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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對自己的正妻葵姬,光華公子不覺得可惜。不管六條妃子纏不纏著她,他都素來不耐煩到葵姬那裡去,因為他總覺得葵姬過於高貴端莊了,生疏得不肯主動與他親昵,那是在怪他整天到處風流呢。但是頭中將百般勸解,岳父左大臣也在關注這件事。光華公子感動於他們的心意,還是拗不過去了一趟。

  於是。

  數月後光華公子得到了兩個喜悅的消息——藤壺皇后於新年後生下了一位相貌酷似他的小皇子。以及,他的正妻葵姬也懷孕了。光華公子只覺得柳暗花明,再多來自六條妃子的折磨和糾纏也不能讓他有一絲動容了。他如今變得憔悴又面頰瘦削,但他的臉上滿是笑容,目光澄明。

  ——這兩個小生命的到來終於讓他有了一絲為人父的欣慰與責任感。因為他和女人之間第一次被另外一種東西緊密牽連到了一起,那東西甚至讓他覺得,不再風流有什麼關係呢?

  況且光華公子還有一種隱秘的歡喜。那個相貌酷似他的小皇子很受父皇喜愛,喜愛到甚至直接宣布了等光華公子的皇兄朱雀成了天皇后,小皇子就會被立為下一任的東宮太子,將成為下下任的天皇。到時候,他的身份會是什麼樣呢?

  「就從這裡開始吧。」藤雅看看幻境的進度,決定發起最後的一波攻勢了。

  一直操縱著法術沒吭聲的楊戩冷靜開口:「他終於悔悟了嗎?」頓了一下,楊戩心中已有答案,又自問自答搖頭道,「不,還不夠徹底。」

  幻境前面長達幾年的怨靈折磨,等到了現實里他們配合了鬼怪的行動,足以讓光華公子對女子產生心理陰影,並且絕對不敢再去招惹六條妃子。他因自己身份的變化促進了心境成熟,開始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下一代上,但這還不夠。

  還有最重要的:那位小皇子的事情沒有解決。

  於是在幻境裡……

  因為小皇子長得酷似光華公子,藤壺皇后乳母的女兒弁君有一天又說漏了嘴,他們兩個私通的事情……終於被天皇知道了。

  第一百六十章 幻境結束

  桐壺帝從來沒有這麼大怒過。

  他雖然知道兒子在宮外行徑多有惹人議論的,也多次告誡過對方小心行事,不要太荒唐。但他沒想過這次竟然輪到了自己頭上。

  ——他從小最疼愛的兒子和他多年來最疼愛的妃子暗中廝混在了一起!他近日可以盡情寵愛的十皇子冷泉不是他疼愛的心肝肉小兒子,而是那兩個人的孩子!是個人都受不了這麼重大的噩耗。以往有多喜愛,桐壺帝現在就有多痛心憤恨。他知道消息的時候當場吐出了血,命人將光華公子召入宮中。

  而到了這一步,早有心向光華公子的人前來報信,意圖讓他提前逃走。

  但光華公子惶惶思慮下,還是決定認了命,坦然入宮。他情真意切的哭泣說著:「父皇自小疼愛我,這一次恐怕氣壞了身體,如果我不前去,怎麼對得起他呢?」

  「……」幻境外的大家頓時都一時語塞了,無處吐槽。光華公子真是好不要臉,你私通皇后給最愛你的父親生了個弟弟,就對得起他了嗎?

  「不過至少,他還知道承認。」藤雅說。要是光華公子懦弱到連認都不敢認,把事情都拋給藤壺皇后去頂雷了,到時候幻境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藤雅非得好好讓他受一場罪不成。

  光華公子在惴惴不安中被傳喚到了清涼殿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旁邊哀哀哭泣著的藤壺皇后,還有乳母懷中抱著的冷泉皇子。小嬰兒似乎是被剛才的陣仗嚇到了,哇哇大哭著,卻沒有人哄,殿中氣氛肅殺。

  地上還跪著兩個光華公子熟識的人:是乳母女兒弁君和王命婦。那位王命婦抬起頭,額前大汗淋漓的看向光華公子,神情心虛又驚慌,又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

  光華公子一看這種陣仗,知道他的事跡果真全都敗露了,心中一片冰涼,六神無主下他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老天皇疲憊的問光華公子。

  「我……」光華公子悽然啞聲,委頓在地。他想辯解什麼又半晌只是囁嚅的說,「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但皇后是被我逼迫的,稚子也是無辜,父皇……」

  他的話還沒說完,桐壺帝大怒,咳嗽著訓斥他:「一句無辜就能解釋你犯下的天大之事了嗎?就能掩飾過那個孽種的身份了嗎?!你從小和皇后感情很好,我以為你們是母子一般相處,想不到你竟然做下這種事!」

  老天皇當場召來了左右上值的將士,命他們將嬰兒當眾摔死。

  「父皇?!」光華公子面色慘白,大喊一聲就要掙扎,卻聽到老天皇處置的話還沒說完:……將藤壺皇后同樣賜死,對外稱日後她將遠遠的前去出家修行。光華公子流放須磨,明日就啟程。曾經幫忙和隱瞞過的王命婦等人也一同賜死。

  「……父皇?」光華公子沒想到一向疼愛他的老天皇會做出這種決定,呆在了原地,「皇后她只是……」

  他迫切解釋的話還沒說出來,老天皇就虛弱的咳嗽起來,又咳出了很多血,他的身體順著位置開始往下滑,光華公子擔憂的想上前扶人,可他還在被左右將士牢牢挾持待在原地。

  「就到這裡吧。」老天皇悲痛得老淚縱橫,轉身踉蹌離去,不願再多留一下,他無法再面對這些事情了。只有最後一句話交代給旁邊的人,「把朱雀傳喚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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