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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似乎是地下,也有可能是在山體內部,楚渝他們既然不在城鎮內,那麼躲藏在這裡的可能性,極大!
再次確定,周圍沒有類似於守衛的存在後。
徐懷叡播放起葫蘆娃主題曲。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風吹雨打……」
歡快樂聲在石洞內蔓延開來,並沒有聽到回音,看來這片石洞的面積,比他預想到的要大得多。
清脆的童聲合唱,驚動了下方水面漂浮的卵狀物,它們遊動著,試圖從水面彈跳起,起初徐懷叡還有些緊張。
隨後就發現,這些卵狀物跳得很低。
夠不到籠子底。
徐懷叡重複播放著葫蘆娃,在放到第三遍的時候,發覺鐵籠上多出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蔣艾……」
「噓!」
蔣艾抬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靜。
鐵籠欄杆,對徐懷叡來說是道解不開的難題,對蔣艾而言,卻只是件小case,她彎腰抬手放在欄杆上,用力一掰——
「嘎吱!」
金屬變形的刺耳聲響,驚得水面上的卵狀物越發活躍起來。
將鐵籠掰開一道,足夠成年男子爬出的大洞後,蔣艾倒掛金鉤,半隻身子探進鐵籠內,把徐懷叡救了出來。
之後又復原了鐵籠扭曲的口子,以防守衛發現。
徐懷叡現如今是外傷沒好,又添內傷,行動不便。
蔣艾索性背起他,蓄力,跳躍,踩著一隻只微微晃悠的鐵籠,在黑暗中穿行,走到一處靠近石壁的鐵籠上。
「摟緊了。」
「好的。」
徐懷叡聽話的,抱緊她的肩膀。
像是靈巧的黑豹,蔣艾十指緊扣起石壁的凸起,飛快向上爬行,背著沉甸甸的徐懷叡,鑽進一處隱秘狹窄的石縫。
裂縫狹小。
他們側過身子,小心在中間穿行。
腳踩著坑坑窪窪的地面,在黑暗中約莫步行了十幾分鐘,眼前豁然開朗,石縫內別有洞天,藏著處頗為平坦廣闊的空間。
一旁的裂縫裡,塞著只便攜燈。
暖黃色燈光,照亮了下方的一小片區域。
用簡陋墊子鋪成的大「床」上,或躺或坐著十幾個小孩,最小的尚在襁褓中,大的約有七八歲。
他們都很安靜,就算看到有外人進入,也只是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望向蔣艾身後的奇怪叔叔。
這些孩子。
都是蔣艾與楚渝他們配合著,從下面鐵籠中救出來的,每隔幾天,城鎮的灰袍人就會送一批人進來,他們能力有限,只能救下這些孩子。
徐懷叡借著微弱的燈光。
目光右移,在一旁陰暗的角落裡,發現了失蹤的吳天與楚渝。
他們呆呆蹲坐在牆角,傻笑著看向對方。
看到楚渝如今的模樣,徐懷叡並不怎麼意外,只是當親眼目睹到,胸口還是不由感到一陣陣悶痛,「他們是因為異常……」
「嗯。」
蔣艾麻木的神情出現些許波動,目露哀切。
她走到吳天身旁,半蹲下,小心擦拭起他嘴角流出的口水,訴說著來到蕈城鎮後的經過。
和徐懷叡他們不同。
無論是楚渝還是蔣艾他們,都在陰溝里翻了船,和那些失蹤者一起,被扔進了地下洞穴。
初來乍到,他們什麼都不懂,在灰袍鎮民的幻象中吃了不少虧,全靠楚渝身上的特殊異常「捉迷藏」,才數次保住小命。
他們現在瘋瘋癲癲,就是使用異常過度的後遺症,每使用一次異常,精神力會有一定幅度的減少,到一定程度後,就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倘若他們心冷些,或許就不會落到如此下場。
只是生而為人,他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那些年幼的孩童,在寒冷與飢餓中死去,只能一次又一次使用異常,救出孩童,帶著他們一起躲躲藏藏。
也是後來找到這處隱密的洞穴,情況才勉強好些。
「吳天還好。」
蔣艾輕輕拍打著男友的背部,「楚先生就……我們遇到時他的精神狀態,就已經不太好了。」
「徐先生,他們還有的救嗎?」
「別擔心。」
徐懷叡蹲在楚渝身旁,抬手輕柔地拍拍他油膩打結的發頂,心中酸澀的厲害,「館長肯定有辦法。」
「對,還有館長大人,祂這麼厲害,一定有法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蔣艾不斷呢喃著,「一定有辦……」
「籠子下那些卵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每隔幾天,他們就會把有人的籠子放進下面水潭裡,那些卵會通過毛孔鑽進人的皮膚,寄生在人體內。」
蔣艾嚴肅提醒著,「很危險,千萬不要靠近那些卵,——對了徐先生,你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
聞言。
徐懷叡神情變得幽怨起來:「這是個令人心酸的故事,要從一隻金魚腦小可愛說起……」
「金魚腦?小可愛?」
「轉眼就忘掉我這麼一大人,不是金魚腦小智——」
忽然發覺聲音不對,徐懷叡的吐槽聲戛然而止。
「看來,你對我的意見很大。」
司芮歪嘴一笑,幽幽從他背後飄出。
「對不起,我錯了。」
徐懷叡果斷滑跪。