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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傅楚雖然不懂得接賞的禮節,但有管家在一旁提點著,也沒出什麼大錯,太醫進屋去給蘇淮看診,伏壽則是站在門口與蘇傅楚說著話。

  「咋家來之前還在想,以蘇侯的謹慎,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認回了公子,今日一見,卻是明白了,」

  伏壽含笑打量著蘇傅楚,「但憑公子的長相,便叫人無可置疑。公子與侯爺年輕時有七八分相似,想必太后娘娘見了您也會驚訝的。」

  太后這麼快就忍不住要見他了嗎?

  蘇傅楚故作有些怯意的拱手道:「在下恐怕是入不了太后娘娘的眼的。」

  伏壽的目光深處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意味,他臉上的笑容不減,繼續道:「公子莫怕,太后娘娘甚是慈和,與蘇侯也算是故友,公子只當是去拜見自家長輩即可,若是太拘謹,反倒辜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負了太后娘娘一番慈愛之心了。」

  「公公的意思是,太后要召見我?」

  蘇傅楚顯得十分猶豫,「不知我要何時進宮,可否讓我與,與父親商議一下?」

  伏壽依舊笑著:「不急,公子只管與蘇侯商議,提前叫人往宮裡送個帖子便是了。」

  送走了太醫和宮裡的人,平原侯府再次恢復了平靜。

  蘇淮折騰的累了,又昏昏睡去,蘇傅楚也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明心院裡。

  綠水早就等在屋裡,見到蘇傅楚進來,擰了熱帕子叫他擦手,口中道:「家裡來信了。」

  蘇傅楚愣了一下,隨即低聲笑了,昨夜見了面,白日裡又見了面,這會兒竟是又送了信來,公主果然對他思念的緊。

  素白的信封毫無標記,裡面的信紙亦是最普通的一種,叫人根本查不出來歷。

  蘇傅楚輕輕展開信紙,只見上面四個大字力透紙背——

  【不,許,再,去!】

  蘇傅楚抱著信紙笑出了聲,一點都沒有他往裡日清冷溫潤的模樣,倒像是個得了新鮮玩具的小孩子,眼裡都是得意。

  綠水有些嫌棄的瞥了自家公子一眼,催促道:「公子若要回信就快著些,我回來的時候,聽到府中護衛說夜裡要加崗哨,再晚我可送不出去了。」

  蘇傅楚這才走到桌邊,鋪開一張白字,提筆輕輕寫上了一行字,塞進一個空白的信封中,交給了綠水。

  顧弦思這邊送出了信之後便叫人留意著回信,故而綠水剛將信送到鋪子裡,便有人送到了顧弦思的面前。

  顧弦思迫不及待的打開信封,在她的想像中,蘇傅楚的回信里應該滿滿是解釋和保證,可誰知入眼的一句話,叫她啐了一口,直接丟到了一旁。

  花蔓好奇的上前將那信紙撿起來,卻見上面只有一句詩:

  【含笑問檀郎,花強妾貌強。】

  花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故意調侃道:「奴婢要是公主,便要『一向發嬌嗔,碎挼花打人』了。」

  顧弦思翻了個優雅的小白眼,哼道:「碎挼花打人又不痛,有什麼意思?你去找兩根細細的枝條來,就放在榻上,下次他敢回來,本公主就叫他知道知道,什麼叫發嬌嗔!」

  第30章

  第二日一早,蘇淮強撐著起來,帶著蘇傅楚去了蘇家祠堂。

  祠堂中收拾的一塵不染,各色貢品擺放整齊,祠堂內奴僕恭立,為父子二人遞上香燭。

  若非蘇傅楚探查蘇家良久,定會被蘇淮所欺騙,以為他對自己非常重視。

  然而實際上,蘇家數代人丁不旺,添人進口是大事,開祠堂請族譜那是要焚香齋戒,廣邀親友前來鑑證的,如今這看似架勢十足,然則京城中的權貴世家心裡都有數,這麼草率的認兒子,可見平原侯對這個兒子也沒那麼重視。

  蘇傅楚心中嗤笑,蘇淮這老狐狸就是心眼多,生怕將來掌控不住他,竟是在這時候就埋好了伏筆。

  若是以後他有不馴,一句來歷不正禮數不全,便可將他蘇家人的身份抹去,反正無人鑑證他今日祭拜先祖,是非曲直還不是蘇淮一人說的算?

  「傅楚,來給我蘇家先祖磕頭上香,從此以後你便是我蘇淮的長子,是蘇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了。」

  蘇淮將手中的香插進香爐,慈和的招呼蘇傅楚。

  不過就是對著一堆牌位磕頭罷了,蘇傅楚自沒什麼好忌諱的,他聽話的跪倒在蒲團上,恭敬的磕頭,又起身接過蘇淮遞過來的香,親手插在蘇淮剛剛插的香旁邊。

  看著香爐中一高一矮兩簇線香,蘇傅楚輕輕勾了勾嘴角。

  他就是喜歡蘇淮這般自負的模樣,若非如此,他今日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走進蘇家?

  今天蘇淮以為用宗族親情牽絆住了他,卻不知他亦是要借這份血緣,去追逐自己想要的東西。

  「好孩子,如今你可願改口叫為父一聲了?」

  蘇淮滿懷期待的看著蘇傅楚。

  蘇傅楚狀似有些猶豫,輕輕咬了咬嘴唇,終是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輕喚了一聲:「……父親。」

  父親這兩個字對於蘇傅楚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小時候為了一塊糕點,他甚至還管西岐王叫過父親,如今叫蘇淮幾聲,也是無所謂的。

  「哎,好好好,」蘇淮暢然笑了,「今後蘇家有你,為父就放心了。咳咳咳——」

  「天這麼冷,你還病著,非得這麼著急叫我祭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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