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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歷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簫澤仿佛整個人都解脫了,他再不會永遠掛著討好的微笑,開始學著去表達自己的感受。

  或開心,或難受,即便是抱怨辛苦,花蔓也是很願意聽的,總是柔聲哄著他,安慰他,兩個人的感情卻是越來越好了。

  綠水來到刑堂的時候,正好趕上花蔓來送飯,就看到了這有情人相依相偎的一幕,頓時替蘇傅楚鬆了一口氣——

  就說公子太愛胡思亂想,公主怎麼可能移情別戀呢?

  不過這花魁是真的美啊,就連一向看不慣男人的花蔓姑娘對他都這般溫柔,公子真該來學學這乖巧的姿態,也省得好不容易跟公主見上一面,還惹公主生氣了。

  綠水回到平原侯府,添油加醋的將簫澤與花蔓的事情仔仔細細的描述了一遍,聽得蘇傅楚皺眉道:

  「我叫你回去問浮游的消息,你跑去偷窺花魁?」

  綠水嘖了一聲,仿佛很懂一般:「藍穹根本不知道浮游的消息,白問而已。不過我可是很懂公子你的,你若是不在意簫澤,又何必叫人去竹軒館查?府里好不容易得了些人手,瞧瞧都被你拿來幹什麼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平原侯世子是個好色之徒,整日叫人往妓館裡去打探,當心公主知道了生氣。」

  蘇傅楚繼續低頭看手中的信函,淡淡道:「你話太多了。沒事的話就去好好練練你的功夫,一個花魁尚且知道勤練武功,過些時日,你別是連他都打不過了。」

  毫無習武天賦但輕功出類拔萃的綠水:……就算打不過,他也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跑得過!

  蘇淮昏睡了三日方才醒來,一睜眼,便看到蘇傅楚守在屋裡,正在燭光下處理軍務。

  屋中算不得明亮,蘇淮的眼神也有些模糊,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當初的模樣。

  那時他的父親病重,他也是這般一直守著,既要處置軍務又怕燭光太亮影響父親休息,便坐在遠離床榻的窗邊,點著一盞油燈,湊得近近的去看紙上的字。

  而如今,卻是輪到他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他的兒子守在窗邊了。

  「咳咳——」

  蘇淮咳嗽了幾聲,引起了蘇傅楚的注意,蘇傅楚將手裡的軍報放下,先吩咐下人去請大夫過來,又去倒了一杯溫水,走到床邊,將蘇淮扶起來,慢慢的餵給他喝。

  蘇淮勉強喝了幾口,便推開了蘇傅楚的手,蘇傅楚將杯子遞給進來服侍的婢女,然後又慢慢將蘇淮放回枕頭上。

  蘇淮喘息了幾下,問道:「我睡了多久?」

  蘇傅楚如實答道:「父親您已經昏睡三日了。」

  蘇淮點了點頭,還待再問,卻被蘇傅楚攔住了:「父親別急,您剛醒來先緩一緩,等大夫來看過我再將這幾日的事情都說給您聽。」

  蘇傅楚自從回到平原侯府之後,對蘇淮從來沒有這般恭敬過,他突然的態度轉變,叫蘇淮心中一驚。

  「我的病到底怎麼樣了?」

  蘇淮等不及大夫過來,急切的抓住蘇傅楚的手問道。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的身體怕是真的撐不住了。

  怎麼會這樣,大夫明明說,只要過了冬天,他就能調養好了啊!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浮游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只要再等些時日,他定會無恙的。

  蘇傅楚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低著頭,掩藏著自己的神情,一言不發,卻又像是說了千言萬語一般,讓蘇淮什麼都明白了。

  「大夫,大夫呢!」蘇淮一把揮開蘇傅楚,聲音嘶啞的喊道,「去給我請太醫,快去!」

  蘇傅楚恭立在床邊,輕聲道:「已經請過太醫了,太醫說,您要靜養,切不可動氣。」

  「去,現在就去請太醫過來!」

  蘇淮根本不相信蘇傅楚的話,厲聲喝道,「我要親耳聽太醫怎麼說!」

  蘇傅楚沒有動彈,看起來為難極了。

  屋裡的下人們也都明白蘇傅楚的為難,此時已是深夜,宮門早已落鎖,又哪裡去給蘇淮請太醫呢?

  可蘇淮卻沒心思去想這些,他見蘇傅楚不肯動,氣的就想掀開被子自己坐起來,蘇傅楚趕緊俯身去扶他,卻被蘇淮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這次蘇傅楚沒有躲閃,被打的側過頭去,他的神情有些委屈,卻還是柔聲解釋道:「這兩日太后身體不適,太醫們都守在宮裡,此時宮門已落鎖,實在是沒辦法去請。父親別著急,明日一早我便叫人進宮去請太醫來為您看診。」

  蘇淮這一巴掌,不止被屋裡的下人看到,還被剛剛進門的大夫、管家和護衛統領瞧見了,可所有人卻都只能裝作沒有看到,大夫上前診脈,管家守在一旁,侍衛統領目露同情,卻不發一語。

  蘇淮昏迷不醒的這三日,蘇傅楚是如何做的,所有人都看在眼裡。

  除了怕打擾蘇淮休息需要安排事務的時候會出去一陣,其他時候蘇傅楚都守在蘇淮的屋裡,便是夜裡也不會離開,就在躺椅上略睡一會兒。

  而太醫更是日日都會請過來,能尋到的有名大夫也請了不少,可謂是沒有絲毫的怠慢。

  作為兒子,蘇傅楚當得起孝順二字,可就因為無法半夜裡請來太醫,蘇淮便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了蘇傅楚一記耳光,蘇傅楚委屈,其他看到的人也替他覺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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