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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就是不把馮宛清押到疊翠院去不罷休的意思。

  泰安夫人眉頭微蹙,誰知道王溫蕙笑著應了一聲“好”,道:“我正要帶五姑娘去疊翠院給你們三少奶奶陪不是……既然有你們幫忙,正好省了我的事。”說著,叫了身邊的茯苓:“去,請了五姑娘和我們一起去疊翠院!”

  茯苓應聲而去,用腳踢了踢馮宛清:“五姑娘,五姑娘,快醒醒!大少奶奶說,和您一起去疊翠院給三少奶奶陪個不是……大家把話說清楚了,您的好日子也就到了!”語氣里隱隱含著幾分挪揄。

  馮宛清被茯苓踢了幾下,幽幽醒來,看見茯苓,眼角一紅:“這,這是……??

  茯苓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然後道:“故你那個也好生換件衣裳吧????不管怎麼說,三少奶奶可是正室。

  怨懟從馮宛清眼底轉瞬即逝,她楚楚可憐地望著茯苓:“請姐姐幫我把烏金找來……”

  “五姑娘還是去見了三少奶奶再說吧!”茯苓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馮宛清的話,“我們大少奶奶還等著呢!”說完,看也不看她一眼,揚長而去。

  馮宛清望著茯苓的身影,嚴重閃爍著憤恨。

  屋檐下,劉姨娘高聲笑道:“太夫人,這外面風大,您還是進屋歇著吧!有一句是怎麼說的,有事弟子服其勞。大少奶奶雖說不是您的弟子,可也是晚輩,有什麼事,您就jiāo給她處置吧!”

  兩人在一起多年,配合默契,太夫人就伸手撫了撫額頭,嘆氣道:“這都快正午了,怎麼天氣還這麼冷啊……”一邊說,一邊在劉姨娘的攙扶下進了屋。

  東廂房的幾位不由低聲笑了起來。

  “這可是媳婦斗婆婆……不是,是斗太婆婆的經典啊!”

  “誰說不是,可真是gān淨利落啊!”

  就有人拉著三表嫂:“你說,等會她們家三房會怎麼處置你們家五姑娘?”

  三表嫂無所謂地笑了笑:“這有什麼好猜的——————妻妾之間,不就是那麼回事嗎?”

  “你們難道就不管管?”

  一向不太說話的五表嫂就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又不是我們讓她去做小妾……,哦,現在出了事,就要我們管了。當初我們讓她別嫁的時候,她怎就不聽一句?”

  正說著,有小丫鬟稟道:“諸位奶奶,我們大少奶奶來了!”

  屋子裡立刻鴉雀無聲。

  王溫蕙笑吟吟地走了進來,朝著屋子裡的人行了福行:“諸位奶奶,都是自家人,今日的事,還請口下留qíng,擔待的些。王溫蕙在此多謝諸位奶奶了!“說著,又屈膝福了福。

  大家倒不好為難她。紛紛笑著應了。

  王溫蕙就道:“我在花廳備了薄酒,要是諸位奶奶不嫌棄,不如吃了午飯再回去也不遲!”

  有人道:家裡還有事,我就不留下來吃飯了!

  也有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謝謝大少奶奶了!”

  還有的道:“我已讓丫鬟帶信回家去了,家裡安排來接的人一時半會來不了,少不得要討大少奶奶一盞茶喝。”

  王溫蕙笑著,一一應了,或是安排做梁家的車回去了,或是請到花廳吃飯,或是派了小丫鬟在二門守著,見來接的人來了就趕快通稟一聲。都安排的妥妥噹噹,順了心意。一時間倒也沒什麼怨言。

  第一百三十四章開誠布公

  王溫蕙安頓好了那些親戚,然後帶著馮宛清去了疊翠院——馮宛清也是個聰明人,知道現在的關鍵就在沈穆清的身上,王溫蕙去見沈穆清,她就規規矩矩地跪在堂屋裡等。

  堂屋裡靜悄悄,丫鬟、媽媽們都垂手恭立在屋檐下,只有茯苓陪著馮宛清。

  東次間落地鐘有規律地滴答著,讓身心疲憊的馮宛清有些昏昏yù睡。

  珠璣撩了帘子的一角朝著茯苓招手。

  茯苓眼神一轉,見周圍沒人,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帘子邊:“周姐姐,什麼事?”

  梁家的人用百木的姓喊珠璣。

  珠璣笑著指了指西次間的,道:“英紛幾個鬧騰的,現在還沒有吃午飯,趁著說話,要不要來加一點。”

  說起來,茯苓從早上道現在也只吃了兩個冷饅頭。她笑道:“謝謝周姐姐,我怕等會大少奶奶叫我——”

  珠璣就著馮宛清做了一個手勢:“說吃飯是小事,實際上想求茯苓妹妹一樁事!”

  茯苓表qíng猶豫。

  “立馬就轉回來。”珠璣自然是明白茯苓的擔心,立刻向她說明,“我讓小丫鬟在這裡看著,話說的差不多了,立即來叫妹妹。”

  望著珠璣帶著請求的目光,茯苓笑了笑,想到大少奶奶的心意,遂不再推辭,和珠璣去了後面的退步。

  兩人說話的時候,馮宛清一直豎著耳朵挺,見茯苓出了門,她不由鬆了一口氣,轉瞬間,她又有幾分悲傷——要不是出了這樣的事,自己何需受這樣的羞rǔ!

  這樣一想,馮宛清不免開始擔心起沈穆清會如何處置她——她左右看了看,珠璣叫的那個小丫鬟在屋裡站了片刻就開始不耐煩,不時撩了帘子和外面屋檐下的小丫鬟低語。

  馮宛清目光一轉,雙膝跪地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慢慢地朝西次間的槅扇小小地挪動著。

  西次間裡,溫蕙望著沈穆清因酣睡而顯得紅撲撲的臉蛋,不由皺眉:“你見好就收吧!要鬧下去,小心季敏不能下台——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因為你耽擱了他的前程,我怕他會恨你一輩子。”

  “咔嚓”一聲,沈穆清神色怡然地把大蘋果咬缺了一塊,一邊吃,一邊含糊其詞地吩咐落梅:“這蘋果甜,給大少奶奶削一個!”

  王溫蕙一把奪過沈穆清手中的蘋果,狠狠地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gān什麼?要是梁家倒霉了,你也沒有好日子過——到時候,我饒不了你!”

  沈穆清任王溫蕙把手中的蘋果奪去,任她對自己發狠話。等王溫蕙說完了,她很真誠地望著王溫蕙:“大嫂,我一直想知道,當時我求你的時候,你為什麼會答應幫我?”

  王溫蕙一怔,隨後笑道:“自然是因為你把江南的那兩件鋪子許給我做酬勞——”

  “可據我所知,京都的濟民藥鋪雖然規格不是最大的,可生藥的生意卻是最好的——我江南那兩件鋪子,老爺正當權、太太正管事的時候的收入也不過是你十分之一的收益,而現在,說句不好聽的話,只怕一年的收益也頂不到你一個月的收益?為了那兩件鋪子?這恐怕是最不能讓我信服的藉口了吧!”

  王溫蕙神態如常,眼底卻閃過一道明亮。

  “我一直在想,王閣老家的嫡女,嫁給定遠侯梁家做了庶長媳,這到底是為什麼?”沈穆清從炕桌的高腳青花水果盤裡拿了一個蘋果在手裡把玩,“梁家沒錢,就拿了自己的陪嫁開生藥鋪子,太夫人、夫人眼光短,你得了家裡主持中饋的權利卻沒有趁機壞了二房和三房的生機——我一直想不通,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你太多心了!”王溫蕙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我拿錢出來開生藥鋪子,那是不想娘家的人笑話我嫁得不好;我沒有對二房、三房下手,那是因為我知道嫡庶之別是天理,我不能違天理而行——”說著,她掩嘴一笑,“瞧你把我說的,好像菩薩是的——”

  沈穆清笑:“你不是菩薩!要不然,蔣雙瑞這樣能gān的一個人,也不可能被你打壓的毫無鬥志——你只是,想讓大伯安心——想讓大伯感激你,感激你的付出罷了!”

  王溫蕙鄂然。

  “實際上,”沈穆清幽幽地開口,神色間有掩飾不住的悲涼,“儘管這個丈夫對你諸多不滿,甚至把你喜歡的醫道視為邪門歪道,你也希望他能記起你的好來,希望他能有一點點的喜歡你——”

  “你胡說些什麼?”王溫蕙一直保持著溫婉親切的神qíng第一次換成了驚慌,“我自幼學習《女戒》,自當惟勤惟儉,積糠聚屑;茶水湯羹,侍奉公婆”

  沈穆清望著她狡迼的笑:“我不僅自由讀《女戒》,還讀《女論語》我聽著這話怎麼好像出自於《女論語》啊?”

  王溫蕙語凝。

  沈穆清還有求於她,自然不能把王溫蕙咄咄bī人地擠到牆角不給她翻身的餘地。

  “大嫂!”沈穆清神色肅然地望著王溫蕙,語氣真誠,“你之所以幫我,是為大伯抱不平吧!”

  王溫蕙yù言又止,卻沒有出言辯解。

  沈穆清心中更是篤定:“大伯那樣幸苦地為這個家付出,可不管是太夫人,還是夫人,都把這一切視為理所當然,而作為嫡子的二叔和梁季敏,去什麼也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一切,特別是梁季敏,那樣一個自私涼薄的偽君子,只因為讀書讀得好,就被當成家族的希望——他吃你的喝你的,拿著你辛辛苦苦賺的錢去買那些梁家根本沒有能力承擔的奢侈品,世人還贊他品行高雅,而你最在意的人,為之付出的人,卻在邊關陣前殺敵,過著朝不保夕,風餐露宿的日子——”

  “別說了!”王溫蕙“騰”地站了起來,“你別說了,你一口一個梁季敏,可別忘了,梁季敏是你的丈夫。”她冷冷地望著沈穆清,“既然你也讀過《女戒》,讀過《女論語》,就應該知道‘尊夫人為天,敬重如賓’的道理——”

  “大嫂!”沈穆清再一次打斷了王溫蕙的話,“你這是在教訓我,還是在說服你自己呢?”王溫蕙呆若木jī。

  沈穆清望著王溫蕙笑:“現在這樣不好嗎?把你給予梁季敏的那套華麗的外衣剝落,讓他露出本來的面目,讓世人來評判,誰才是這個家族的真正的奉獻者,誰才是有擔當、有責任的好男兒!”

  王溫蕙的神色有一時的激動,可很快,她就冷靜下來。

  “你到底想gān什麼?”王溫蕙望著沈穆清的目光第一次出現了警惕,“你不可能僅僅是為了教訓馮宛清——要不然,在疊翠院裡焚起百合香的時候你就應該出現,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果然,這個家最了解我的,還是大嫂!”沈穆清很坦然地承認,“把兩人抓了個現行又有什麼用?梁季敏說不定會當場把責任推給馮宛清——大嫂別不信。說實話,我要馮宛清倒霉有什麼用?去了一個馮宛清,自有千千萬萬個馮宛清,難道我這一輩子就和她們這樣糾纏下去?”說道這裡,她目光流轉地望著王溫蕙,“對了,大嫂,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讓百木去衙門裡找梁季敏,說,馮五姑娘在幼惠的生辰宴上大吐,被查出來有了身孕。太夫人一氣之下要把五姑娘杖斃——想把他誘回來讓他出醜。你猜,我們的三少爺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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