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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面容清冷俊逸,是不可多得之容,猶如誤入凡間的仙人飄然出塵。
肖岑看愣了,他驚訝於這世間怎麼會有男人長得這麼清澈。
男人朝他笑了笑,肖岑正要上前,卻聽樓底下鬧哄哄的。
「天香樓第一花魁白沐公子今日於閣樓獻曲,只需一百兩銀子便可一睹白沐公子的真容!」
一個穿著華麗的半老徐娘正賣力地吆喝著,底下紛紛往上砸錢的有男人也有女人。
肖岑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天香樓的男花魁白沐。
之前他聽說過白沐的名聲,卻不以為然。
他覺得一個男人再漂亮能漂亮到哪兒去,這樣惹人追捧不過是天香樓搞出來的噱頭罷了。
可如今見了白沐真容,他竟恨不得舍萬兩白銀再聽他彈一曲。
那半老徐娘回到閣樓上,卻見肖岑不知何時上來了,立即橫著怒眉道:
「這位公子,您交錢了嗎,要上閣樓起碼要一千兩白銀!」
肖岑未說話,白沐便已開口:「樓主,他不過誤闖罷了,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白沐,你已經賣身天香樓,誰能見你我說了算,你沒有資格說話!」半老徐娘怒道。
白沐微微垂眸,帶著歉意往肖岑看了一眼。
肖岑不忍見如此乾淨之人被花樓這種地方污染,當即拿出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銀子:
「這些銀票,買他!」
那半老徐娘看著肖岑手裡的幾千兩不屑道:「就這麼點銀子就想買花魁,公子,您也不打聽打聽天香樓是什麼地方!」
「那他要多少銀子?」肖岑問道。
「最起碼一萬兩……黃金!」
白沐聽到這獅子大開口的要價,連忙看向肖岑道:
「公子,我不值得您破費,快些回去吧!」
肖岑看著白沐那雙乾淨的眼睛,狠下心道:
「給我三天時間,我帶萬兩黃金回來,這三天不許你再讓他接客!」
說完,肖岑扔下那些銀票就離開了。
肖家家底殷實,萬兩黃金也能拿的出來。
只是肖岑的父親聽說他要拿萬兩黃金去贖一個男花魁氣得直接一病不起。
肖岑不忍父母再為他操勞,便只能自己去想辦法。
聽聞當今皇上的小公主病魔纏身,藥石無醫,皇上下旨只要能救活小公主,條件任提。
肖岑算出小公主是被陰魂纏身所以才會重病,於是連夜奔赴京城以道術將陰魂驅除。
小公主重病得愈,肖岑如願獲得了黃金萬兩為白沐贖身。
白沐感念肖岑大恩,日日為他彈琴奏曲,助他淨心修煉道術。
如此安寧的日子只過了半年。
小公主病癒後便讓皇上下旨,賜婚於她和肖岑。
彼時的肖岑眼中只有白沐,哪裡肯娶公主。
可聖旨難違,肖岑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卻不能不要他全家的命,只能遵旨娶了公主。
大婚當天,白沐於竹林奏曲送肖岑入宮。
肖岑做了駙馬後也沒忘記白沐,偶爾回去與白沐賞花品酒,奏曲聽音,日子倒也自在。
這事很快就傳到了公主的耳朵里,她痛恨自己的丈夫竟然與一個男人有染,於是便趁肖岑不在時將白沐抓了回來。
第182章 魂歸地府
等肖岑得到消息趕回來的時候,白沐已經被打的遍體鱗傷,那張美到了極致的臉也被一道深可見骨的傷毀了。
肖岑怒極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竟因他被折磨成這樣。
他想殺了公主,可卻被白沐阻止了。
白沐躺在他的懷裡只是低聲道:「為了你的家人,送我走吧!」
肖岑只能含淚將白沐送出了京城。
或許只有遠離他,白沐才會安全吧。
數年後,戰火燃起,為護百姓,肖岑領兵出征,卻於最後一戰中被敵軍包圍。
肖岑孤帶軍奮戰一天一夜,終於還是沒有撐住。
就在他遺憾自己不能再見白沐一眼時,記憶中的白色身影又出現了。
白沐依舊還是那副清冷孤傲的模樣,只是戴上了面具,背上的琴也染上了鮮血。
裊裊琴音於陣前奏起,不同於以往琴音的清心悅耳,這一次的琴聲充斥著殺戮與憤怒,仿佛要將人拽進黑暗的深淵。
敵軍潰散,肖岑趁機反撲,城門守住了,記憶中那個乾淨的人卻染上了鮮血。
經此一事,肖岑不再隱忍,父母已經病逝,他也沒有了牽掛,只想與白沐廝守一生。
可駙馬為了一個男人與公主和離是皇室的恥辱,皇上怎麼可能同意。
但肖岑與白沐皆是護國有功之人,他不能明面上動手,只能偷偷找到了白沐。
「肖岑本可以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你容貌已毀,他遲早會厭棄你,你為何要耽誤他呢?」
白沐輕撫自己臉上的傷疤,他永遠忘不掉肖岑初見他時驚艷的眼神。
如今這張臉已經毀了,他真的會厭棄他嗎?
第二日,肖岑便得到了白沐離去的消息。
惦記了這麼久的人再次離去,加上心氣鬱結,肖岑竟於家中暴斃。
肉身已死,屬於輪轉王的魂魄回歸地府。
一世輪迴,他竟也體驗了一把痛徹心扉的感覺。
輪轉王將自己俗世的記憶抽離扔進了忘川河,成了真正的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