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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

  玉珠瞭然,可不禁心裡生起老大的惡寒,陳硯松居然修了暗室,看來在親近戚銀環的時候,就開始防備著了,想必老宅也有,她與他成婚幾年,竟然完全不知。

  玉珠又喝了幾口菊花酒壓驚,好奇地問:「既然您推算戚銀環入夜後才來,現在才剛酉時,您……是不是來早了?」

  魏王笑笑:「好像是有些早,那辛苦你陪孤王多等等吧。」

  雨後的天澄透清亮,雲朵呈現多種色彩,紅的是玫瑰、藍的是寶石,太陽西去,浮著抹如鳳凰尾巴般的晚霞。

  北門那邊依舊戒嚴,要出城商人和老百姓自覺地排成老長一溜,等著守城將士查驗。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眾人不禁踮起腳尖望去。

  原來策馬狂奔的是個妙齡女郎,她身穿黑色緊身勁裝,腰帶緊緊扎住,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纖腰,臉上蒙了黑紗,唯一露在外面的,是雙清麗的眼,明明很媚,但卻也冷到了極致。

  「哪裡來的野女子,還不快快下馬!」

  一個年輕校尉喝了聲,招呼眾人上前,抄起傢伙事,放下長木刺柵欄,做出阻攔。

  戚銀環趕了兩日的路,本就煩躁,見有人敢攔她,頓時火冒三丈,揚起馬鞭,咻地朝那年輕校尉甩了一鞭子,那男子側臉頓時生起條血印子。

  「呸,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攔我!」戚銀環說話間,又抽了那校尉兩鞭,從袖中掏出塊令牌,啐罵:「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麼。」

  那勃然大怒的校尉剛要發火,驀地看見黑衣女子手裡竟持著魏王府的令牌,忙躬身行禮,臉上掛起笑:「原來是王府貴人,下官眼拙,沒認出來,得罪之處,還請貴人見諒。」

  戚銀環白了眼那校尉,鞭子朝四周掃了圈,皺眉問:「為什麼忽然封城嚴查?是不是在查什麼欽犯?」

  「貴人慧眼獨到。」

  校尉腰又彎了幾分,笑道:「王爺遇刺,如今正通緝兩名極樂樓要犯,十三郎信天翁已經落網,三日後處以凌遲之刑,十七郎海東青還飄著,故而城門處設防嚴查,以防欽犯逃走。」

  戚銀環唇角勾起抹笑,一切都在她計劃之中,是他先無情的,那就別怪她無義了。

  驀地,戚銀環忽然看見城牆根鎖了十來個和尚,女人秀眉微蹙,冷聲問:「那些和尚怎麼了?」

  「不曉得啊。」校尉苦著張臉,攤了下手,「昨兒忽然接道命令,讓抓捕洛陽附近的所有和尚,牢里已經住不下了,就只能把他們晾在城門口。」

  「和尚……干和尚什麼事啊。」戚銀環疑惑地喃喃,猛地她想起吳十三是老和尚惠清的俗家弟子,莫不是禿驢見吳十三落網,前去求情,得罪了王府主事人,進而連累了整個洛陽的光頭?

  戚銀環不禁笑出聲,這才是她所期待的亂。

  不,還不夠。

  她還沒看見李梧那王八蛋喪命,更沒看到袁玉珠那小賤人被滿門抄斬,怎能滿足!

  戚銀環揚起馬鞭,又抽了下那校尉,傲慢道:「姑奶奶是替王爺辦密差的,管好你們的嘴,不許說在城門口見到我的事。」

  說罷這話,戚銀環夾了下馬肚子,揚長而去。

  「是是是。」

  校尉唯唯諾諾地應承,等女人遠去後,他呸地吐了口,摸了摸被打得火辣辣疼的臉,勾勾手,讓旁邊立著的屬下過來,悄聲耳語了幾句,「去告訴二爺,美女蛇回來了。」

  夜悄無聲息地降臨,街上空無一人,到處黑黢黢的,偶爾響起幾聲狗吠,也很快被主人握住狗嘴,這種風聲鶴唳的時候,還是不要叫喚得好。

  戚銀環棄了馬,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洛陽的大街小巷。

  下午她回來後,頭一件事就是去無憂閣,找忠心耿耿的屬下——阿東等人,問問如如今洛陽到底是怎麼個回事,若是能確定李梧死了,她立馬帶這十幾個能獨當一面的下屬離開洛陽,去長安另尋個營生。

  誰知無憂閣人去樓空,連只鬼都沒有,閣里也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那這些人去哪兒了?

  疑惑之下,她又去找城裡的眼線探子們打聽,哪料打聽到的和那個守城校尉說的差不多,也是王爺遇刺病重,這幾日不僅通緝十三郎和十七郎,還在到處抓大夫和搜羅藥材,簡直要變天。

  看來李梧那王八蛋真不行了……

  為了保險起見,她又去了趟王府,好傢夥,王府里三層外三層地被重兵圍了起來,連只蒼蠅都靠近不了。

  她是殺手,天生有種對危險的敏銳感,總覺得過於亂,反而不太真實。

  於是,她又潛入陳府,想找老二問問,哪知撲了個空,老二不在家,而那個俏丫頭良玉在,她揪住良玉的衣襟,問了通,原來當日吳十三回到洛陽,闖入陳府,把老二給暴揍了頓,帶著袁玉珠逃了,好像躲在廣慈寺,後面被衛軍搜到,倆人當場落網,老二渾身的傷,羞辱見人,便躲去了外宅。

  問到老二的下落後,戚銀環趕緊往城北的外宅去了。

  剛到巷子口,就看見大門口燈火通明,陳硯松的心腹阿平正指揮著下人,將雕花梳妝檯和各種珍奇擺件往外搬呢。

  「別磨磨唧唧偷懶,這兩日屋子騰出來後,得趕緊找買主看房。」

  戚銀環皺眉。

  賣房?

  只聽說陳二買,從沒聽說他要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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