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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水哼了一聲,去將烤熱的大氅拿下來,目不斜視的從李莽腳上踩了過去,走到榻邊,蓋在了蘇傅楚的身上。

  溫暖的大氅叫蘇傅楚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他笑著看著李莽抱著腳亂蹦,卻轉頭對著蕭道然說道:「道然,你帶領左右前鋒營再往前行軍二十里,我要讓西岐人明日便退回岐山!」

  公主,我想您了。

  第38章

  前線的軍報如同飛雪一般不斷的通過各種渠道送回京城,一夜之間,平原侯世子蘇傅楚在京城百姓口中從一個沒用的私生子變成了拯救大安邊境百姓的戰神。

  自詡天下正統的大安百姓,自從公主被迫和親西岐之時就積攢著的一口怨氣,終於發泄了出來,百姓需要一位英雄,而天祿帝也需要。

  所以就在蘇傅楚領兵大敗西岐王軍,正在乘勝追擊的軍報傳回京城的第二天,一道聖旨便以快騎送往西北。

  天祿帝在聖旨中不止對蘇傅楚大加讚揚,更是徹底將靖安軍的軍權交給了蘇傅楚,而這道聖旨並未經過蘇淮之手,等他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然無可挽回。

  這一道聖旨徹底解開了蘇傅楚身上的桎梏,在西岐王軍退回岐山的第二天,蘇傅楚便以不尊軍令臨陣脫逃為名,將那日未曾及時折返與他合圍西岐王軍的蘇淮舊部全部革職查辦。

  這些將領自是不服,然而蘇傅楚剛剛帶領靖安軍收復全部失地,大敗西岐王軍,正是軍心所向之時,再加上天祿帝的聖旨,就連這些將領率領的士兵都滿心羞愧,根本不可能為了他們反抗蘇傅楚,除了束手就擒,他們再無出路。

  可蘇傅楚卻並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

  將他們押回京城等待聖裁故而合乎軍法,但卻可能會給蘇淮反擊的機會,若是他們被蘇淮保下,重新回到靖安軍中,那必遺患無窮。

  所以蘇傅楚將人拿下之後,便命人將他們的罪行編成歌謠傳遍全軍上下,軍中的士卒們基本都沒讀過書,這種簡單易懂朗朗上口的歌謠最容易叫他們接受,幾日的功夫,幾乎人人都會唱了。

  軍營里的帳篷本來就不隔音,士兵們的嗓門又大,這些歌謠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日夜在那些被關起來的將領耳邊縈繞。

  這些將領多是因與蘇淮親近被他刻意提拔起來的,本就根基不穩,而久居高位手握軍權也讓他們心中浮躁,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折磨?

  不出數日,便有人與看守的士兵起了衝突。

  往日裡這些將領們趾高氣昂慣了,打罵士兵也是常有的事情,根本不當回事,卻忘了如今他們不過是階下囚。

  而看守他們的士兵是蘇傅楚特意挑選出來的,他們的家人都在西北,甚至在那座差點被拋棄的城池中,他們恨極了這些臨陣脫逃置百姓於不顧的懦夫,又怎麼可能慣著他們,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都是軍中的糙漢子,哪有火氣小的?

  更何況那些將領被折磨多日,原本就想鬧事,一個帳篷鬧起來,其他的人也跟著鬧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關押犯人的營地就亂成一片,打的不可開交。

  在軍中,私下鬥毆是觸犯軍法的大罪,輕則鞭笞重則斬首,而蘇傅楚卻是個拉偏架的,本是雙方都有責任的一場衝突,在他的處置下,變成了犯人攻擊守衛,意圖逃跑。

  軍中囚犯膽敢私逃,抓到自然就是一個死字。

  蘇傅楚持聖旨和帥印,親自監斬,根本給京城中任何人插手的機會,直接將參與鬥毆的犯人全部當場處死。

  營地之中血氣沖天,蘇傅楚卻是一身錦繡白袍,面如冠玉,笑若春風,似乎此時在他眼前的,不是一場屠殺,而是春花燦爛。

  靖安軍中的將領,除了還駐紮在岐山腳下的左右前鋒營統領之外,全部親眼目睹了行刑,也見識到了,他們的這位新統帥,到底是怎樣的人物。

  傳聞中當年蘇家的第一任軍神蘇瑾,白袍玉冠,風流俊逸,本是京中紈絝公子,可上了戰場之後,卻最是冷血無情,他殺敵無數,手下從不留活口。

  故而他被人稱作白袍將軍,這白袍不是指他喜歡穿白色的衣服,而是指但凡他出現,敵人都要準備好白色喪服,時刻做好喪命的準備。

  如今,眼前這位世子爺,心計詭譎尤在蘇瑾之上,而冷血無情亦是不遑多讓。

  但凡是有些心思的,都能猜到今日這件事情絕非偶然,這些被斬首的將領明明回到京城還有活路,又怎麼會突然想要逃跑,自尋死路呢?

  然而混亂的營地,被打傷的士兵都在眼前,證據確鑿,無可辯駁。

  沒有人有理由阻止蘇傅楚斬殺逃犯,也沒有人敢。

  蘇傅楚身上的傷勢還沒有痊癒,臉色尤有些蒼白,時不時的咳嗽幾聲。

  他尚未行冠禮,青絲披散在月白色的大氅上,大氅上長長的風毛遮住了他的下巴,襯得他如纖弱少年,讓人心生憐惜。

  然而他面前的這些鐵血漢子們,卻是屏氣凝神,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心中原本對這位世子的崇敬之情中滲入了畏懼,而這份畏懼,會讓他們更加馴服。

  「咳咳,這場雪下了數日,也該停了吧?」

  蘇傅楚語氣輕柔,似乎是想與諸位將領閒談,然而在這刑場之上,卻分外的詭異,叫人不寒而慄。

  沒人有敢說話,可蘇傅楚問了,又不敢不答,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將平日裡與蘇傅楚走得最近的李莽給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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