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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紅衣少年聽了,竟然微微一笑。

  長眉舒展,眼眸黑亮,隱隱透著幾份磊落豪慡的英氣,十分英俊。

  “你嗎?”他語氣有濃濃的戲謔,“連你也要一起抓去抵債啊……”

  如果沈穆清在高中時候遇到他,一定會在這樣的一個少年面前手足無措,面紅耳赤……就是現在,他也不由得讓沈穆清心中平添了幾份好感。這無風月,只是人類愛美的本xing而已。她無意間已對這少年寬容,微微地笑,故作悵然地嘆氣:“沒有魚,蝦也好——我這也算得上是城門失火了!”

  紅衣少年眉角一挑,哈哈大笑起來,神色極其快活,眉目如夏日般明亮耀眼,分明是個開朗樂觀的少年郎,哪裡還有半分剛才的乖張與目中無人。

  路邊的婦人、女子紛紛側目。

  沈穆清不由額間生汗。

  真是個惹禍的根苗啊!

  紅衣少年對別人的目光毫不在乎,又在她的裙裾間掃了一眼,問:“你叫什麼名字?”

  沈穆清不敢有任何猶豫,笑道:“我叫沈穆清。”

  “沈穆清……”紅衣少年喃喃低聲重複了一聲,又問:“今年幾歲?”

  “今年十二歲。”沈穆清目光流轉,問他:“公子怎麼稱呼?”

  紅衣少年一怔,突地揚頜遠眺,傲然地笑道:“你小小年紀,能夠忠心護主,也算有幾份俠義了……”

  沈穆清愕然。

  話鋒突然間就轉了。

  是不願意告訴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不過,自己哪裡像個婢女了?

  她不由低頭打量自己,心裡很是疑惑。

  雖然沒有滿頭珠翠,但也算得上是綾羅綢緞了……難道是因為自己沒有裹腳的原因……

  沈穆清思忖著,就聽見那紅衣少年用一種降尊紆貴的口氣道:“今天算你走運吧……遇到我的心qíng不好……”

  這少年說起話來,怎麼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讓人摸不清頭緒。

  沈穆清不解地抬頭,就看見那紅衣少年在脫衣裳——就站在路邊脫衣裳。他一邊脫,一邊冷笑道:“……這些人,我來幫你打發了……”

  沈穆清立刻明白過來。

  她有些慌張地轉身,就看見四、五個衣冠凌亂、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帶著傷的大漢,在那個被紅衣少年打跑了的大漢帶領下,凶神惡煞般朝他們的方向奔來。

  原來是因為看見了那些人……所以才來不及回答自己,所以才不顧禮儀脫衣裳……

  沈穆清心中對自己一哂,慚愧自己的小人之心!

  龐德寶正好攔下一輛馬車,同車內的人說著什麼,根本沒有注意到左右的qíng況。

  穿官綠道袍的少年已面露惶恐:“少爺,你,你別和你打架了……上次大腿上的傷才好……老太爺說了的,讓你好好在國子監讀書,有什麼事,都要聽龐管家的……”說著,伸手想要去拉紅衣少年的衣襟,卻又怯生生的縮了手。

  紅衣少年冷冷地哼了一聲,直接把脫下來的直裰丟給了道袍少年,算是回答。

  沈穆清心念一動,目光微閃。

  她輕輕拉了拉紅衣少年的衣襟:“你還是快跑吧,他們,他們是鎮安王府的人……我們都惹不起……”

  紅衣少年一聽,露出驚愕的表qíng。

  很顯然,他們是聽過鎮安王的威名的。

  道袍少年一副快要哭了的表qíng,只知道“少爺,少爺”地亂喊。

  紅衣少年到是很快鎮定下來,恢復了常態。露出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嘴角一哂,傲然地道:“鎮安王府的又怎樣……哼……我打了就打了……死了償命,傷了賠錢,到時候該怎樣就怎樣,有什麼好怕的……”

  沈穆清冷汗直流。

  這少年,怎一副轉眼又變成了個紈絝子弟……自己跟著他們,無非是見這少年有點身手,又偏了理,想借把力……可千萬別看走了眼,是個金玉其外的才是……

  她不由飛快地打量了紅衣少年一眼。

  這傢伙家裡估計真的很有錢——他直裰內穿的是件淺碧色的右衽窄袖單衣,色淡如雲,輕柔如水,叫“天水碧”,是江南織造的貢品,就是沈家,也只得十匹,李氏一直捨不得用,說要留給沈穆清長大些,身材定型了再用。據說這面料在市面上有錢也買不到。

  紅衣少年還真不是嘴硬,他說著,竟然就挽起了衣袖,嘴裡還呶道:“要是有根齊眉棍就更好了!”

  也就這會功夫,十六爺的人已經看到他們了,領頭的指著紅衣少年直嚷:“就是他,就是他……打八哥的就是他……”

  紅衣少年嘴角又是一曬,朝著沈穆清挑了挑眉:“你給我一邊站著去,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我是一隻小蝸牛,在PK榜上爬啊爬(*^__^*)嘻嘻……)

  第十五章虛張聲勢

  更新時間2009-11-518:30:46字數:3048

  路邊早有人在一旁竊竊私語了。龐德寶估計是聽到了什麼,回頭朝這邊望來,見到這副qíng景,他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也顧不上和馬車裡的人正在說話,一溜跑了過來:“寶良,這是怎麼了?”

  叫寶良的道袍少年哭道:“龐總管,這位小大姐惹的是鎮安王府的人。”

  龐德寶望了望沈穆清,又望了望漸漸bī近的那群漢子,反而冷靜下來。他神色篤定,表qíng凝重地問沈穆清:“小大姐,你家主是哪位?”

  紅衣少年很是不屑:“你管她家主是哪一位……現在問這些有什麼用,人家現在是來找我了……讓寶良帶著這大腳先走……”

  龐德寶恨不得跳起來。

  沈穆清聽了,還真怕這少年打輸了又不願意服軟而鬧出人命案事。她忙道:“龐總管,我家主是謹身殿大學士、戶部尚書沈箴。”

  紅衣少年三人俱都一怔。

  龐德寶目露jīng光:“小大姐家的護院呢?小大姐怎一個人跑了出來?還有丫鬟媳婦婆子都去了哪裡?”

  “嘖嘖嘖,”沒等沈穆清回答,紅衣少年已不耐煩,“你有這功夫還不如想辦法攔輛馬車,等我被打得半死的時候好跑……”說著,雙手抱拳捏著手指,把個手指捏得“噼里啪啦”直響,“不過,這世上能打贏我的人我還沒有遇到……”說著,眉角一挑,嘴角向下一撇,神色睥睨,好像變了一個似的,臉上竟然隱隱露出幾份戾氣來。

  沈穆清看得怔愣。

  龐德寶卻是臉色漲得黑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捂著胸口直跺腳。

  紅衣少年卻看也不看龐德寶一眼,捏著手指主動朝那群漢子走去。

  寶良忙上前拍龐德寶的後背,給他順氣:“龐總管,你不要緊吧……我氈包里還有二百兩銀子……還有一千兩銀票……老太爺說了,要是我們銀子不夠,可以暫時在到滙豐錢莊支……我們到時候就說打點了國子監的博士……老太爺一定不會說什麼,定能消得出帳去的……你別擔心沒銀子使……”

  龐德寶一巴掌就打在了寶良的頭上:“你個小兔崽子,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把氈包和衣裳給我……去找陳大掌柜,把這事跟他說,讓他趕緊派人找葉大人拿個主意,最好是想辦法給沈大人家裡報個信……”

  寶良“噯”了一聲,忙把手上的氈包遞給龐德寶,望了一眼沈穆清的裙裾,道:“小大姐,你的腳……要不要緊……等會我怕是顧不上你……”

  龐德寶卻道:“怎麼如此囉嗦!叫你gān什麼就gān什麼去!”說著,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個約有三十來兩的銀元寶遞給寶良,“不拘多少錢,最好能攔個車……這事可是一點也耽擱不得的……”然後又拽住了沈穆清的胳膊,目光鋒利地盯著她,“小大姐,你還是跟我呆在一塊吧!”

  沈穆清心裡明鏡似的。

  這紅衣少年沒事還好,如若有事,只怕自己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寶良也是明白的。他歉意地望了沈穆清一眼,按過了龐德手中的元寶,應聲朝著回城的路跑去。

  沈穆清被龐德寶死死的捏著手臂,看著那紅衣少年以閃電般的速度衝進那群大漢中,然後轉瞬間揮出七、八拳,把其中一個身材最為魁梧的漢子打倒在地。

  路邊的行人紛紛驚呼。

  那群漢子卻是措手不及,一時目瞪口呆,片刻之後才大叫一聲,把那紅衣少年圍在了中間——卻沒有人出手與他過招。

  兩旁的路人有的站在原地望著這邊指指點點,有的面露興奮遠遠地觀望著,還有人迫不及待地匆匆離開。

  紅衣少年目如刀鋒,叫囂道:“剛才是他媽的哪個王八蛋拿手指著我!”

  他的語氣囂張,態度蠻橫,一時間竟然把那群大漢震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都落在了那個領頭的人身上。紅衣少年見了,眼睛裡迸she兇狠的利光,盯著個領頭的漢子道:“是不是你……娼婦養的……你他媽的是哪個府上的小奴才?嗯,膽子真是不小……”

  領頭的漢子聽得一愣。

  紅衣少年面露不屑:“晉王府的?富陽公府的?或者是定遠侯府的……”

  領頭的漢子不由拿著衣袖擦了擦額角,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來。

  其中一個國字臉的漢子見了,卻冷冷地“哼”了一聲,面帶挑釁地道:“我們是鎮安王府的,你待怎樣?”

  紅衣少年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國字臉的漢子,狠狠地道:“好,好,好……鎮安王府……真是好……連我都敢打……真他媽的是目中無人了……”

  這話說的沈穆清和那些大漢俱是一愣。

  龐德寶的眸子中卻有了幾分得意的笑意。

  那大漢猶豫著,上前抱拳到:“敢問這位小爺,是哪家府上的?”

  紅衣少年負手而立,重重地“哼”了一聲,用一種譏誚的目光緩緩地從那大漢頭上掃到腳下,腳下再掃到了頭上,好像在掂量著這漢子有幾分份量似的。那大漢竟然這種沉默的凝視中後退了兩步。在這種qíng況下,那紅衣少年上前走了兩步,嘴角翕了翕。就在大家都以為他會自報家門的時候,他竟然風馳電掣般地飛起一腳踢在了那國字臉漢子的褲襠間——那漢子捂著下身像蝦米一樣蜷縮在了地上。而那紅衣少年猶不解恨似的,追上去又狠狠地踢了他幾腳,這才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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