住,他接過茶盤給在座的諸人奉茶。

  閔先生又舊話重提:“是什麼事,要等我來了再說?”

  今天的所見所聞都透著股詭異的味道——閔先生看見自己,甚至沒有絲毫的驚訝……夏志清決定保持沉默。

  常惠卻是快言快語:“梁季敏在百花樓門前被人打了,我來的時候正鬧得沸沸揚揚。我把這事將給戴貴和蕭颯聽,他們卻說早就知道了,準備等您來了以後當笑話將給您聽。”

  閔先生揚眉一笑:“我也知道梁季敏被人打了……”說著,他把屋裡的人環視了一遍,“不僅如此,我還看到了那個打他的人!”

  戴貴拿眼睛睃著蕭颯,蕭颯卻是一副四平八穩的模樣含笑端坐望著閔先生。

  “真的!”常惠卻是個慡直的xing子,笑著對閔先生道,“我到的時候,百花酒樓的大廳亂鬨鬨的,大家正在議論,我趕過去一看——酒樓的護衛正抬著梁季敏往裡走……呵呵,在自己家門口被打,京都的人估計又會說上個一年半載的了。特別是梁季敏被打的地方,正好離偏院角門不遠處……嘿嘿嘿,大家就等著看好戲吧!他還在熱孝期間……只怕到時候說什麼話的人都有!”

  閔先生看了蕭颯一眼,笑道:“我今天被皇上叫去商量起復鎮安王的事,正巧我的親戚夏公子又有要事請我到百花酒樓吃酒,等我趕到百花酒樓的時候,卻看見離百花酒樓偏院角門不遠處有人在打架。當時離的遠,天又黑,我還以為是在百花酒樓喝花酒的人爭風吃醋,沒有在意。到了一樓的大廳,遇到了以前的同僚,大家聊了幾句,就見一個夥計打扮的男子神色焦急地跑了進來。我想到那群在百花酒樓外打架的人,就留了一個心。不一會,百花酒樓的掌柜就跟著那夥計匆匆朝外走,一邊走,還一邊低聲吩咐夥計,把護衛都叫到出事的地方去。就在這時,有人在外面喊,說定遠侯家的三公子、尚寶司卿被人打了……百花酒樓炸了鍋,一樓雅座里的客人都跑了出來……又過了一會,百花酒樓的護衛們就抬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進來,這人身邊還跟著定遠侯府的二公子梁叔信。他臉頰上一塊青紫,好像撞在什麼地方似的……梁家和我的關係你們是知道的。我就上前去問了一句。你猜,梁家二公子是怎麼說的?”

  蕭颯笑得風輕雲淡,戴貴的表qíng卻顯得有些高深莫測,只有常惠,急急地問道:“梁家二公子是怎麼說的?”

  閔先生又看了蕭颯一眼,笑道:“梁家二公子說,百花酒樓的帳目有問題,掌柜請他來查帳。天色晚了還沒有回去,母親有些擔心,就讓弟弟來找他。誰知道,就在他們兩兄弟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個蒙面的劫匪。”

  在酒樓附近打架畢竟不是一件好事。像江南的一些大酒樓,為了防止發生這種事qíng影響酒樓的聲譽,通常都會派一些護衛在酒樓周圍暗暗巡視,一旦發現有這種qíng況,就會立刻上前勸架,如果有了爭執的雙方都不聽勸解,酒樓的護衛也會把身份晾出來,希望客人看在酒樓的份上息事寧人或是到離酒樓遠一點的地方去解決問題……百花酒樓既然號稱是京都第一酒樓,在這件事上也應該有所防備才是。怎麼讓自己的股東和客人在門口被打了呢?

  夏志清嘴角翕翕,想到今天所見所聞件件讓人狐惑,最終還是沒有作聲。

  常惠卻怪叫道:“梁季敏明明在百花酒樓吃酒,怎麼到了梁叔信口中,就成了擔心哥哥回家晚了的弟弟呢?”

  “是啊!”閔先生笑道,“據梁二公子說,那個劫匪藝高人膽大,不僅把他的隨從全都打趴下了,而且在他聽到動靜出轎查看時把他也給打暈了……不過,梁二公子雖然昏了過去,但他身邊的隨從卻看見那個劫匪跑進了百花酒樓的偏院,不僅如此,梁二公子的隨從在與那個劫匪的打鬥中,扯下了那個劫匪身上的荷包。如今正請了順天府尹的人來查這件事呢!”

  蕭颯和戴貴神色從容地坐在那裡,夏志清的眼睛卻忍不住在蕭、戴兩人的身上睃來睃去。

  戴貴身上穿著件寶藍色梅竹蘭直裰,繫著一條銀鑲象玉縷雕腰帶,腰帶墜著四、五個荷包,而蕭颯卻穿著件玄色潞綢道袍,連宮絛也不用系一條……

  夏志清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戴貴的身上。

  “沒想到京都的劫匪這樣的與眾不同?”蕭颯聽著笑道,“只打人,不劫財。”

  夏志清就看見閔先生的眼底飛逝而過幾分意外。

  而戴貴卻像想起什麼似的,表qíng前所未有的興奮,問閔先生:“不知道梁氏兄弟都被搶些什麼?在天子腳下、京畿重地竟然出了劫匪,而且還搶到了朝廷重臣的身上來了,順天府尹不僅要查,而且還該狠狠地查才是。”他越說越激動,喊了長興:“拿了我的名帖你親自去趟順天府尹,問問是怎麼一回事?”

  長興應聲而去。

  閔大人哈哈笑起來。

  蕭颯在閔大人的笑聲中幽幽地道:“尚寶司這樣重要的位置,難道朝中就沒有人對這個位置有點想法?”

  閔大人的笑就凝在了臉上。

  他目光炯炯地望著蕭颯,大喝了一聲“好”,然後站起來喊夥計:“來,把你們百花酒樓最好的酒給我搬幾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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