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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十三推開革在中間的炕桌,湊近、再湊近,吻向她的唇。
可就在距離一指間的距離時,玉珠忽然往後閃躲了下,頭越發低了,有些局促不安地說:「我、我還沒準備好。」
「哈哈哈。」吳十三忽然捧腹大笑,「你以為我要親你?我剛逗你玩呢。」
「你過分!」玉珠臉紅的都要滴血,聽見這話,氣得用頭撞了下他的頭。
「哎呦。」吳十三疼得哼了聲,不甘示弱,也撞了回去。
「你還敢還擊。」玉珠扁著嘴,更用力地撞他的額頭,挑釁似的瞪著他,「來呀,咱們看誰更厲害。」
「你當我不敢哪。」吳十三怕撞疼她,卻故意做出凶樣,雙手抵在頭上扮成牛角,俯身衝過去。
可就在這時,他並未撞到她的額頭,而是落入一個香暖的懷抱,她,她抱住他了?
吳十三先是一怔,轉而喜上眉梢,反將嬌小的她摟入懷中,方才的那種奇異的尷尬在這瞬間全都化解,怎麼說呢?仿佛煮茶時經過了炭烤、初沸、二沸,自然而然熬成了碗濃釅馥郁的好湯,箇中滋味只能細品,不可言說。
「玉珠,我現在真的、真的、真的很歡喜。」
吳十三輕聲呢喃,下巴抵在女人的頭頂,帶著她輕輕搖。
「有多歡喜?」玉珠臉緊貼在他胸口,雙手摟住他的腰,閉眼笑著問。
「嗯……」吳十三想了想,「就像主持師父念經一樣,別人嫌他嘮叨,他卻越念越起勁兒,越念越興奮,嘰里咕嚕,綿延不絕,都不帶停的。」
「哈哈哈。」玉珠笑出聲,「師父曉得你這麼作比,肯定要打斷你這孽徒的狗腿。」
吳十三驕矜地抬起頭,撇撇嘴:「我是他兒子,他才捨不得打我哩,倒是你這個狠心的,剛才那麼大力撞我的頭,白把心肝肺掏給你了。哼,當初說好的,等我回來,你就送我份大禮,就這麼虐待我呀。」
「瞧你那小氣勁兒。」玉珠拍了下他的腰,「放心,我沒忘。」
她頓了頓,越發羞了,聲如蚊吟,「只是你現在身上有傷,若是做那、那個事……那我可真虐待你了,等你傷好了再,在做也不遲,也能更盡興。」
吳十三驚喜萬分:「真的?」
玉珠抿唇笑,嗯了聲。
正在此時,外頭忽然響起陣叩門聲,緊接著,惠清溫和的聲音隨之傳來:
「玉珠、十三,老衲可以進來麼?」
聽見這話,相擁著的兩人就跟針扎了似的,瞬間分開。
吳十三被打斷好事,「氣」得朝門那邊胡亂揮舞胳膊,以表達自己的不悅,玉珠抿唇笑,食指按在唇上,沖這傻小子連連搖頭。
兩人很有默契地各自整理衣裳。
吳十三仍裝作重病孱弱,將薄被拉到腿上蓋好,「疼」得哼哼唧唧。
玉珠忙用手背貼臉,試圖給發燙的臉降降溫,她拿起炕桌上的一隻空碗,佯裝在收拾碗筷,疾步走向門那邊,嘩啦一聲打開門,忙側身笑道:「師父快請進。」
第74章
惠清相讓著進來了。
外頭太悶熱, 惠清頭皮、脖子汗津津的,他笑呵呵地走向吳十三, 仔細地聽脈、檢查傷勢, 微微頷首點頭,溫聲道:「恢復得很好,氣色也不錯, 但還得繼續再吃上幾貼藥。」
裝病的吳十三大窘,訕訕地垂下頭,抿住唇偷笑, 不住地瞄玉珠。
玉珠臉紅極了, 手不住地在臉跟前扇, 嘴裡說著「天好熱」,心跳得極厲害, 主持什麼時候來的?他是不是一直在外頭站著?那有沒有聽到她和十三調情的話?要是聽到了,主持會不會以為她很輕浮?
噯呦, 真是羞死人了, 都怪吳十三!
想到此,玉珠眼神做刀, 飛向吳十三,用嘴型恨恨地罵了句「混蛋」。
吳十三見狀,聳了聳肩, 一臉的無辜,亦用嘴型回了句「咋了」?
玉珠橫了他一眼,忙倒了杯清茶,雙手給惠清捧過去, 驀地瞧見炕桌上的葷腥狼藉, 大為尷尬, 搓著手,磕磕巴巴道:「那個……這個,師父,我知道不該把肉食帶進寺里的,只是想給他補補……」
惠清擺擺手,笑得溫和,「無礙,清規戒律是約束我們出家人的,你和十三身在紅塵里,不必太放心上,否則就成了另一重枷鎖,徒增煩憂罷了,記住,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聽見主持師父這善解人意,且又禪機滿滿的話,玉珠和十三互望一眼,心裡感慨良多。
玉珠默默走向吳十三,很自然地坐在他身側。
吳十三輕握住她的手,拍了拍,頗有些焦急地望向主持,皺眉道:「師父,方才我聽她說,您下山去城裡見魏王了,結果如何?」
玉珠忙補了句:「之前我被魏王欺辱,十三又被他圍殺重傷,只要他肯放過我倆,那我們權當是遭了個劫,就這般受著,絕不敢有任何不滿。」
惠清嘆了口氣,「老衲並未見到王爺。」惠清坐到圓凳上,喝了幾口茶,搖頭道:「老衲依照玉珠昨夜的講述,去了趟王府外宅,撲了個空,轉而掉頭去王府遞上拜帖,府上的崔管家出來相會,卻未讓老衲進去,說王爺重傷昏迷,如今已經四處張貼懸賞告示,招引名醫入府會診,老衲與王爺十數年交情,略通岐黃之術,忙要入府探望,卻再次被崔管家攔住,他將老衲引到一處僻靜茶樓里,說了會子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