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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承桓以頭杵地,久久不起。

  顧弦思閉了閉眼睛,終究是開口道:「即日起溫太妃於皇寺落髮出家,每日茹素抄經,為我母后祈福。至於你,自行去屬地吧,本宮許你每年回京一趟與生母團聚。」

  顧弦思做不到眼睜睜的任由他們母子同去屬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得享天倫,她能做出最大的讓步,就是留溫太妃一命,卻要他們母子分離,才算是對溫太妃的懲罰。

  顧承桓還想再求,卻被溫太妃拉住了,溫太妃柔和的看著顧弦思,開口說道:「公主很像皇后娘娘,一樣的美麗,一樣的——」

  心軟。

  顧弦思不想再聽她說下去,快步走了出去,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放過害死母后的仇人,然而卻不得不承認,顧承桓對溫太妃的那份孺慕之思,叫她心有不忍了。

  這也許是就她不適合坐到那個至尊之位的原因吧。

  顧弦思自嘲的笑了笑,即便是經歷了在西岐數年的苦難,她依舊做不到心冷如鐵。

  顧弦思走出殿門,卻見蘇傅楚正等在外面。

  顧弦思站在台階上,蘇傅楚站在台階下,二人遠遠對視,卻沒有人走近對方。

  在見到蘇傅楚的那一瞬間,一股憋屈的怒火瞬間湧上顧弦思的心頭。

  是他將顧承桓引來的!

  顧弦思用力將手中的紙摔在了蘇傅楚的身上,她沒有說話,就這麼怒視著蘇傅楚,仿佛當真是因為蘇傅楚,她才不得不放過溫太妃一般。

  蘇傅楚一動不動的任由那些紙砸在身上又散落一地,然後蹲下身來,一張張的將那些紙撿了起來,捧在手中,上前兩步跪倒在台階之下,絲毫不顧忌四周還有宮人在走動。

  「你是故意的。」

  顧弦思咬牙道,「蘇傅楚,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可以任由你想如何擺布,就如何擺布?」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蘇傅楚搖頭道,「我只是不想讓公主會後悔罷了。」

  顧弦思走下台階,停在蘇傅楚的面前,低頭扯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道:「我最後提醒你一次,若你再敢算計我,就給我滾,再也別讓我看到你!」

  其實顧弦思心裡明白,蘇傅楚不過是將顧承桓引過來而已,做決定的還是自己,可是她就是不喜歡他的故意試探。

  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本以為早就是坦誠以待,可他這幾日卻幾次三番的在試探她,即便這種試探是善意的,她也覺得很難受。

  他們之間還有什麼話是不能直說的呢?

  非要這麼暗中揣測,他不累,她都累了!

  「回府之後,你自己去思過,沒想明白之前,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顧弦思強迫自己狠下心來,她必須得讓他知道自己的底線,她從不曾對他掩藏自己的心意,而他亦該如此。

  若是連他們都不能互相信任,那這以後的日子,還有什麼意思?

  ……

  公主府里,花蔓和月明躲在廊下,看著直挺挺跪在殿前的蘇傅楚,臉上具是擔憂。

  如今天氣尚不算炎熱,殿前的石板依舊冷如冰,真要這麼跪下去,怕是公子要遭大罪了。

  「要不要去勸勸公主?」

  月明抬頭看了看高照的艷陽,「公子已經跪了一個時辰了,公主再生氣,也差不多了吧?」

  花蔓也嘆息道:「石板冰冷,可這太陽卻很曬人,我瞧著公子額頭已經見汗,雙腿卻在發抖,再這麼下去,怕是要受不住了。」

  兩個姑娘互相對視了一眼,攜手走進了寢殿。

  寢殿之中,顧弦思坐在窗邊的躺椅上,怔忪的看著窗外的銀杏樹發呆。

  難得清閒下來,可她的心上卻像是壓著沉重的石頭一般,只感覺呼吸都有些不順暢,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一動也不想動。

  月明小心翼翼的送上一杯茶,試探著問道:「公主為何不悅,可願意與奴婢說說?許是說出來,就舒暢了呢?」

  花蔓灌了一個暖爐,塞進顧弦思有些冰冷的手中,也哄著:「公主與公子經歷了那麼多磨難,即便是一時有些摩擦,也不必當真往心裡去。氣壞了公主,公子定然難受,罰病了公子,心疼的不還是公主嗎?」

  溫熱的手爐和兩個姑娘的柔聲細語讓顧弦思好受了些,她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問道:「什麼叫罰病了,他怎麼了?」

  花蔓詫異道:「不是公主罰公子在外面跪著的嗎?公子都已經跪了一個時辰了。石板冰冷,艷陽高照,奴婢瞧著公子快受不住了。」

  顧弦思倏然一驚,立刻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門口,卻正好看到蘇傅楚晃了一下,一手扶地方才穩住身形。

  「蘇傅楚你是不是瘋了!」

  顧弦思幾步衝到蘇傅楚的面前,伸手去拉他,可卻是沒拉動,「你到底想幹什麼?是在跟我賭氣嗎?」

  蘇傅楚是當真被太陽晃得有些頭暈,他臉色蒼白的對著顧弦思勉強一笑:「公主息怒,我只是腿有些麻了,一時站不起來。」

  花蔓和月明趕緊過來一起將蘇傅楚給扶了起來,蘇傅楚站著緩了一會兒,方才算是立住了。

  「快進去躺一會兒,」顧弦思這會兒也顧不得生氣了,親自扶著蘇傅楚往寢殿內走去,又回頭吩咐道,「去叫藍穹過來。」

  月明領命而去,花蔓幫著顧弦思將蘇傅楚扶到榻上靠著,然後退出了寢殿,留下顧弦思和蘇傅楚單獨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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