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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蘇淮真的將蘇傅楚當過兒子嗎?

  她看到的只有從小的置之不理和認親後的一次次算計。

  若說生而不養是因為蘇淮不知道有蘇傅楚的存在還有情可原,那好不容易父子團聚之後呢?

  若蘇淮當真在乎蘇傅楚,那當初就不會送他上戰場,也不會因為忌憚就逼他喝那藥酒,更不會對他用那殘忍之刑。

  即便是蘇傅楚早有準備,也幾次受傷險死還生,這若換了個普通人,怕是要麼淪為傀儡,要麼死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這樣的人,憑什麼做蘇傅楚的父親,又憑什麼讓他守孝!

  「你要回去,我不攔你,但是阿楚,你要記得,蘇淮的死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你,我不許你為他難過。」

  顧弦思有些霸道的說道,「若是叫我知道,你為了他折騰自己,我定不輕饒!」

  蘇傅楚垂眸輕笑,卻又突然探身向前,攬住顧弦思的腰肢,深深的吻住了她的朱唇。

  顧弦思嚇了一跳,想要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腰間的桎梏。

  抱著她的男子早不是當初那個被她從鞭子下救走的瘦弱少年了,如今那精瘦的手臂里充滿了力量,他不再怯弱,甚至霸道的帶著些不容閃躲的強硬,卻一點都不會叫她反感,反而心甘情願的被他掠奪。

  隨著蘇傅楚逐漸加深這個吻,顧弦思的臉頰開始染上動人的緋紅,她覺得自己的心裡像是有一隻小鹿在亂撞,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讓她不自覺的開始喘息,慢慢軟在了蘇傅楚的懷裡。

  蘇傅楚卻並沒有繼續索取,只是將顧弦思抱在懷裡,嗅著她身上熟悉的香氣,慢慢放空自己。

  若說蘇淮的死他一點都不在意,那是騙人的,畢竟那是他的生父。

  但他並不是難過,也不可惜,只是心裡有些茫然。

  以前在西岐之時,他忍辱負重的活著,面對生母的冷漠,他也曾想過,他的生父會不會更加在意他一些。

  後來,為了公主,他開始算計蘇淮,那時他也曾想過,若是蘇淮對他有幾分真心,那他該如何自處,然而事實上,蘇淮跟他的生母沒有任何的不同,只是將他當成一個工具,沒有一絲真情。

  其實這樣也好,至少讓他能毫無顧忌的算計,在看著他們死去的時候,心裡也沒有愧疚和難過。

  但當他們都死了,他卻又難免有些悵然,別人爭鬥一生,或為功名利祿或為報仇雪恨,可他卻是一直在跟自己的生身父母斗,斗到最後,即便是贏了,卻也覺得,自己的出生就是一個笑話。

  「蘇傅楚,你在我的榻上,抱著我,心裡卻在想別人?」

  顧弦思故作生氣的用手指戳了戳蘇傅楚的胸口,「信不信我將你踢下去?」

  蘇傅楚啞然失笑,又低頭在顧弦思額頭上親了親,方才說道:「公主饒命,阿楚再不敢了。」

  顧弦思撐起身子,用雙手捧住蘇傅楚的臉頰,故意用力將他捏成一個滑稽的樣子,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啊,每次都只會堵我的嘴,若是再不乖,我就叫人將你這幅怪樣子畫下來,掛到那城門上去,讓全京城的百姓都瞧瞧,他們口中英俊的統帥其實是個醜八怪。」

  蘇傅楚也伸手扯住顧弦思的臉頰,口齒不清的道:「好啊,那也將公主這幅模樣畫下來一起掛上去,到時候大家就會說,如此怪異的公主和駙馬,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蘇傅楚知道,他心裡的那點悵惘瞞不過他的公主,而他的公主故作如此,也只是想要逗他開心罷了。

  雖然爹不疼娘不愛,但在這個世上,至少還有一個她將他放在心上,捨不得他受一點傷,看不得他有一絲的難過。

  是他著相了,何必為了不在意他的人,叫在意他的人擔心呢?

  往事已然隨風而散,那今後,他的公主就是他此生唯一的親人,他要想她所想,憂她所憂,惟願她一生順遂,心想事成,再無半分遺憾。

  第51章

  第二日一早,在顧弦思帶人出發去宮裡接顧承逸之後,蘇傅楚便離開了公主府,回平原侯府治喪去了。

  綠水的傷勢未愈,蘇傅楚不准他折騰,將他留在了公主府里靜養,好在還有個熟悉平原侯府的青朗隨行,倒是叫蘇傅楚省了不少心。

  如同蘇傅楚所料,有蘇淮病重的傳言在前,又有他這個身負戰功的世子在,根本沒有人懷疑蘇淮的死因,最多只是怒罵幾句西岐賊心不死,京都衙門無能之類的話罷了——

  那日盜匪闖進侯府一事,已經被京都衙門定性為西岐不滿戰敗,派人前來報復。

  而這樣的結論,是各方都能接受的,即便聽起來有些不可信,但只要天祿帝和平原侯府都沒有意見,那其他人也都不會多事。

  按規矩,身為貴妃的蘇若南是不能替蘇淮守喪的,依舊得一身華服侍奉君王,而天祿帝也沒有體恤她的意思,雖然恩寵仍在,卻從未曾提及過,讓她出宮弔唁。

  還是太后擔心會被質疑天家無情,在蘇淮入葬之日,准蘇若南出宮送他最後一程。

  幾日不見,蘇若南比之強闖公主府那日仿佛瘦了些,她不能戴孝,只是穿了一身素雅些的衣裙,頭上依舊是珠翠滿頭,與這樣的場合有些格格不入。

  蘇淮早已入館,蘇若南能做的,除了上一炷香之外,再沒什麼了。

  她沒有哭,因為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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