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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穆清顧不得深想,上前攙住了太夫人的另一邊胳膊。

  幾個人重新坐下,梁幼惠舊事重提:“難道是小舅母又藉口有事不讓五表來?”

  太夫人歪著身子接過沈穆清奉的茶,笑道:“不會,不會。她駁了誰的面子都不會駁我的面子。”

  兩人正說著紫娟就帶了小姑娘進來。

  她十七、八歲的樣子,雪白的皮膚,鵝蛋臉角一顆硃砂痣,看上去很是俏皮。

  梁幼惠一見她,就失聲叫道:“蟬翼,怎麼是你?表姐呢?”

  沈穆清心裡一跳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小姑娘。

  只見蟬翼不緊不慢地上前給太夫人和梁幼惠行了一個禮,笑盈盈地道:“五姑娘的風寒還沒有好,怕過了人。

  今年不能來給二姑娘祝壽了。”說著,捧了一個huáng藤匣子給梁幼惠,“五姑娘特意讓我給二姑娘送壽禮,還讓我代她給二姑娘祝壽。”

  丹珠將東西接了過去翼就跪下來給梁幼惠叩了三個頭:“祝姑娘年年有今朝,歲歲有今日。”

  梁幼惠見了了一口氣,嘟呶道:“你起來吧!”

  蟬翼站了起來又給太夫人和蔣雙瑞分別叩了頭:“二姑娘說,多謝太夫人和奶奶還記得她奴婢代她給太夫人和奶奶叩頭。”

  太夫人和蔣雙瑞輕輕頜首。

  蟬翼起身,笑望著沈穆清,道:“這位想必就是三奶奶了。奴婢是舅老爺家麼房五姑娘身邊的蟬翼,給三奶奶叩頭了。”說完,恭恭敬敬地給沈穆清叩了頭。

  身邊的丫鬟都出落得這樣大方,就更別說是姑娘了。

  沈穆清像吞了只秤砣似的難受,卻要露出副笑臉朝著蟬翼微微點點頭。

  太夫人就問起了馮宛清的病:“算算日子都快一個月了,還沒有好嗎?請大夫了沒有?大夫怎麼的?都用了些什麼藥?”

  蟬翼帶著溫和順從的笑容立在太夫人面前,有條不紊地回答著太夫人的提問。

  知道馮家給馮宛清請了御醫院最擅長看風寒的大夫在看病,太夫人不由點了點頭,道:“要是缺什麼藥材,只管到家裡來拿!”

  蟬翼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謝過了太夫人,然後就要告辭:“姑娘身邊只有烏金服侍,我不放心。等過幾天姑娘好些了,再陪著姑娘來謝謝太夫人的恩典。”

  太夫人沒再說什麼,吩囑紫絹送蟬翼出去。

  蟬翼又重新給太夫人、蔣雙瑞、沈穆清、梁幼惠行了禮,這才跟著紫絹退下。

  太夫人望著那huáng藤匣子笑道:“宛清的手巧,怕是給幼惠做了身衣裳。”

  第八十二章非見不可

  沈穆清正想讓梁幼惠打開給大家看看,蔣雙瑞卻趕在她面前開口道:“哪有人都沒走,就把禮拆開了的。丹珠,你先幫二姑娘收了,等明天穿出來給太夫人瞧瞧。”

  太夫人聽了,呵呵笑起來,拍著蔣雙瑞的手:“你這孩子,難得這樣的活潑,要能天天這樣陪著我說說話兒多好了。”

  蔣雙瑞也笑:“我要是天天這樣胡說八道的,您又該煩我了!”

  一雙妙目卻若有所指地望向了沈穆清。

  沈穆清一怔。

  想到了和蔣雙的幾次見面。

  或者,這個家裡,她才是最白的人?

  沈穆清找了機會吩囑珠璣:“等會問問百木,三少爺都去了哪些地方?”

  珠璣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順地應了一聲“是”。

  沈穆清形同嚼蠟地吃午飯,珠璣卻趕過來道:“百木說,三少爺大年初一沒出去,初二去了德慶侯府後就去了駙馬府,一直和二少爺在駙馬府里待到了亥時才出來;初三和您回了娘家……”

  “今天去了哪裡?”沈穆清打斷了珠璣地嗦。

  珠璣著沈穆清目露狐:“今天三少爺沒有出去。和魏府地十三少爺在花房裡給山茶花剪枝呢!”

  沈穆清一怔。

  ***

  晚上回到疊翠院。炕桌上放著個紅漆描金匣子。守屋地留chūn笑盈盈地給梁幼惠行禮:“這是魏府地十三少爺差人送來地是給二姑娘地生辰禮物。”

  梁幼惠一聽。立刻退後三尺。指著那匣子道:“快給我甩出去!”

  沈穆清大感意外,笑道:“縱是不喜歡要看看是什麼東西了再甩也不遲,哪有你這個樣子的!”

  梁幼惠嘟呶著嘴:“上次我生辰,他送我一筐癩蛤蟆……把我嚇得半死。”

  沈穆清愕然:“十三少爺不會無緣無故地送你一筐癩蛤蟆吧?”

  “我,我聽人說青蛙好吃,所以就說了一聲。”梁幼惠頗有幾分不自在地道,“誰知道他送我一筐癩蛤蟆……”

  沈穆清忍俊不住哈大笑起來:“你膽也太大了吧,什麼都敢吃……十三少也是,冬天找不到青蛙給你找了一筐癩蛤蟆……”

  “你還笑,你還笑!”梁幼惠紅著臉推搡著沈穆清,“他從小就喜歡捉弄我,我就知道上他就沒有什麼好事……”

  沈穆清目光流轉。

  想到了魏十三今天陪著梁季敏在花房剪了一天的花枝,笑著叫了英紛:“去看看,十三少都送了些什麼東西來?”

  英紛笑著打開匣子。

  裡面卻是huáng燦燦的一支赤金如意簪。

  沈穆清心中一樂,面上卻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拿了那如意簪在燈下端詳:“哎喲,瞧瞧這是什麼?”

  梁幼惠上前就把那金簪奪在了手裡“啪”地一下連匣子和金簪都甩了出去:“我就知道,這魏十三從來不安好心!”

  沈穆清大驚叫英紛把金簪撿回來。又以為是自己的玩笑開過了份,接了梁幼惠的手:“都是我不好……”

  她的話剛說出口幼惠的豆大般的眼淚就落了下來:“這與三嫂有什麼關係……那魏十三是在笑我被人瞧不起呢!”

  沈穆清不由額間生汗。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可現在這種qíng況,卻不是說這事的時候而且以她的身份,也不適合說這種事!

  她摟了梁幼惠坐到了臨窗的大炕上,笑道:“好了,好了。明天我讓你三哥好好的訓訓他。”又叫了丹珠來服侍她淨臉。

  梁幼惠重新洗了臉,神色間還是有些忿忿然。

  沈穆清眼角掃過huáng藤匣子,哄她道:“不知道宛清表妹送了什麼來?我們不如打開看看?”

  梁幼惠神色微霽,親手打開了huáng藤匣子。

  裡面對尺來高的huáng鶯。

  梁幼惠一怔,道:“這是什麼?”

  沈穆清卻如大冬天的喝了一杯涼水似的,從內到外的透著冷意。

  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這和梁季敏昨天送的那個會打架的小銅人一樣,都是上發條的小玩意。

  她木然把那huáng鶯從匣子裡拿出來,果然在匣子底部發現了一柄huáng銅鑰匙。

  沈穆清找到那個小孔,然後把鑰匙cha進去擰緊了放開,鏨銀huáng鶯就在炕上跳了起來。

  “三嫂可真聰明!”梁幼惠伸手去戳在炕上跳來跳去的鏨銀huáng鶯,“我怎麼就看不出來這是怎麼弄的呢?”

  沈穆清口中苦澀,就聽到有小丫鬟在一旁低聲議論:“這和昨天三少爺送給三少奶奶小銅人一樣,都是會動的!”

  晚上,她和梁幼惠並肩而臥,卻怎麼也睡不著

  像壓了塊秤~似的沉甸甸。

  如果這段qíng已經是過去式了,自己就不應該再去追究才是。可問題是,這段qíng真的成為了過去式嗎?如果梁季敏根本沒有放棄的意思,那他又把自己置於何地?大家受到的教育不同,對事物的看法也會不同。和另一個女人共事一夫,她是根本做不到的。而讓這個時代的男子不納妾,好像也是不可能的。

  她所求的,不過是一段時間的一夫一妻而已。就算是有一天梁季敏納妾了,自己就當是和這個男人離婚般的分居,然後試著找出一條和平相處的方式和方法……

  沈穆清決定先摸清楚馮宛清和梁季敏目前的關係再說。

  她和梁幼惠閒聊。

  “宛清表妹病了,們不如抽個時間去看看她吧?”

  “還是別去了!”梁幼惠玩了天,頗有些倦意,她打了一個chuī欠,“到時候,小舅母說不定懷五表姐在我們面前說了什麼,所以我們才去探病的……只怕是更糟糕。”

  “過幾天是正五元宵。要不,我們再差了人去請她,讓她來家裡看燈!”

  梁幼惠翻了一個身,閉上了眼睛:“公最喜歡玩樂,那天馮家肯定會辦燈會。五表姐要是病了,自然得臥chuáng養病,不能隨意亂走。可要是病好了,家裡那麼多的事,她怎好意思說來玩。還是算了吧!”

  沈穆清目光轉流:“要是公家辦燈會,我們不如也去湊湊熱鬧吧!”

  梁幼惠的聲音含糊:“我們跑到外公家玩了,那祖母怎麼辦?”

  沈穆不由訕笑。

  嫡親的就是嫡親的……她雖敬著太夫人,卻少了梁幼惠這種發自內心的關愛。

  “二月二呢?二月二龍抬頭,是踏青的好時節,到時候,我們一起約了宛清表妹去踏青吧?”

  梁幼惠良久未語。

  沈穆清再望去,發現她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

  沈穆清不由長嘆一口氣,望著掛在帳角的香囊發起呆來。

  馮宛清送這鏨銀huáng鶯給梁幼惠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想通過這些蛛絲馬跡讓她發現些什麼?還是“還君明珠雙淚垂”……可不管怎樣,有一點沈穆清卻很明確。一是不能讓這件事的影響擴大,二是不管事態發展到怎樣不利於她的局面,都不能和梁季敏翻臉。要不然,這就會成為李氏的催命符。

  她拿定了主意,想見馮宛清一面的念頭更qiáng烈了。

  沈穆清決定明天在馮氏的身上下功夫。

  她正想著,有人輕輕地叩門。

  值夜的凝碧麻利地爬了起來,披了衣裳貼著扇門輕聲地問:“是誰?”

  “我,英紛!”

  凝碧開了門:“什麼事啊?三少奶奶才剛睡下!”

  英紛穿著小衣披著祆兒,手裡持著羊角檯燈,看得出是匆匆起chuáng:“值夜的婆子說,太太來了,正在三少爺屋裡,讓三少奶奶起了,趕緊過去一趟。”

  沈穆清“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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