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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太后倏然驚喝,「蘇家與顧弦思勢同水火,蘇貴妃腹中尚有皇上的骨肉,平原侯怎麼可能會支持顧弦思!」

  溫太妃緩緩的開口:「太后依舊是只願意相信對你有利的事情,卻看不到那明晃晃的現實。前兩日我遠遠的瞧見了瓊辰長公主和平原侯攜手同行,當真是一對璧人,想必皇后娘娘在天之靈瞧見了,也會欣慰的。」

  太后無力的坐倒,她的思緒一片混亂。

  她自以為自己順勢而為,下了極為精彩的一步棋,而今日卻突然意識到,也許一直以來,自己就是個傻子。

  難道她看到的勢同水火,都是騙她的嗎?

  不可能,就連伏壽那麼精明的人都說他們不合——

  不對,伏壽,原來是他,竟然是他!

  一股怒氣在太后的胸膛中轟然炸裂,叫她一口氣沒上來,竟然當場昏死了過去。

  而此時皇宮中的另一邊,伏壽卻是帶著一個人找上了簫澤。

  「公子肖母,眉眼間看起來叫我想起故人來。」

  伏壽看著簫澤的目光裡帶著慈愛,「當年你小的時候,我奉命去你家中送賞賜,還曾經抱過你。」

  簫澤心中警惕,面上卻帶著微笑:「公公既是家母的故舊,自然也是阿澤的長輩,不知道公公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伏壽將手裡抓著的一個侍衛統領打扮的人丟到簫澤的面前,說道:「此人以前是你父親的屬下,當年正是他栽贓你母親謀害皇后娘娘,若不是先帝慈悲,不忍為皇后娘娘再造殺孽,你全家當年便會因為此事滅族,你也活不到今日了。」

  簫澤完全沒想到自己探查多年的真相竟會如此簡單的就從一個太監口中得知,他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因為伏壽所說的,與之前顧弦思查到的,幾乎完全吻合。

  儘管如此,簫澤仍記得花蔓的叮囑,謹慎的道:「若真如公公所言,此事涉及先皇后,公公為何不直接與公主說,而是要來找我?即便公公將此人交給我,我又能如何呢?」

  伏壽指了指那侍衛統領:「我一直叫人盯著他,今日見他想逃,才出手將他禽住的。你將他帶進去交給浮游,先用迷藥控制住他,我還有一件事要做,等我辦好了,自會將當年之事公之於眾,而他,則是最好的證人。」

  簫澤還想再問,可伏壽卻不再與他多說,轉身便離開了。

  待伏壽離開後,浮游從暗處轉出,往那侍衛統領臉上灑了一把藥粉,然後對簫澤說道:「不必擔憂,他沒有惡意。隱忍多年,他終是得償所願了。」

  ……

  天祿帝終究沒能撐到北戎使團進京的那一天。

  在一個天朗氣清的夜裡,天祿帝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而就在太后非要浮游為天祿帝施針做最後的挽救之時,南懿宮中,蘇若南突然小產卻無人知曉。

  等喪鐘敲響,伺候的宮人進殿掛白之時,才發現蘇若南已經與腹中的孩子一起沒了生息。

  太后最後的倚仗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失去了,她一時承受不住,臥病在床,而就在第二日夜裡,沈貴妃一把大火,將自己和大皇子的屍身一起燒成了灰燼。

  太后強撐著病體起身命人詳查,竟然查出,是沈貴妃買通調走了南懿宮所有的宮人,致使無人發現蘇若南的異常,但到底蘇若南因何突然小產母子具亡,卻是不得而知了。

  無論如何,沈貴妃放火燒宮,都是大罪,太后驚怒之下,問罪於沈家,卻被顧弦思攔住了。

  「太后怕是病糊塗了,」顧弦思冷冷的看著太后,「如今北戎使團即將入京,正是用人之際,豈能妄動沈家?沈貴妃雖然糊塗,但畢竟喪子之痛難忍,也算是情有可能,更何況她提前遣散了宮人,並未傷及他人,怎麼也不至於連累家族。」

  太后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往日裡合身的衣服都看起來空蕩蕩的了,她不死心的看向跟在顧弦思身後的蘇傅楚,咬牙問道:「平原侯也是這麼認為的?你可別忘了,你父親當初——」

  「就不勞太后娘娘操心了。」

  蘇傅楚不難煩的打斷了太后的話,上前將顧弦思的手牽住,「我與公主夫妻一體,公主所願,自然就是我所願。」

  事實擺在面前,即便是太后再不願相信也不得不信。

  她終究是被顧弦思和蘇傅楚誆騙了,什麼當眾拒婚,只不過是演給她看的一場戲罷了,妄她還洋洋自得,卻不知自己竟是天大的傻子。

  可事到如今,她手中底牌盡失,又能如何呢?

  「顧弦思,哀家是名正言順的太后,」

  太后無力的掙扎著,「即便是顧承逸繼承大統,哀家依舊是太后,你敢對哀家不敬,就不怕被天下人指摘嗎?」

  「太后?」

  顧弦思嘲諷的笑了,「你是封了太后不假,可顧承允卻還沒來得及給你尊先帝皇后!如今他死了,你這太后也當到頭了,不管將來誰人繼位,都與你何干呢?」

  按照大安的習俗,若非嫡子繼位,那皇帝的生母一般都只會封為太后,直到去世之後,才會追尊先帝皇后。

  大安至今尚未出現過兄終弟及的情況,太后母子也從未想過會有一天被人指摘無皇后之名,故而他們循祖制,卻在今日被顧弦思抓到了把柄,直接否定了太后的身份。

  顧弦思也沒想過事情會突然發展到今日這個地步,她跟蘇傅楚雖然也算是早有準備,但卻還沒來得及真正動手,而如今這一切,若說是巧合,她卻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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